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笑着擺擺手,又伸指指向天穹,“我說那傢伙告訴我的,你信麼?
你以爲剛纔劍開天“差一點”的說辭,是隨口胡說的?你這差一點成功的能人,最好還是別因小失大,想清楚了再動手。
我們不主動攻擊你,但若是有啥自主反擊的絕招傷了你或者殺了你,可怨不得我不守誓言。”
太叔拔塵聞言目光再掃過從未動過手的我父、凌霄和襲凌,心中警惕更甚。1
“姐姐,這壞蛋想抓我!”魘瞳突然叫喊起來,拼命往襲凌懷裡鑽。2
時宇哈哈一笑,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這小丫頭你也可以動,她連個修士都算不上。”
太叔拔塵被魘瞳一語道破閃逝而過的心意,心中已經夠驚訝,再聽時宇此言,面色微微一紅,尷尬地笑了笑。1
“再加一條,我絕不動這小丫頭,剛纔只是一時雜念罷了!我還不至於下作到用孩童來要挾對手。”
“好!那就請講玄盤的故事吧,我們其實對他這萬界第一人更感興趣。”時宇伸手凝出一套桌椅,落在了地上。
看着襲凌拿出來的滿桌靈果,太叔拔塵的目光又散漫起來,他一眼便看出這些都是來自馭命之地的奇物,他體竅內也有不少珍藏。
“你們是哪一世輪迴留存至今?如今的馭命之地,可還沒有如此鮮美的靈果。”
說着,太叔拔塵也從體竅內拿出百十枚靈果放在了桌上。
小魘瞳急急忙忙爬過來,抓起靈果就往嘴裡塞,一點不怕正在身邊看着她發愣的太叔拔塵。
劍開天也抓起幾枚扔進口中,咔嚓咔嚓嚼得稀碎,一伸脖子吞了下去,“不賴!別有一番風味。下次碰到夜墨白,問他也要幾個嚐嚐。”
“夜墨白?難道也是輪迴遺民?”太叔拔塵回過神驚問。
“你境界太低,如果你像他一樣是保全修爲活到今天,早就碰到他了。”劍開天又抓起幾枚果子塞進嘴裡,慌得魘瞳急忙抱住剩下的,再不讓他一口七八個地吞。
太叔拔塵失神點頭,轉世身修爲太低一直是他的心病,無數人無數年纔有一次踏入上界的機會,他能有一次已是幸運,想再修出第二世萬界至尊,說癡心妄想都是讚美。
“玄盤,在我碰到他的時候,只是個不起眼的年輕修士。當時他正在虐殺一羣普通人,手段之狠厲,我這積年老鬼都心驚膽顫。”太叔拔塵心神收斂,開始講述玄盤的往事。1
“殺普通人,玄盤果然不是啥好東西!”劍開天抱起魘瞳,從她懷裡摳果子。
太叔拔塵輕輕一笑,又拿出一大堆靈果,懸在了一邊。猊大三兄弟一見,也鬼鬼祟祟湊過來往懷裡扒拉。
“當時我也這麼想的,雖然我挑傀儡不看心性,但那時我確實對玄盤心生厭惡,他就像惡鬼一樣折磨活人,虐待屍骸。
那已經不是任何一個修士能做出來的卑劣勾當,我實在無法形容。”打了個激靈,太叔拔塵抓起襲凌拿出的靈果,輕輕咬了一口。
旋即大驚,太叔拔塵猛的站了起來,驚喝道:“你們.....你們竟比我還早?這果子我從未吃過!”
時宇一愣,又笑着拈起一顆扔給他,“那你就多吃點,遠古輪迴的靈果吃一顆少一顆。”
太叔拔塵也不客氣,嚓嚓幾口啃完,又抓起一個最大的送進口中,“或許我吃些其他輪迴的靈果,能有精進也不一定!”
啃了幾口果子,太叔拔塵又開始敘說,“嗯!當時我只是看了玄盤一眼,就準備離開,卻聽到他突然大笑,‘殺光了!全都殺光了,十六年了!找了十六年我終於把他們都殺光了!’1
就是這句話,讓我停下了腳步。當時的他不過十七八歲,怎麼可能追殺仇人就追了十六年?
當我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只是在最後死去那人的身上撕咬,像一頭惡狼,兇狠的眼睛死死盯着我。1
我等他發泄完畢,問他爲什麼這麼做,才知道他殺死的都是人販,一夥把他從家鄉搶出,虐殺了他全家的人販。
稍一問我更吃驚地發現,玄盤沒有進行過任何修煉,只憑着一身天開的體竅魂海,硬生生從一個普通人長成了修士,這樣的良材美玉,我在幾十個輪迴中從未見過!”
“噗!”
劍開天猛吐出口中果肉,大聲嚎道:“你說啥?天開體竅魂海?”
時宇、我父等人也是驚訝得無以言表,天開體竅魂海,這已經不能用奇蹟來形容,那真是躺在牀上睡覺都能修煉成神的無上體質。
“確實,他當年被販賣,把每一個闖進村子的販子面貌都記了下來,更把殘殺他家人的惡徒全刻在了腦子裡,日日在心間反覆勾勒。
終於,他在五歲時開了第一個體竅,也第一次殺人,有了元力的孩子不比普通成人力氣小。他殺的是將他買回去當……當……,算了,我說不出口,反正就是該殺之人。
但那時距離他被搶出村落,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他被販賣時纔不到兩歲,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那幫人販,也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
他只是連夜逃出宅院,漫無目的地到處乞討流浪,一直熬到了十三歲。
在偶然一次發現其他人販出現後,他的殺人旅途就再沒停過,一直殺到了我見到他的那一天。
我當時就知道機會來了,我再度破入上界的機會來了!
不怕你們笑話,當時我就急得把他扯起來進行奪舍,快成功的一刻纔想起自己急昏了頭。
搶一個只有一兩紀修爲的軀體,修煉起來絕沒有他自己天生匹配的魂魄修煉快,不如先讓他修煉到界主再奪舍。”
“嘿,然後你就失敗了?”劍開天不屑冷笑,靈果啃得咔咔響。
太叔拔塵也無奈苦笑,“這是我最後悔的事!唉!我是天天盯着日日看着,就怕事情超出掌控。
結果在玄盤成爲界主的一剎那,本來他遠不如我的修爲瞬間超出我數十倍,我竟然被他破境掀起的靈氣巨浪拍吐了血!”
“哈哈哈!活該!讓你想害人來着!”劍開天大笑。
太叔拔塵不以爲意,在他心裡,也認爲界主沒有一個好人,劍開天笑話別人就是在自侮。
“所以後來我又把分魂轉世那一套交給了他,想讓他本體沉睡分魂修煉,我就有機會搶走他的本體。
沒想到又失策了,這傢伙竟然當着我的面分割魂靈,將分魂轉移到一個衝擊界主失敗,變成白癡的修士身上,直接用那具軀體再衝界主境。
你們可知這對我是多大的震撼!這種絕不可能成功的事,居然又讓他做成了,玄盤分魂也強衝進了界主境。
更可氣的是,就在我目瞪口呆盯着他分魂衝擊界主境的時候,他的本體竟然跑了,跑去了馭命之地!這下弄得我連對分魂下手都不敢。
哎,現在想來就是我被玄盤耍得團團轉,我纔是被他盯上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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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太叔你可真有意思,被一個毛頭小子坑苦了!”劍開天忍不住笑得歡暢,眼淚都快流了下來。
“嗯?可是不對啊!”劍開天臉色忽的嚴肅,碩大的腦袋頂在太叔拔塵面前,兩隻小眼和太叔拔塵雙目相隔不過一寸。
“老實交代!玄盤說從不見你離開宮殿,你是怎麼偶然碰到他的?你倆誰在撒謊?”
太叔拔塵略仰上身,避開劍開天近在咫尺的臉孔,無奈道:“那宮殿就是個法寶,可大可小,可飛可停,玄盤幾次破境都是在我那宮殿法寶內!剛纔我待的地方也一樣,要不你去挖出來看看?”
“那你幹嘛又要裝作自己一動不能動?麻痹玄盤?”劍開天步步緊逼,不讓太叔拔塵有思考的機會。
“一方面是這樣,我的帝座可以隔絕氣息,讓別人看不出我深淺。
另一方面不是爲了增加神秘感麼,越神秘別人就越敬畏,你一個界主天天在酒館賭錢打架撒潑耍賴,普通老百姓也不會把你當大人物吧?”太叔拔塵急答道。
劍開天緩緩立直身子,“有道理,你繼續說。”
“還說什麼說?玄盤的經歷大致就是如此,他從我這裡學去的修行功法也給了你們,剩下的就是你們想問啥,我來答。”太叔拔塵沒好氣地瞪着劍開天,真想在他大臉上踹一腳。
劍開天立馬換了一副嘴臉,詭詐奸笑,“嘿嘿嘿,我只對你說了半截的話感興趣。
玄盤年幼時被人買去做什麼?下次碰到他,我直接揭短,他會不會被氣死?”
太叔拔塵閉緊了嘴巴,只當沒聽到劍開天的話,目光看向時宇。
劍開天不依不饒,見太叔拔塵不理他,還用力推搡他的肩膀,“說啊!你怎麼不說?你想違誓咋的?”
“一個孩子三五歲,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說能幹啥?當然是養來當入贅女婿!就像童養媳一樣!”我父接過話題,替太叔拔塵解圍。
“那是好事啊?幹嘛要殺了老丈人?這玄盤果然狠辣!”劍開天狠狠拳掌相擊,發出砰砰炸響。
太叔拔塵心中暗噓一口氣,朝我父感激地點點頭,將玄盤當孌童的悲慘經歷說出來,少不得被他追殺到上天入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