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海開車回濟南要八個小時,我們晚上十一點出發。翌日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到了濟南市,絲毫不做停歇趕到青語的家裡。結果卻發現他們家裡根本沒有人,青語的父親不在,弟弟也不在。家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青語給父親打電話,卻發現父親的手機已經關機。
青語心急火燎,她常年在上海,貿然回來,連一個能聯繫的人都沒有。
我安慰她彆着急,然後又到外面買了兩份早餐,我們兩個吃過之後。青語的父親被姜孟推着從外面回來,青語見到父親回來,疾步走了上來。衝姜孟點了點頭,就趕緊蹲下來問父親:“爸,到底是怎麼回事,青峰怎麼能殺人。”
青語的父親重重嘆了一口氣,神色之間全都是落寞。
後面的姜孟眼睛紅紅的,低聲說了一句:“都是我的不好。”
姜孟娓娓道來……
前天是中考,在中考前的一天,學校放假。但是姜孟不放心馬青峰的成績,於是就留他給他溫習功課。馬青峰在校溫習過功課之後,賊心不死想要去姜老師的家裡吃飯,姜孟這一段時間,也被這個死皮踹臉的追求者弄的沒了辦法,只好帶他回家,給他做了頓飯,他吃過之後又用保溫桶給父親也帶了一點。
自從兩年前,馬青峰在課堂上跟姜孟表白之後。姜霄就叮囑妹妹多照顧照顧這對父子,所以姜孟經常做飯讓馬青峰帶回家給父親吃。馬青峰帶着飯,也沒啥留在姜老師家裡佔便宜的壞心思。
在回家的路上,馬青峰遇到了一夥同學。這夥人嘴裡叼着煙,說着姜孟的壞話。說姜孟是個爛貨,勾引自己的學生。馬青峰當時就怒了,衝上去就將這個人給打了。馬青峰經過兩年的發育,長的人高馬大,而且平時經常鍛鍊身體,練習拳擊。一個人打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同學一點事都沒有,一頓拳腳將這幾個人給打的跪在地上唱征服。
打完之後馬青峰就走了,第二天中考,偏偏他們又在一個考點考試。下午好像又發生了惡鬥,到了晚上馬青峰沒有回家。第二天還有考試,姜孟和青語的父親找遍了整個濟南,都沒有找到馬青峰。次日早上,傳來消息馬青峰的同學死在一個工地上面,馬青峰被列爲頭號嫌疑犯。
昨天全天,警察大搜捕。
於昨天晚上,在一個橋洞下面找到了馬青峰。
找到之後,姜孟就帶着青語的父親想要去見馬青峰,不過他是殺人犯,警察們不讓見。他們兩個在警局外面守候了一夜,也沒見到人,於是這才無奈地回到家裡。
聽完姜孟的闡述,我眉頭微皺。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姜孟不知道的事情。馬青峰這孩子我瞭解,他少年老成,絕對不會因爲口角之爭而殺人。一定是被馬青峰教訓這小子做了什麼讓他忍不了的事情,所以才發生了命案。
“青峰真不省心,給您添麻煩了。”青語對姜孟客氣道。
姜孟低着頭嘆了口氣,這兩年相處下來,她也早拿青峰當弟弟了,沒想到到頭來卻鬧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姜老師,被青峰打死的這個孩子,家裡是做什麼的?”我凝滯着眉頭問姜孟。
姜孟搖了搖頭說:“不太清楚,我是教初一年級段的,平時給青峰輔導,完全是因爲這層關係。聽說,這個孩子家裡好像很有錢吧,父親是個開發商。”
青語的父親突然之間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唉聲嘆氣的說:“殺人償命,青峰……沒救了。”
青語趕緊安慰父親,我將姜孟叫到一旁,看着她問:“有什麼不能對青語父親說的,你現在對我說說。”
姜孟目光有些閃爍,低着頭說:“聽說,那羣孩子帶青峰去了一個酒吧。”
“什麼酒吧?”
“Gay酒吧。”
“什麼?”我震驚無比,出聲問道。如果這羣孩子帶着青峰去了Gay酒吧,那麼……
我不敢想下去,馬青峰今年初三畢業,也就十五歲的年紀。一個正常少年,而且也有喜歡的女人,絕對不會是Gay的。姜孟唯唯諾諾對我說:“我不敢告訴青語的父親,你最好也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瞭然。
……
我讓青語去和警方交涉瞭解情況,而我自己則和姜孟一起回學校。讓姜孟幫我找幾個馬青峰同學的聯繫電話,姜孟直接將馬青峰班級的通訊錄給我借了過來。並且用紅筆給我標識了幾個和這件事情有關的同學,拿到名單之後,我讓姜孟幫我打電話,選了幾個男孩,讓他們到學校來,說是姜老師要了解一些情況。
幾個男孩無一例外的都趕緊趕了過來,不過等待他們的不是姜孟,而是我。
在一間教室裡,我站在講臺上,看着這羣十五六歲滿臉稚氣的孩子,在黑板上將死者的名字寫下來問他們:“他是你們的同學,他平時的爲人和家庭背景怎麼樣,你們一個個回答。”
一羣孩子看着我,我一個個問,得到的答案大致相同,全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不錯。爲人卻有些乖張跋扈,不過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剛問了一半,教導主任就帶着馬青峰的班主任來了,一看幾個孩子在被我問話,當即就將孩子給趕走了,並且轉過頭凶神惡煞的看了看我問:“你是誰?”
我咧嘴一笑,問馬青峰的班主任:“青峰這孩子到底犯了什麼事情。”
“他殺人。”馬青峰的班主任是一個禿頂中年男人,兇惡無比的說。
“爲什麼殺人?”我又問他。
青峰的班主任惡狠狠地說:“他平時就不好好學習,爲人蠻橫,經常欺負班裡的同學,這次小張同學平白無故被他殺害,你還問爲什麼殺人?他這次判個死刑都不輕。”
“我去你媽逼!”我一拳打在班主任的臉上,班主任鼻樑上的眼睛都被我打飛。
教導主任一看這一幕,頓時大吃一驚,當即就要叫保安。我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他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哼一聲道:“爲人師表,不幹人事。連學生的基本心理都不瞭解,還教什麼書?學校不是禁錮孩子們的思想,而是養育孩子們的溫牀,學校發生命案,最先死的就是學生們的老師。”
教訓完他們,我走下樓,坐在車上點了一支菸,思考着這件事情。
不必說,青語的弟弟一定是被人帶到Gay酒吧開了後庭,不然青峰一定不會這麼狠。
我剛想開車,一個滿臉稚氣的少年就敲了敲車窗,我放下車窗,發現少年正是剛纔教室裡面的其中一個。少年四周看了看,對我說:“我有事情告訴你。”
“上車。”我對少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