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封印,您知道多少?”大萌問公孫鯉老先生。
“我並沒有很多關於封印的知識。我只知道,只要躲在地下很遠的地方,不見到它,就可以減少它的干擾。”公孫鯉說到,“
但我知道一個人,對這個封印非常瞭解。“
“您快告訴我是誰,我們去拜訪他求教。”
“你們是不是聽說過一個叫巫慄廣的人?”
“啊?”巫慄廣這個名字,讓我們厭惡透頂,又拿他毫無辦法。
“您怎麼提他?”
公孫鯉老人解釋道:“在選擇我作爲預言啓動人之前,花環王先選擇了一個叫巫慄廣的人。
他是唯一的巫族後裔,兼具仙女星人族的血統和古人的血統,而且還曾與阿修羅一族有非常深的淵源。
一開始,花環王非常看中他。但不知道他做什麼,最終讓花環王覺得他不堪大任。後來花環王才選擇的我。”
“那他跟封印有什麼關係啊?”王巨君問到,“更何況,這個缺了大德的龜孫,我們就算逮到他,估計他也不會交代什麼的。這孫子根本不怕死,威脅不了他。”
“還真保不齊。你想啊,巫慄廣能從仙女星伊洛因網絡走私技術過來,還能從這邊走私信息和體驗到那邊,又能幫着阿修羅族入侵伊洛因網絡。
這孫子要是不知道點啥,還真做不到這麼大的地下生意!他一定掌握封印的漏洞,甚至很瞭解封印本身!”霍鷹說到。
“他雖然不怕威脅,但不見得不願意交易。”霍鷹接着說,“這孫子從本質上是個商人。
還記得他說過的麼?他之所以不想我們破壞封印,是因爲他希望一直在這裡做他的走私生意。
如果交易的籌碼足夠打動他,恐怕也不是不能交易的。”
“你的話說得雖然非常在理,可是具體怎麼做啊?”王巨君說到,“咱們實在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籌碼。”
“不見得。”霍鷹搖搖頭,說到,“人們之所以會去交易,一定因爲有什麼他缺少、而能通過交易換回來的。
巫慄廣一定有他缺少的東西。他的肆意妄爲和胡鬧折騰,都是在掩蓋他內心的匱乏感。
至於他到底缺了什麼,想要什麼,一時我們還不知道。”
“那怎麼辦呢?”王巨君問。
“那有什麼?問問他唄。”霍鷹說到,“咱們親自問問他,看他想要什麼。”
“你說得輕巧……”
“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麼?”
“沒有了……”
“那也只好如此了吧。”
“那上哪兒找巫慄廣呢?”
“不用找,咱們等他來找咱們。”霍鷹說,“我覺得能感受到這傢伙的心態。
他非常孩子氣。之所以一直在與咱們較勁,很大程度上就是爲了發脾氣,並不見得傷害了咱們對他真有什麼好處。”
“那不對呀,你剛纔還說他是個商人,唯利是圖呢。”王巨君不滿地說,“前後矛盾啊。”
霍鷹笑着對王巨君說:“老王啊,世間的人,要是都像你這樣有一說一,直來直去,事情就好辦的多啦。
有多少人辦事,不是自欺欺人、矇昧真心的呢?能做到不欺心的,又有幾人?”
“不欺心”是小光教給我的。霍鷹也這麼說,看來他的覺悟遠高於我啊。
話雖這麼說,“等”巫慄廣找我們,也不是辦法。
就在我們聚會在花環祠商議的時候,
突然有村民來報,說村子外面有人來訪,求見村長及在座諸位。
“外人求見?”公孫鯉非常驚訝地從座位上站起,說到,“外人怎麼發現村子的?”
“他就站在石壁外面,衝裡面喊話。聽他的口氣很文雅,但要是置之不理的話,鬧不好要來鬧事的。”
“不會是我們剛聊到巫慄廣,巫慄廣就來了吧?”王巨君震驚地感嘆到。
“怎麼可能?你多暫聽人說過,說巫慄廣的說話口氣很文雅?”霍鷹說到,“老先生,既然訪客要連我們一起見,不妨咱們一起去迎接一下吧。”
“也好。”說着,公孫鯉老先生站起身,對村民說,“回覆來人,說我們這就來迎接。”
走了一陣,來到村口,穿過石壁,見到外面孤零零地站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年紀不到三十歲的青年,身穿長衫,斜挎布包,戴着一副圓形的近視鏡,頭髮梳的很整齊,文質彬彬的,讓人感覺很隨和。
見到我們出來,他搶步上前,衝着我們抱拳鞠躬,嘴裡說着:“諸位恩公,晚生有禮了。”
“誒?難道你是……”王巨君率先開口。
“敢問這位年輕人,尊姓大名?”公孫鯉老先生問到。
“覆障王麾下金山龍王第六子,人稱霸下的,就是晚生了。”
“嚯,好大來頭啊。”公孫鯉老人有點驚訝,問到,“年輕人,來這裡有什麼事麼?”
“晚生曾經承諾報答諸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循着諸位恩公的氣息找到此處,是爲了兌現前言而來。”
“什麼前言?”王巨君看了霍鷹,霍鷹搖了搖頭;又看我,我也不記得什麼前言了。
一邊說,霸下一邊摘下背在肩上的布包,說到:“包裡面是脖頸鱗片,是晚生身上最好的部分。
在諸位恩公救了晚生一命之時,晚生曾經承諾過要送給諸位恩公一些。”
“哎呀,太棒了!”喬安娜跳出來,快活地接過這個沉甸甸、滿當當的布包。
打開來看,裡面全是漆黑、但泛着墨綠色光澤的盾形龍鱗,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
“霸下兄弟,你太客氣了。我們也沒做啥,都是順手的事,哈哈……”王巨君笑嘻嘻地說。
“既然是幾位的朋友,不妨回村同敘吧。”公孫鯉老人說到。
“何必叨擾呢?禮物已達,晚生這便去了。”
“誒,你這個傢伙死腦筋。”王鬍子過來,拉着霸下的衣袖,拽着他就往村裡走,一邊走一邊說,“來都來了,一塊吃頓飯再走,彆着急。”
霸下被他拉着,又不好駁他掃興,只好被他拽着進村了。
霍鷹眉開眼笑地悄悄對我說:“你看,主意這不就來了嗎?”
我還沒明白“什麼主意”。霍鷹悄悄對我說:“安子,你怎麼還沒王鬍子通透。霸下來了,巫慄廣還遠嗎?”
我沒明白,霸下跟巫慄廣有什麼關係啊?但沒辦法,跟着他倆走吧。
於是一羣人熱熱鬧鬧地返回村子,重回花環祠。
時候不早了,王賁安排人開飯。
“你們不是不吃飯的嗎?”我問到。
“可是你們吃呀,呵呵。”王賁說到,“你看,我買的吃的用上了吧。”
合着你買好幾車吃的,是用來宴請我們的呀,也真是仗義。我對他的熱情也是由衷地感謝。
沒過多久,飯食擺下。
我們還沒覺得怎樣,沒想到這霸下文質彬彬的小夥子,真能吃啊。
毫不客氣地,風捲殘雲一般,一桌飯食就被吃得乾淨。
這難道就是龍族的胃口麼?真厲害。
王賁見狀,又命人擺上一桌。沒多大功夫,又被他吃光了。
我們幾人乾脆放下筷子,看起熱鬧來。這傢伙,看他吃飯比親自吃還香。
直到第三桌吃光,他才似乎明白過味兒來,不好意思地說:“哎呀,抱歉抱歉!晚生貪嘴了。”
“沒事,使勁吃,有的是!”王賁說到,“來到主人家,飯還不管飽,做主人的面子放在哪裡?哈哈!”
霸下聽了這話,臉通紅地說:“非常抱歉,晚生在地底下趴得久了,最近纔剛剛恢復點精神,好久沒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哥們,吃好了就行。我就愛看你吃飯,給勁!”王巨君好不見外地拍着霸下的肩膀說。
王鬍子這傢伙也真是不見外,自己才活二十來年,跟活了好幾萬年的龍王子稱兄道弟的。
沒想到霸下倒是非常謙遜,他用非常儒雅的口氣對王巨君說:“恩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恩公姓王吧?”
霍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王巨君趕忙說:“對對,姓王,鄙人姓王,不帶八。“
霍鷹忍不住,悄悄對我說:“安子,你看人家有學問的人就是不一樣。王鬍子當年一個勁地叫人家王八,這下讓人家罵回來了吧,還不帶髒字。
高,實在是太高了!”
大萌和喬安娜聽了,也忍俊不禁。
王巨君不以爲然,大方地說:“哥們,說實在話,我們有件事想問你。”
“王先生請講。”
“你還記得當時給你中了發狂納米機器人的那個傢伙吧?你知道怎麼找到他麼?”
霸下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巨君幾秒,沉默了一下,問到:“他不是死了麼?”
“是死了……可是沒死透。這說來話長了……”王巨君大概把巫慄廣的情況給霸下講了一遍。
霸下點了點頭,說到:“王先生的意思,晚生大體明白了。王先生倒是除了一道好題。
雖然晚生不敢說能找到這個巫某人的藏身之所,但大體上有一些線索。”
“哎呀,你可真是太給力了。有線索太好了。什麼樣的線索啊?”王巨君開心地拍着說手。
霸下簡單講了一下。
由於仙女星人俘虜他的時候,已經在他腦子裡種下了納米機器人,使得他整日迷迷糊糊的,什麼想法也沒有。
他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馱着一塊黑曜石無字碑,趴在那裡,一趴就是數萬年。
直到有一天,突然間在漆黑的環境中,有一顆球狀閃電晃到他的眼睛。
他纔有點清醒過來。
沒過多久,巫慄廣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巫慄廣對他許諾,只要他幫巫慄廣撅開一座寶庫,巫慄廣就幫他解除頭腦中的封印,放他自由。
而巫慄廣所說的寶庫,就在遭遇我們的那片人造花園的地下。
原本巫慄廣想要驅使霸下把人造花園掀翻,找到在人造花園地下的寶庫入口,沒想到正好遭遇到我們。
結果一通亂戰,巫慄廣丟了一條命,霸下撿回一條命。
“霸下先生,巫慄廣想要挖掘開的,是一座怎樣的寶庫呀?”大萌問到。
“聽說是與基因技術有關。具體他也沒說。當時晚生頭腦癲狂,意識混亂,也搞不大清楚。”
這果然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如果我們能在巫慄廣之前挖掘到地下寶庫,說不定就能拿到與巫慄廣的談判籌碼,這樣的話,小鷹所說的交易也就有眉目了。
“霸下啊霸下,你可太棒了!”王巨君拍着他的肩膀說,“咱倆可算是好朋友了啊,以後常來常往,多聚多會!”
霸下微笑着點頭同意。
“下一步的話,霸下先生有何計劃?”霍鷹試探性地問到。
“如非必須,晚生就不陪諸位恩公同去開掘了。
晚生猜想,以諸位恩公的本領,開掘地下寶庫之類的事情,恐怕還是做得到的。
晚生離家太久,想回家看看父母。”霸下這傢伙,人雖然儒雅,可是一點都不傻,通透得很呀。
不過他說得也對,開掘所謂的地下寶庫這事,真不見得非得靠他。
兩個基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建起來了,在城市中自由移動的載具平臺也有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召喚胡天寶過來幫忙,開掘之類的事情恐怕真的不難辦。
這次來桃源村,真得到不小的收穫。送別霸下之後,我們也向公孫鯉老人告辭。
公孫鯉老人派王賁陪着我們,一是王賁武藝高強,是一員虎將;二是王賁得了公孫鯉老人的真傳,修爲很高;三是他習得了一些神通,可以隨時隨地與公孫鯉老人溝通。
喬安娜非常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隨時隨地溝通”的。
王賁說:“心念所至,自然就共鳴了嘛。”
喬安娜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她問到:“你們需要使用什麼工具麼?哪怕是什麼魔法道具?”
“不需要。”
“那,需要什麼咒語、口訣或者其他什麼共識性代碼麼?”
“不需要。”
“那你們是怎麼定位的呢?換句話說,你怎麼知道,你就準確地把信息傳遞到師父那裡,而不是別人那裡?”
“因爲,我就是要傳遞給師父他老人家啊。”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沒明白我的問題。我是想問,你到底怎麼做到,‘想傳遞給誰,就傳遞給誰’的?”
“因爲,師父他老人家關心我的,他期待着我傳信兒回來,他沒事幹就坐那兒等信兒。”
“是,我知道,他看着就沒什麼別的事,閒得很。我的意思是……哎呦!”喬安娜說着說着,尖叫了一聲,驚恐地看着王賁。
霍鷹急了,竄過來扶助喬安娜問到:“娜娜,怎麼了?”
“他,他,他在我腦子裡說話!”喬安娜哆哆嗦嗦地指着王賁說到。
“你看,我不是說了嗎,就是這樣的。我想告訴你,你想聽我說,咱們就共鳴了。就是這種感覺。”王賁說到。
喬安娜驚魂未定地緩了好大一會兒,纔對霍鷹說:“鷹啊,你明白他的意思了麼?”
霍鷹搖搖頭,說:“不明白。不過,娜娜你現在沒事了吧。”
喬安娜擺擺手,連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一邊說,她一邊滿臉糾結地一個人走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