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2原來，是他們串通好了
這次，寧煙終於聽明白了，她緩緩吸了口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或者……換句話說，你們倆確實是串通好的？”
“……”韓莫沒有說話，卻顯然是一種默認。
寧煙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我還奇怪，培衍怎麼突然就同意我來出差了呢？他對你……一向敵意很深，以前即使提起你，他都會變得暴躁，更何況是同意我跟你一起出差呢？原本……我跟他說的時候，就沒打算他會答應，可他答應了，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
“寧煙……”
“什麼都別說了。”她知道韓莫要解釋什麼，可寧煙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她看着他，淡淡一笑，“也真是奇怪，你們兄弟倆一向不和，看到彼此都能夠劍拔弩張的，爲了這件事，你們居然可以串通合作，倒是讓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韓莫蹙了蹙眉，“寧煙，因爲我和培衍一樣，我……”
“組長。”寧煙生生打斷他，“我知道你們是爲考慮，可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願呢？你們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嗎？”她停頓了一下，“不錯，自從培衍出事以來，我的確每天都擔驚受怕的，我擔心他的手術，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可就算是這樣，卻不能成爲我避開的理由。我們是夫妻，遇到困難的時候，應該共同面對，而不是選擇逃避。這個時候，我本該在他身邊的，你們卻替我選擇了逃避，這對我來說……公平嗎？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他身邊，這不是我想要的！”
寧煙說完，一把拍開韓莫的手，擡腳就走。
韓莫愣了一下，趕忙再次攔住她，“寧煙，你冷靜一點！”
“我沒辦法冷靜！”寧煙的氣息微微急促起來，“我的丈夫他現在失明瞭，你讓我怎麼冷靜？”
韓莫嘆了口氣，“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大家都不想的！”
“不錯。”寧煙點點頭，“所以我更要回去。”
“好，你可以回去！”事到如今，韓莫也無法再勸阻她了，只是口氣一轉道：“不過現在時間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實在是不安全。不如把機票改簽到明天早上，明早……我送你去機場。”
“不需要！我打個車，很方便的。機場沒什麼不安全的。”寧煙的態度很堅決。
“寧煙，你一定要這樣嗎？”韓莫沉着聲音問道。
“組長……”寧煙擡起頭，“對你來說，培衍只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可對我來說，他是我的丈夫，是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密的人，如果這個時候，連我都不在他的身邊，我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在他的身邊！將心比心，如果躺在醫院裡的人是我，我最希望陪着我的，就是我的丈夫，而我相信，他也一樣！所以，我一刻也不想等！”
一席話說得韓莫無言以對，是啊，這是寧煙和顧培衍夫妻之間的事，雖然……說起來他們也是血緣至親，可在這個問題上，他實在是沒有插手的立場。
聽得出來，寧煙對他之前幫着顧培衍隱瞞她已經有些怨他了，他繼續阻止下去，不但不能說服她，只怕她對他會生出成見。
“好，我送你去機場。”韓莫終於鬆開了手，輕聲道：“走吧！”
寧煙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亦沒有做半點停留，擡腳就走了出去。
韓莫緊跟其後，會客室裡，其他人看到寧煙和韓莫走出來，再一次停了手上的工作，鍾惠更是走上前，“煙煙，沒事吧？”
“鍾惠……”寧煙反握住她的手，“對不起啊！培衍現在需要我，我必須回到他身邊去！不能和你一起並肩工作了，你要加油！”
鍾惠知道寧煙是什麼樣的人，她對待工作一向熱忱、專注又認真，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且事情嚴重到一定的程度，她絕不可能丟下工作的。
此時，她不能多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來安慰她，只擁抱了她一下，“好的，你放心！你的工作，我們大家來你分擔！別太擔心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過去的！”
寧煙點點頭，“謝謝你，鍾惠！我先走了，我們C城見。”
寧煙回房間拿了行李，走到門口，韓莫已經等在了那裡，他擡手接過行李箱，寧煙也沒有拒絕，兩人只是對望了一眼，便沉默地走到電梯口。
乘坐電梯，一路來到地下停車場，韓莫將行李放到後備廂，替寧煙拉開了副駕的車門。
爲了工作方便一些，韓莫租了一輛車子，其實寧煙並不想麻煩他的，而且樓上還有那麼多工作等着他，因而，站在車前，她有些猶豫，“組長，其實你叫個出租就行了。”
韓莫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上車吧！不親自把你送到機場，我怎麼能放心？”
寧煙聞言，知道堅持不過，便不再推辭，彎腰坐了進去。
車子一路向機場駛去，午夜的馬路上，車輛很少，韓莫將車子開得很快。
寧煙靜靜地坐在副駕上，目光轉向窗外，兩人之間一直沒有什麼交流，車廂裡靜悄悄的，她偶爾轉過頭，往韓莫的方向看一眼，發現他目光直視，神情專注，表情略顯冷肅。
她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一抹寒意，她知道，他情緒不太好，自己這一離開，勢必會影響整個小組的工作，這對本就人手不夠的韓莫來說，只怕是越發捉襟見肘，困難重重。
對於這一點，她是感覺到內疚的，但是，她別無選擇，她終究是一個人，心底都存了一份私念，如果是不知道，她可以繼續的工作下去，可當她得知真相後，她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還留在這裡，即便是留下，她沒辦法專注的工作，只怕……還會拖整個小組的後腿，與其這樣，不如她回到顧培衍的身邊，而小組的工作，總會有辦法的。
“組長，對不起，我很抱歉！”寧煙再度看了韓莫一眼，低聲開口。
韓莫依然目不轉睛，“你不必道歉，這不是你的錯！倒是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培衍，是我有私心。”
“……”寧煙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他。
韓莫感覺到她的目光，不禁扯了下嘴角，“你知道的，接了那麼多項目，我……人手不夠！”
聽到他的解釋，寧煙微微吸了口氣，“對不起，組長，是我給你添了麻煩，不如……從C城再調一個人過來吧！”
“……”韓莫沉默了一下才道：“再說吧，這個事情，我會安排！”
寧煙聞言，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不是她能管的事，相信韓莫一定可以協調好。
車子很快到了機場，寧煙沒有讓韓莫再送自己，“組長，這裡已經很安全了，你回去吧！因爲我耽誤了工作，我已經很內疚了，就不要再讓我更內疚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也沒有再強求，“好，進去吧！我馬上走！”
“嗯。”寧煙接過行李箱，轉身向機場大廳走去，身後再度傳來韓莫的聲音，“寧煙……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記得說一聲。”
寧煙停下腳步，回過頭，只是衝他微微一笑，隨即揮了揮手，便快步走了進去。
韓莫站在車邊，靜靜地凝視着她的背影，直到那背影遠去，消失，他仍然站在那裡，久久不願意離去。
原本，他以爲這件事會滴水不漏，不曾想，顧培衍的手術居然出了問題，這確實是他始料未及的。
說起這件事，他其實也很意外，當時，他接到顧培衍電話的時候，他甚至有些奇怪。
畢竟一直以來，他對他都心存敵意，他不知道顧培衍爲何會給自己打來電話，看到屏幕上閃爍的號碼，他甚至是有些猶豫的。
不過，最終他還是接了起來，電話裡傳來顧培衍略微有些低啞的聲音，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量，並約他見面。
韓莫沒有拒絕，兩人約定了時間，他避開寧煙在的時間，去了他的病房。
兩人見面的氣氛雖然不是劍拔弩張，但依然緊繃，彼此淡淡的對視之後，顧培衍沒有說什麼客套話，韓莫也沒有主動開口，倒有一種暗暗較量之勢。
不過，終究是顧培衍找的韓莫，他叫了他來，便自然不能不開口，短暫的沉默過後，顧培衍纔開了腔，將自己要做手術的事情告訴了韓莫。
他的第一反應是，問他有沒有告訴父親，可顧培衍卻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韓莫立刻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他們雖然是一家人，但他知道，顧培衍從小就和顧天元的感情不好，在他看來，顧天元虧欠了他的母親，對不起他們母子，在他的心裡，對他只有怨恨。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自己的母親韓雪青，他怎麼可能會在自己最失意的時候，將自己最弱的一面告訴給他們？
顧培衍並不拐彎抹角，他很快告訴了韓莫，讓他來的用意，這倒是讓韓莫有些意外。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顧培衍爲了寧煙，居然能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人在最脆弱的時候，還是希望最在意的那個人陪在身邊，而他竟然捨得讓自己以出差的名義將寧煙帶離C城，這說明什麼？答案似乎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