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法寶很不錯,一個鑄師,能打造出這麼多威力驚人的寶物,不愧是界主境。”1
“說吧,火神胎是什麼?值得你們覬覦。”1
“不說話?那你死得可就沒那麼痛快了,我會搜魂。”
“哎哎哎,拿匕首幹什麼?自盡?沒用的,哪怕你現在兵解自爆,我也能把你的靈魂從幽冥拖回來。”1
每一句話都像狼牙重錘砸在落弦的心防,他清楚地看到時宇乾淨利落地殺死了其他界主,更令他絕望的是,遠逃的三個界主,居然無一走脫!3
那個立在遠處的大漢,又是哪裡來的?爲何他也不是界主!1
手裡提着頭顱,肩上挑着屍身,難道我們就這麼不堪一擊?
難道……馭命之地修爲越低越厲害?
落弦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念頭。
無數說不上是憤怒還是悲鳴的心緒,塞滿了落弦的心海。
“放我走,我把一切都給你,只要你放我走!”
落弦終於崩潰了,妄圖以寶物換取活路。
“嗤,你就是死了,你的東西一樣也是我的。”
時宇伸手一招,重鎧大漢的頭顱就從遠處飛了過來。伸指點在額頭,輕輕一戳,時宇捅破魂海,扯出無數本屬於大漢的寶物。
星星灑灑的寶物零落於空,散得到處都是,好些被落弦還在釋放的轟擊打碎。
“啊呀~”
淒厲慘叫突然響起,嚇得驟然失神的落弦猛一激靈。
“浪費啊!時宇你這混蛋,嚇唬他掏一兩個就行了,不要再掏啦!”劍開天大聲哀號,急得原地亂跳。
時宇沒回頭,依然朝着落弦一步步走近,笑意盎然,“打我親人的主意,死不足惜。”1
“啊~”
落弦也慘叫起來,他深深懊悔爲何會貪圖左慈薄的寶物,爲了那小小的陣盤,弄得現在他連自己的命都做不了主。
“陣盤?對!陣盤!”落弦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掏出左慈薄給他的佈陣法寶,扔在了身前。1
大陣瞬間布成,這是左慈薄的得意之作,落弦親自試過,走進去就會迷失在萬千時空中,沒有陣主的允許,無人可以從中逃脫。
時宇頓住腳步,陣法的範圍很大,一下就把他裹在了陣中。
看着周圍凌亂斷續的往事,一段段時空劃過他的身周,時宇彷彿又回到了往日悲歡離合的時光,或長或幼,或強或弱,他可以駐足在任何一段往昔時光,但就是不在自己該在的時空中面對強敵。
時宇不由懊惱,自己看了好幾次陣法符文的修煉典籍,一直以爲是旁門末節,基本沒怎麼上過心,如今卻被陣法困得寸步難行。
看來今後要好好琢磨一下,至少得會破解,時宇暗暗琢磨。
迷亂往事,自然不能惑亂時宇的心神,陣法迷幻也要看佈陣者神魂強弱。
落弦的神魂怎能與時宇比,所以他只能困住時宇的身,卻困不住時宇的心,那些悲慘往事,反而更加激起時宇誅殺他的強烈慾望。
站了兩息,時宇就看遍了往日所有時光,再來第二遍的時候,周遭又恢復了正常,一柄巨劍插在時宇腳邊,破開一切虛妄。
“你快點,裝腔作勢也要有個度,磨磨唧唧,寶貝都被打碎完了!”劍開天又在遠處催促。
時宇哈哈大笑,再不慢行,猛衝進如海刀兵中,撞碎一切刃芒寶器,掐住了落弦的脖子,漆黑神魂脫體衝出,順着驚恐雙眼沒入了落弦顱腦。
暴烈轟擊立時平息,那些屬於落弦的寶物,靜靜懸在虛空,全然成了擺設。
劍開天歡呼一聲,飛奔而來就要抓進自己體竅。
襲凌比他還快,她早就看中那些箭塔炮臺似的神鑄寶器,對於攻襲軟弱的她,絕對是極大臂助。1
祝炎嵐幾人都跌跌撞撞的,被甩在劍開天面前,擋住了他的腳步,襲凌嗖嗖飛躥,那些寶物就全沒了蹤影。
“小娘皮你給我交出來!老子辛苦打架搶來的!”劍開天不幹了,他除了會扔土疙瘩,別的法術一樣不會,也想佔了這些寶器,讓自己以後打架的時候威風些。1
襲凌哪裡理會劍開天的暴怒,該搶還搶,該拿還拿,一陣風似的突進突出跑回到時宇身邊。
空留劍開天暴跳如雷。
不一會兒,時宇丟下落弦,滿臉喜色跑到祝炎嵐身邊,全不顧身邊還有他人,腦袋貼在祝炎嵐小腹仔細傾聽。
祝炎嵐滿面羞紅,使勁推他,時宇卻摟得更緊,嘴都快咧到了耳根。
“起來!你快起來!做什麼?”祝炎嵐惱了,抓着時宇的頭髮使勁往上拔。
“哈哈!哈哈哈!我要當爹了,我真的要當爹了!”時宇蓬着一頭亂髮,仰天大笑。1
“啥?”抓着幾具屍身,正等着時宇破竅的劍開天,瞪圓了一雙豆眼。
“恭喜公子,賀喜公子,主母有孕,大喜,大喜啊!”猊大反應最快,趕緊拉着夔三大喊。1
麥恆老臉苦思,抖抖索索從身上掏出一枚種子,塞在了祝炎嵐手裡,“往生種,可讓小公子多條命,請笑納!”
就連冷冰冰的襲凌,都丟過來一片雪花,“貼額,共生可成雪珠。”
劍開天啥也沒給,一臉疑色走到祝炎嵐身邊,繞着她上下打量繞了好幾圈,不解道:“還是這麼幹癟,沒見胸大屁股圓麼,怎麼就有了?”
祝炎嵐正笑盈盈的收禮答謝,聞言驟然大怒,揮手就是兩道火龍炸在劍開天臉上,轟得他滿面焦黑。
“滾開!夯貨,以後別指望時宇給你搜寶啦!”1
其他幾人都是忙不迭賀喜,只有這大傻子,喜歡胡言亂語。
“炎嵐,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哎呀呀!早知道不讓你來這裡了,回去!咱們現在就回去!”時宇稍有回神,就迫不及待撕開混沌,拉着祝炎嵐往裡鑽。
“你急什麼呀!現在只是一顆種!別說生出來,就是甦醒都不知要多少年呢!”祝炎嵐大急,拖着時宇往後拽。1
“嗯?生孩子不是十月懷胎麼?”
此話一出,時宇就知自己錯了,離開玄盤都不知多少年了,他和祝炎嵐一次夫妻歡好都不曾,那就只能是來馭命之地前懷上的,該生早生了。
“怎麼回事,這孩子……”
“本不想告訴你的,剛有你就閉關。我本以爲能早點生,結果一直沒動靜。
去問師父,師父看後說你非常人,孩子要等我到了界主境纔有足夠力氣滋養生出,我也就不急咯。”說完,祝炎嵐還對着時宇做了個鬼臉。
“界主境?”時宇有些無措,祝炎嵐到界主境可不是十年百年能成,“還是得回去,在這裡你太危險。”
“回什麼回!回去你就再也別來這裡了!”祝炎嵐見時宇又拖着他往混沌裡鑽,氣得大叫。
“呃?爲什麼?”
“爲什麼?你要是在這裡出了事,我和孩子怎麼辦?你要是去了上界,我一個人帶着孩子苦熬?你就光顧着自己嗎?”
“不是……我這不是想你安穩些麼。”時宇無力解釋。
“那就一起,跟你在一起我最安穩!”祝炎嵐兩手叉腰,氣哼哼地看着時宇。
“就是......”
劍開天又要開口,祝炎嵐怒視他,雙目中熾火燃爆,眼見兩道火流就要轟出。
“你閉關,師姐一個人無精打采,看見我就拿我出氣,連狗過她眼前都要踹一腳,要是一個人在玄盤,還不憋出病來?對娃娃也不好!”
躲在時宇背後,劍開天繼續他的悲苦論。
他話說完,祝炎嵐轉怒爲喜,眼中火苗立變春池,笑得連連點頭。
“那……好吧,但你以後可不能老生氣,也不能和人動手,還不能累着,哎,你迴雪珠總行吧?”時宇又在囉嗦。
知道祝炎嵐有孕的消息,時宇更不想往內圍去了,也禁止劍開天再去招惹別人。
說是讓祝炎嵐進雪珠,又怕她煩悶,時宇就天天陪着她緩行聊天,一行人閒散遊蕩,慢慢尋找凌霄和曹心心。
這下變成劍開天整日無精打采,偶有膽大尋釁的界主,他能和人打鬥好幾日,過足癮了才一劍拍翻,刮淨家底扔入混沌。
轉眼幾十年便過。
這日幾人又在輕言趕路,馭命之地突然開始隆隆作響,原本懸浮在虛空各處的大小星陸,竟然彼此互撞粘合,一塊又一塊巨大的星陸,突然出現在界主們的眼前。
而這些巨大的星陸,還在不斷彼此衝撞融合,結成更宏偉的陸地。
沒有日月,卻有漫天燦爛星辰驟然出現在大陸上空,將新生陸地耀得亮如白晝。
更有無數雲氣忽生忽滅,忽聚忽散,灑下潑天甘霖滋潤大地。
奇景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沒有界主敢落在不斷碰撞的陸地上探查究竟。不小心被捲入地裂處,就無法掙脫,活生生被擠死碾碎,成爲大地的一部分。
鉅變足足持續了十餘年,馭命之地的世界,真的成了涇渭分明的四大塊。1
邊緣、外圍、內圍和中心,一環套着一環,彼此之間僅有陸橋相連。3
當主陸塵埃落定,天空中再次無中生有,奇幻星陸一塊塊從虛空中撞出,好似遠不可及的星辰同時挪移近前,將大陸照得更加璀璨明亮。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