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萌穿着白色的洋裝長裙,不僅僅是好看,我心中升起一點暖暖的感動。
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模樣,是在暴風雨夜。
那時還是一場幻景。
直到今天,我居然真的看到她身着白裙的模樣。
我們在一起,居然已經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了。
“你怎麼臉紅了?”王巨君笑着問我。他倒是滿不在乎地說:“張萌,你穿這條裙子真好看。
這條裙子真適合你,顏色又襯你的膚色,剪裁也得體。”
我也連忙說:“真好看,我很喜歡你穿這條裙子。”
“你喜歡呀?那太好了。”大萌快樂地轉了一圈,說,“只要你喜歡就夠了呀。”
這時,喬安娜從屋裡蹦跳出來,她也穿了一身粉色的洋裝。
配上她小小的個子,簡直是個洋娃娃。她也轉着身,問我們:“你們看我好看不?”
“好看呀,真不錯。”王巨君說到。
喬安娜雙手拉着霍鷹,問:“小鷹,你喜歡不?”
霍鷹一撅嘴,故意說:“你穿這個,顯得太小了,像個娃娃似的。”
喬安娜聽了,故作嬌嗔地說:“人家就是娃娃~”
愛麗絲也搖着輪椅,從屋裡出來。她也換了一身漂亮的淡藍色的洋裝。
她微笑地對我們說:“我有很多衣服,可是穿不過來。很多人見到我,躲還來不及,哪敢看我的裙裝?”
“在我們眼裡,你是真正美麗端莊的。”大萌認真地說,“你們說是不是?”
王巨君率先說:“你是我的女神,永遠都是。在你的美麗照耀下,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
他一邊說,一邊還故意顯擺着綠色賢者之石,讓綠色賢者之石在手中放出奪目的光彩。
聽了他肉麻的情話,我們幾人都笑了。
晚宴的時候,我們快樂地聊天。
經歷了這麼多,我們沒有任何事情瞞着愛麗絲。
她好奇地打聽一百年後世界的樣子。
我們描述給她聽。
一開始,她充滿嚮往。
聽了一會兒,她不禁感嘆:“說來說去,不過還是人們在爭名奪利罷了。
在輪迴的轉盤上,不停地旋轉,更迭;即使科技和享樂比現在更進步,人們活得依然是那麼疲憊,沒有獲得解脫啊。”
我不禁點點頭,贊同她的說法。“也許,我們應該努力,試着用我們渺小的力量,爲這個廣大的世界做出一點點改變來。”我說到,“
雖然談不上多麼偉大的理想,但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纔不枉活這一回啊。”
晚餐之後,我們和愛麗絲依依惜別。
愛麗絲送我們到大宅的門口。
她雙手緊握王巨君的大手,說到:“巨君,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回來看我。
我相信你能做到,我會等着你的。”
我第一次見到王巨君露出如此認真的表情。他嚴肅地說:“請相信我,我一定做到。”
霍鷹拍着王巨君的肩膀,對愛麗絲說:“你放心,王鬍子要敢變心,我們絕饒不了他。”
“就是,只要我們這趟一回去,就催他回來。”喬安娜說。
大家都笑了,希望這份美好的回憶,能永遠留存下去吧。
我們一起來到來時的那間教室。
推開桌椅,躺在地板上。
霍鷹拿出我們提前準備好的安眠藥水,喝了下去。
沒過多久,
我們五個人都進入深沉的睡眠狀態。
肉身一停止活動,我就催動神智,離開肉體。
按照提前研究過的方法,毫不猶豫地,我依次斬斷了所有人神識與這邊肉體連接的銀線。
彷彿陷入了流水的漩渦中,一股巨大地旋轉着的力量裹挾着我們五個人,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在命運的銀線拉扯下,重回到原本即屬於自己的肉身之中。
我是第一個回來的。
我知道自己已經回到肉身當中了,猛地坐起身。
結果,咚地一聲,額頭撞在睡眠艙半開半合的罩子上。
這纔想起,自己是躺在睡眠艙裡,於是,蛄蛹着從睡眠艙中倒退出來。
出艙的一瞬間,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緊接着,我聽到連續的四聲,咚、咚、咚、咚。而後是一個女生的尖叫聲:“哎呀,好疼。”
我站起身,看到吳若峰站在操作檯邊上,慌忙地拉起操縱睡眠艙的蓋子。
睡眠艙的蓋子擡起,所有人都坐起身來。
萊塞特依然保持着孫天璽的外貌。
他第一個跑到我的身邊,慌忙地問:“大哥,咋了?哪裡不對勁?”
“失敗了?嗯?”吳彥中站在大廳角落,抱着雙臂,陰陽怪氣地問。
雛菊並沒有說話,筆直地站在他的身後。
吳若峰也慌張地問:“小安,怎麼樣?出什麼問題了?”
“什麼問題?”我有一些模糊。
儘管一路旋轉的神遊之旅彷彿要把我的心智像雞蛋黃一樣晃盪散了,但好像還能夠保持理性和記憶。
“吳哥,過去幾天了?”我問到。
“幾天?你們不是剛躺下嗎?怎麼剛躺下就又起來了?”吳若峰疑惑地問。
“啊?剛躺下?”我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難道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大萌也從睡眠艙下來,走到我身邊。
她握着我的手,問我:“安寶,咱們經歷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呢?我記得,前不久還是晚上,我們還一起吃過晚飯……”
“這怎麼能是夢呢?”王巨君猛地從睡眠艙中站起,伸出大手,手上居然是那塊綠色賢者之石。
我們歡喜地擁抱在一起,成功的喜悅讓我們不能自已。
我們拉着手,歡呼着。我握緊雙手,看着屬於自己的右手上戴着閃電戒指,左手腕上戴着護盾手錶,果然回到自己的身體中了。
“大哥,你們快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萊塞特跑過來,熱切地問。
吳若峰也問到:“你們成功了?真的做到時間穿越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明明看到,你們剛剛躺下,設備剛剛啓動,然後就聽到小安腦袋撞到艙蓋上。在我這裡,一秒鐘都沒有過去呀。”
我滿眼都是激動的淚水,對吳若峰大聲說到:“吳哥,我們真的做到了。
稍後我詳細跟你講述我們的經歷。說實話,這真是一次驚險又神奇的冒險。你不知道,我們經歷了多少故事。”
就在我們開心交談的時候,我注意到,吳彥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去。
我偶一回頭,瞥見雛菊接了一個電話。
緊接着,幾聲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四周的窗戶被打破,六七個冒着煙霧的手榴彈被投擲到屋裡。
“危險,有人襲擊!”吳若峰大吼一聲,翻過操作檯,跳到我們手邊。
我正在情緒高漲的興頭上,聽到有人襲擊,下意識地大吼一聲,擡起左手腕的護盾手錶。
緊接着,密集的槍聲像爆豆一樣響過。
我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操作——我居然生成了一個球型的護盾,就像老蜥蜴人萊塞特用木球生成的,以及馬克·吉布森用綠色賢者之石生成的那種。
我們幾個人都被包裹在藍色的球形護盾之中,子彈沒有傷到我們分毫,反而被護盾反彈到四周的牆壁上,擊碎了不少玻璃和一些設備。
我們的實驗艙安排在休謨大宅的正廳當中。
正廳前面是門廊,後面是四扇巨大的玻璃窗,左右各有一扇對開的過道門。
所有的方向,都有全副武裝、黑衣蒙面的槍手,手持着突擊步槍,對我們齊射。
一輪射擊之後,煙霧漸漸散去,看到齊射擊中護盾沒有任何效果,槍手們敏捷地重新裝填子彈。一個頭盔上戴着攝像頭的傢伙,像是個領頭的人。
他顯然對我的護盾有所防備,一招手,兩個訓練有素的黑衣槍手迅速從外面擡進來一個像重機槍的武器,後面連着很粗很長的一根電纜。
還沒容得我們有任何反應,兩個槍手熟練配合,啓動了這個槍炮。
一股巨大明亮的能量束從這個機炮中射出來,擊中護盾。
劇烈的灼燒感從護盾上直接傳導到我的手腕。
我感覺手錶的溫度迅速上升到不能容忍的程度。
灼燒的疼痛讓我不住顫抖,忍不住發出呻吟。
我看到,手錶的位置冒出白煙。
我的手腕皮膚也被灼傷,鑽心地疼痛讓我幾乎想要把這隻手切下來。
但第二輪槍擊已經開始,子彈傾瀉在藍色的護盾上,如果我稍一分心,可能我們就被會打成篩子了。
就在這個一瞬間,大萌怒吼一聲,渾身發出無比明亮的紅光。
紅光伴隨着衝擊,像一股颶風,護盾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彈飛,所有的桌椅和設備都被震飛。
發射能量束的那門機炮也被掀翻。
就在同時,王巨君緊握手中的綠色賢者之石,大喝一聲。
整個大廳都被籠罩一股綠色的光芒中。
王巨君延緩了時間的流速。
他一隻手拉着我,另一隻手拉着萊塞特,把我倆扔向廳堂門口的方向。
緊接着,他如法炮製地把其他人依次扔出來。
大萌正在變身,新的金色手鐲的蔓延的速度更快,形成盔甲更加完整,花朵紋身也不再僅限於手臂,而是蔓延到全身。
新的金色手鐲形成的盔甲不再那麼暴露和性感,而是包裹得嚴密緊實,紋絲不漏。
由於王巨君延緩了時間的流速,我們能夠更完整地欣賞盔甲生成的過程。
直到最後,身體每一次肌膚都被嚴實地保護在神奇的充滿流動感的金屬之下。
除去金屬,整身盔甲外還散發出紅色的光暈,光暈上符文在流動。
這與我們曾經見過的結界封印非常相似,看來老太太送給大萌的新手鐲,除去生成盔甲之外,還能生成魔法防護的護盾。
王巨君最後一個從廳堂出來。
隨着他離開廳堂,時間流速恢復。
我們幾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王巨君大口地喘着氣,口鼻都微微滲血。
看來減緩時間流速對他造成很大肉體的負擔。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大礙,然後躲在牆後。
吳若峰敏銳地掏槍,擊倒一個我們身邊的槍手。
槍手身穿厚實的防彈衣,中了幾槍之後才倒下。
吳若峰沒有絲毫猶豫,把手槍頂在這個被擊倒的槍手戴面具的臉上,又連開幾槍,直到確認敵人的頭顱被擊碎,才停下來。
他奪過敵人的突擊步槍,檢查彈匣和保險。
霍鷹大叫一聲:“給我一把槍。”
吳若峰把倒地槍手插在腰間的手槍摘下,扔給霍鷹。
霍鷹熟練地檢查了保險和彈匣,隨後雙手握槍,躲在另一側的門後。
兩人謹慎地從門後向屋內射擊,雖然彈無虛發,但敵人都穿着厚重的防彈衣,子彈沒有什麼殺傷力。
萊塞特把喬安娜擋在自己身後,但他實際上也在恐懼得渾身顫抖。
我的手腕劇痛。不得已,我咬緊牙關,摘下左手的護盾手錶。
手錶過載了,非常燙手,摸都摸不得。手錶下的皮肉,都已經被嚴重燒傷,幾乎都要焦黑了。
勉強捏着錶帶,我把手錶揣在衣兜裡。
憤怒衝擊着我的頭腦。
我舉起右手的閃電戒指,對準側面一個槍手,大吼一聲,施放了碗口粗的閃電束。
迅速一股焦糊的臭氣傳到鼻孔中,這傢伙恐怕當時就熟透了。
託着重傷的左手,我轉身看向門內。
大萌像一隻巨大的金色蝴蝶,雙手握着金色的巨斧,如旋風般迴旋斬擊。
她暴虐的殺心完全釋放出來,所到之處,肢殘臂斷,血肉橫飛,槍手們痛苦而又驚恐地哀嚎着。
轉瞬之間,一衆槍手就被這隻金色蝴蝶撕碎,血液迸濺得到處都是。
最後一個槍手嚇壞了,他用突擊步槍抵近射擊,子彈打在大萌金色的盔甲外的紅色光暈上,全部被崩解飛散。
大萌故意地迎着他,慢慢地走,像是享受着獵物垂死掙扎。
這個槍手一邊射擊,一邊發出恐懼的尖叫。
直到突擊步槍子彈打光,都無法阻止大萌走向他的腳步。
他又掏出手槍,連連射擊,直到手槍的子彈打光,還是不能傷到大萌分毫。
此刻的大萌由於面部都被金甲覆蓋,看不出表情。
身着金甲的她身高要比槍手還要高大,她一隻手抓住這名槍手的脖頸,把他提起。
這名槍手雙腳離地,懸空亂踹,又掏出戰術匕首,尖叫着扎向大萌。
精鋼製成的匕首觸碰到紅色光暈的一瞬間,就像紙做的一樣,被折彎成弧形。
眼看這是最後一名活口,我趕忙衝大萌喊到:“大萌,留一個活口,咱們要抓住他們的罪證!”
聽到我這話,大萌一把揪下槍手的頭盔。
頭盔下,是一個剃着短髮、年齡不大、士兵模樣的白人。
大萌施虐般地握緊這名白人士兵的手腕,把他的兩個手腕都折斷。
他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大萌把這個人向我們的方向扔過來。
這個本來就已經昏厥過去了。被重重摔在地上,不知道還能不能活。
雛菊冷眼站在一旁,無動於衷地看着這一切。
直到最後一個槍手被大萌扔了出去,我纔看到,她又拿起手機,接了一個電話。
顯然,有人發佈了新的指示。
我終於知道,她爲什麼名字叫雛菊了。
百牙之所以叫百牙,是因爲它的本體是一個靈體七鰓鰻。
而雛菊的本體,是類似於一朵巨大的菊花。
她展開靈體,就像菊花綻開,無數的白色朦朧的觸手伸出,猛地擊像大萌。
儘管有盔甲和紅色結界保護,大萌被無數的觸手同時擊中,重重地飛了出去。
我知道星辰阿米巴的直接攻擊有多麼恐怖。
它們有能力直接把人的神識硬從肉體中衝擊出來。
如果不是小光,我現在已經涼了好久了。
我嚇壞了,不顧左手的傷,衝向被擊倒的大萌。
大萌身上的紅色光暈被擊碎,恐怕是結界承受了致命的一擊。
但既然結界被擊碎了,恐怕第二擊就非常危險了。
我拼着疼痛,舉起右手的閃電戒指,用盡最大的力量,釋放出一股強大的電流,向雛菊的位置射過去。
雛菊並沒有與我糾纏,她敏捷地向後翻到,連續空翻幾次,像個體操運動員般,靈活地從已經破碎的後窗翻了出去,迅速逃離,不見蹤影。
現場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吳若峰已經呼叫警方增援,隱隱可以聽到警笛聲響起。
大萌褪去盔甲。我伸出右手,想去抱她。
她看到我左手的傷,尖叫到:“安寶!你的手!”
“我還行。你怎樣?”我焦急地問她。
“我沒事。你的手,怎麼辦呀!要斷了呀!”她大哭起來。
聽到她的哭聲,大家都圍過來。
王巨君伸出手,用綠色賢者之石的光芒照射在我手腕的傷處。
奇怪的是,隨着他的照射,似乎鑽入骨髓的疼痛減緩了一些。
“我延緩了你手腕部分的時間流動,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你必須趕快得到治療!”王巨君焦急地說。
很快,警車和救護車都趕到。
我的手腕實在太疼了,乞求醫生給我打了一陣麻藥。在麻藥的作用下,躺在急救車的病牀上,我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