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遠放飛想象的時候,黃湘寧正在對糖果兒說:“雖然對別人笑沒有失禮,但一直這麼笑就有點不對了,別笑了好不好,人家不知道你什麼意思呢,媽媽也不知道你幹嘛要這樣對人家笑,你認識那位叔叔嗎?”
黃湘寧認識胡中遠,他倆一個時代,可以說,黃湘寧是聽着胡中遠的歌長大的。
“媽媽,那位叔叔和小霜認識誒,我看到他們說話了。”糖果兒偷偷地說。
黃湘寧:“他們是朋友。”
黃湘寧知道唐蓁和胡中遠是一家公司,得到過他的幫助和提攜,所以小霜和胡中遠認識也不奇怪。
糖果兒好奇心爆棚,問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誒?”
黃湘寧:“工作上認識的吧,那位叔叔是姐姐的朋友,他們是一家公司的,好了,別操心這些了,我們專心看節目好不好?”
糖果兒還有好多疑問呢,怎麼能就此罷休。她本以爲對小霜很瞭解,現在發現原來小霜有她不認識的朋友,這不公平,她的小朋友小霜全認識,那麼小霜的朋友她也應該全認識,小霜要介紹給她認識。
“小霜說了,節目還沒有開始,我們可以繼續說話。媽媽,這位叔叔叫什麼名字?他是做什麼的?他來這裡是給小霜加油的嗎?……”小人兒巴拉巴拉一大堆,黃湘寧開始頭痛,剛纔唐霜不該對她說現在可以正常說話的,一正常就重回話癆。
黃湘寧:“哥哥要開始彩排了,我們認真給哥哥加油吧,看,他已經站在臺上了。”
“彩排是什麼……”糖果兒一邊繼續問,一邊轉頭看向臺上,唐霜確實開始了彩排。
……
“講的很有感覺,確實很不錯。”副導演汪凱對導演左彬說道。
左彬雖然對唐霜印象有些不好,但不得不承認,唐霜的表現確實很好。“臺詞功力有,他不是演員吧?專門練過?”
“可能吧,不過他是學生,平時寫書……左導,您有對他的建議嗎?沒有的話就這麼過了。”汪凱說道。
左彬:“……感覺缺了點什麼,說不上來……讓蒙呦過來。”
汪凱一邊把蒙呦叫來,一邊說:“左導是認爲形象上要改變?”
蒙呦是《見信如唔》的嘉賓形象總監,她聽完左彬的意見後,又審視了一番唐霜,說道:“戴副眼鏡試試。”
果然,戴上金絲邊眼鏡後,唐霜的氣質更顯溫文儒雅、穩重內斂。
……
這期嘉賓有6人,唐霜排在第五位,位於胡中遠之後。雖然沒有這麼快輪到他,但是不能到前臺和糖果兒坐一起,只能在後臺休息室待着,好在胡中遠也在,兩人隨便聊天。
從聊天中得知,胡中遠要正式退出歌壇,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轉型,除了參加音樂節目做導師,培養新人歌手,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教書。之前一直掛在橙麥旗下,是因爲橙麥缺少壓陣的人物,極力挽留他,如今是時候做出決定。橙麥已經同意,將給他準備一場告別演唱會。
坐在臺前的黃湘寧、唐三劍和糖果兒三人聽的津津有味,這檔《見信如唔》節目,迥別於其他的綜藝節目,追求極簡主義,沒有過度的燈光,沒有奢華的舞臺,沒有上臺前的煽情,就是一個講臺,一封信,一個人,上臺就講,講完就走,此外再無其他。
此時正在臺上朗讀的,是一位老戲骨。這封信是一位當代女物理學家在少女時代寫給過世的母親的信,對這位女物理學家,老百姓們聽說過,但瞭解的不多,這樣一封樸實的信,讀過的人就更少,而她的母親,也只是千千萬萬個普通母親中的一個,一點不特殊。
老戲骨的臺詞功力甩小鮮肉幾百條街,沒有點絕活是不敢上這檔節目的,那些所謂的小鮮肉、流量明星,沒有一個敢來!他們怎麼敢來呢,拍戲都是讀數字,一下子讓他們讀中文,一是讀不順,二是讀不準,三是讀不出感情,四是認不全字。
這檔節目從開播以來,唐霜是所有嘉賓中最年輕的。
糖果兒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臺上的阿姨,原本開心地晃晃悠悠的腳丫子,已經情不自禁地併攏一動不動了,她的小手時不時擦一下眼睛,如果低頭去看,小人兒大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
“媽媽,媽媽,媽媽,媽,我在心裡叫了無數遍。”
“好希望你能迴應我,我知道你已經聽到,但卻不能迴應我,我已經理解了,沒事,我說你聽就好了。”
“媽媽,好多時候想你,好多時候無助,好多時候不知道怎麼辦,每次都想你在身邊就好,每次都好想聊聊在這怎麼樣,最近的心情,很多話都藏在腦海裡不敢說,每次聽同學打電話給媽媽……”
不得不說,老戲骨能夠以聲音傳達感情,字裡行間真摯的愛被充分激發出來,許多現場觀衆深受感染,閉着眼睛細細聆聽,然而眼淚還是不可控制地往下流,就像小人兒糖果兒。
小人兒雖然不能全部理解信中的含義,但是就她能理解的那一小部分,已經讓她眼淚汪汪。她知道這位阿姨讀的是什麼意思,是關於媽媽的,小寶寶很想媽媽但是見不到,也不知道媽媽去了哪裡,反正很久很久沒見到媽媽了……
糖果兒一聲不吭,小手不停地擦眼淚,黃湘寧注意到她的動作,低頭一看,摸摸她的小腦袋,又是心疼又是奇怪地問:“唐糖怎麼了?怎麼哭了呀?”
剛剛還開心地對着胡中遠笑不停,轉眼就成了小哭包,這不是糖果兒的作風啊。
糖果兒撇頭看看媽媽,那樣子無比的可憐,她跳下椅子,撲進媽媽的懷裡,緊緊地抱着她的腰:“這個寫信的小姐姐好可憐吖,她的媽媽去了哪裡吖,怎麼不要她呢?嗚嗚嗚……”
說着,眼淚大顆大顆地落。
唐三劍和黃湘寧對視一眼,一個緊緊抱着她,一個摸摸她的小腦袋,兩人想到這個小人兒的身世,萬分疼惜。糖果兒還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所以流眼淚,純粹是小孩子的感動和難過,如果哪一天她得知了事實,真不知道會怎麼樣……也許到時候寫信的就是糖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