老三弄來一輛曰產尼桑,我們兩個坐上車,我坐在副駕駛上喝水,吃着老三帶來的牛肉乾,身上的傷口仍然在隱隱發痛,此處距離江灘有二十里,十分鐘後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江面,此時是半夜兩點鐘,不遠處的江灘上點燃幾堆篝火,幾個人站在那裡,在夜風中顯得詭秘怪誕。
我讓老三停下車,老三取出身上的槍械,我丟下牛肉乾與水瓶,跳下車慢悠悠的向江灘走去,有老三在身邊,我根本不懼怕任何人,半夜的江灘有些寒冷,冷風嗖嗖的,周圍雜亂的野草隨風飄動,不遠處的水鳥發出瘮人的怪叫,很快,我們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不遠處的火光。
老三示意我停下腳步,我站在原地看着像個野狼一樣的老三,老三用手勢示意我站在原地,他上去看看,我點點頭,老三慢慢走上去,消失在一人高的野草中,不一會兒後,老三回來低聲告訴我:“有五個人,四個男人一個女人。”
“是什麼人。”我着急問道。
老三眉頭出現一絲疑惑,片刻後說:“不太清楚,其中一個有點不像中國人。”
“上去看看。”我對老三說。
我倆慢慢潛伏到篝火附近,老三帶着我來到一處可以看到現場情況的地方,剛到地方老三就眉頭微皺,我湊眼看去,一下子嚇倒在地上,因爲篝火旁邊只站着一個人,一個我猜破大天都猜不到的人,我咽口唾沫,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向篝火看去,往後倒退兩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聲說道:“不可能。”
老三回頭看看我,明顯被我的表現給嚇到。
他自然不會懂我的驚嚇,因爲站在篝火旁邊的那個男人,正是我做夢都猜不到的人,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夏婉玉的前夫,張青石。
“不可能。”我臉色慘白,再次失聲叫道。
張青石早就死了,不可能再次出現在這裡,我努力讓自己再轉眼看去,可是那個站在篝火旁邊的人,的確是張玲的父親,張青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張青石的容貌,因爲他是我第一個殺的人,可是……當現在幾年後我再次看到張青石站在篝火旁邊,一臉平靜,我卻慌亂的不知該怎麼辦,失聲往後倒退,老三一臉不解,被我的表現給嚇的不輕。
“不可能不可能。”我再次說道,聲音很大,篝火處的張青石好像聽到聲音,冷笑着說:“出來吧。”
話剛出口,兩支左輪就出現在我與老三的身後。
我膽顫心驚,從野草中站起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朝張青石走去,走到近前看着張青石兩鬢的白髮,心中更爲驚駭,儘管這張臉已經變老,但我仍然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張青石,想明白後,我往後倒退兩步震驚的看着張青石,張青石臉上帶着微笑,很雲淡風輕。
我站在那裡不敢說話,嚇的雙腿都在顫慄。
鬼,重生,死亡,這些詞彙如同鬼魅一樣襲擊我的神識,讓曾經的一切如同電影般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再次往後倒退兩步,否決剛纔自己心中的決定,我失聲大叫:“你不是張青石,一定不是。”
面前的男人輕笑道:“你說不是我就不是。”
我近乎咆哮般大叫道:“你已經死了。”
“我沒有死。”男人看着我,目光認真。
站在我身後的四個人發出壞笑,好像我的表現很好笑一樣,男人的話讓我腦海中出現很多想法,最能讓我自己肯定的就是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都是一場源自他的陰謀,當初被我殺死的只是替身,所有的一切都是替身,我幾乎已經瘋狂,任誰見到十餘年前自己殺死的人再次出現在面前,心中所建立起來的自信理智,也會被毀滅的一乾二淨。
我咆哮着朝男人衝上去,身後三男一女中的一個男人上前踩在我的小腿上,我跌倒在地上,他們四個再次發出壞笑,老三站在一邊,神色十分警惕。
跌倒在地上的我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我不敢叫他張青石,我在害怕。
我問:“爲什麼,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我被嚇的不輕,我現在只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什麼,爲什麼他當初會消失,一直等到現在纔出來,面前的男人臉上帶着睿智的笑容,嘴角略微露出一絲輕浮,他說:“爲什麼,因爲這一切都是我的陰謀。”
我愕然在原地,腦海中出現成千上萬的陰謀,我徹底的失去理智,我瘋狂的站起來,看着面前這個小老頭,腦海中出現無盡的殺機,我要殺掉他,只有殺掉他我才能繼續生活,才能得到我目前所有的一切,殺掉他,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可是,就在我剛爬起來,站在我面前的老頭卻一下子笑出聲來,而且聽聲音是個女人,身後的四個人也紛紛哈哈大笑,我如同陷入一個漩渦中一樣,轉頭茫然的看着四周的這五個人,他們笑的倒在地上,其中那個女人還差點岔氣,叫嚷着肚子疼,我轉頭看向面前的這個小老頭,目光中帶着兇狠戾氣,不管他是誰,但這麼玩人的確有點過分,我怒視着他。
他哈哈大笑着說:“郝仁,你認不出我是誰嗎。”
我眉頭微皺,看着眼前這個小老頭,猛然感覺他從身高上很像是個女人,而且聽聲音也是個女人,只是中文說的有點不清楚,我失聲叫道:“般若。”
面前的‘小老頭’取下臉上的倒模,一頭金色長髮出現在我的面前,正是夏婉玉手下的五虎之一,般若,身後的四個人也都取下倒模,分別是夏婉玉身邊的五個人蔣鬆航,冀明翼,吳明帥以及來自曰本的鈴木千夏,我吃驚萬分,但這一前一後的驚嚇太大,讓我站在原地足足三分鐘才明白。
不用我問,般若就解釋:“這麼做不是爲了嚇你,是爲了讓你真正的消失,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被人綁架,沒有人知道你到底在什麼地方,第二天一早,就會有流言傳出你已經死亡,爲了真實姓,我們事先並沒有告訴你真相,那些東北大漢也是我們請的,並且我們通知老三,讓他趕到現場製造那起車禍,我相信不用等到明天早上,警察們就會發現這些蛛絲馬跡,等下還會有人在江灘上製造兇殺案的現場。”
我心中的憤怒慢慢消失,有氣無力的看着般若與其他四個人。
我有些膈應的說:“你還是趕緊脫下身上這套西裝吧。”
般若笑笑,脫下身上這套西裝。
我扁扁嘴說:“你們要是真想狸貓換太子,根本不用這麼嚇我,見到只有我們兩個過來,還演的這麼逼真。”
般若努努嘴,不置可否的承認她就是想要嚇我。
我環視一下現場,那團篝火已經快要燃燒殆盡,我問般若:“是婉玉讓你們來的,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般若點點頭說:“嗯,是老大讓我們來的,她現在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就好,還有張玲的孩子也非常健康,預產期在十二月左右,我們已經讓你成功脫險,至於下面你能不能繼續走下去,就要你自己辦了,我們馬上要去一趟澳大利亞,去調查那個什麼狗屎協會。”
我長舒口氣,般若從身上拿出一個手包交給我:“手包裡有身份證駕照以及銀行金卡,你應該懂老大的意思。”
我點點頭,般若轉頭看向老三,然後對我說:“我們需要他。”
我看看老三,老三頜首說道:“只要老大你讓我去,我就過去。”
我猶豫片刻,出言問老三:“小楠孩子的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十二月中旬。”老三回答道。
“去吧。”我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從般若要老三跟她一塊兒去澳洲這件事就可以看出這次的事情挺嚴重,聽到我這句話,老三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點了點頭,江面上行駛過來一艘遠洋貨輪,江邊停着一艘快艇,般若衝我點了點頭,帶着幾個人登上快艇,老三也坐上去。
般若沒有絲毫猶豫,發動快艇的馬達就朝遠洋貨輪趕去,夜晚的視線不是太好,不一會兒他們就消失在我的眼前,依稀間我聽到快艇馬達聲音的消失,我猜他們應該是登上船了,看着貨輪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我低頭看着手中的手包,長舒了一口氣。
儘管般若的惡作劇幾乎讓我嚇破膽,但現在冷靜下來之後,我還是有些感謝他們,其實我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危險,他們能幫我上演一出綁架兇殺,的確讓我好過不少,通過側面也可以證明他們的確瞭解這次事件的嚴重程度,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五個人一起去澳洲了。
想明白這點之後,我轉過身離開江灘,在夜色中往江灘附近的一個鄉鎮上趕,天亮的時候,我到達鄉鎮上,吃了點早餐之後,就乘坐大巴往市區趕,儘管般若臨走之前跟我說過讓我小心點,但我仍決定冒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