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6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寧煙微微一笑，“你們忙完了嗎？”
徐磊看了看手裡的文件，一臉的歉意，“對不起，今天工作比較多，耽誤顧先生休息了。”
寧煙聽了微微一笑，“沒關係，今天開心，你們可以晚一點！”
聽了這話，兩人皆是一怔，同時都擡起了頭，接着聽顧培衍問道：“爲什麼突然很開心？”
寧煙故作神秘地揚了揚眉，兜着圈子說道：“因爲有開心的事啊！”
顧培衍嘴角彎起，“那就說來聽聽！”
寧煙近前幾步，“你真的想聽？”
“當然，開心的事爲什麼不想聽？”顧培衍向後，靠在椅子裡，雙臂在胸前交疊，一副頗爲認真的模樣。
徐磊站在旁邊，多少是有些尷尬的，在這夫妻倆面前，他是一個外人，不管寧煙要說的是什麼事，都是人家夫妻間的私房話，他一個助理杵在這裡顯然不合適。
“那個……顧先生、顧太太，要不今天就到這兒吧！剩下的這些明天再商量。”說着徐磊就要收文件。
“不行，有幾個不是很緊急嗎？還是今天處理完！”顧培衍阻止。
“那……你們先說，我回避一下。”徐磊轉身就準備往小廳裡走。
“不用的！”寧煙卻是阻止了他，“又不是什麼秘密！再說……這麼開心的事，大家一起分享纔是。”
徐磊頓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寧煙，椅子上的顧培衍則越發被吊起了胃口，“煙煙，到底什麼事？快說吧！”
寧煙看了看二人，這纔開口，“我剛剛……去了安修的辦公室。”說到這兒，她故意停了一下，看向顧培衍，她看到，他的表情明顯微微一怔，隨即變得專注而期待起來，再看徐磊，則是雙眼放光，緊緊盯着寧煙，不等她再開口，他已有些激動的說：“難道是顧先生的眼睛有辦法治療了？”
坐在椅子上的顧培衍並沒有動，可神色卻有些許的緊張，一副屏息凝視的樣子。
寧煙這才笑了，十分確定地說道：“是啊！安修已經幫培衍找到了一位很好中醫，從後天開始進行鍼灸治療！”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就停留在顧培衍的臉上，她明顯看到他的身體微微一滯，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不過，寧煙知道，此刻，他的內心，一定是十分不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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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這麼說，顧先生的眼睛康復有望了？”聽到這個消息，徐磊也顯得十分興奮。
“是，只要配合好醫生，堅持下去，不放棄，就大有希望！”寧煙頓了一下，刻意看向顧培衍，“之前，這位中醫就治好了與培衍相似的一個病例，所以……連安修都說希望很大。”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徐磊高興地差一點叫起來。
“是啊，所以……你們說，這是不是開心的事呢？”寧煙笑問。
“當然，當然是一件開心的事，而且……是一件大喜事！”徐磊看了看顧培衍，“顧先生，等您好了，董事會裡那幾個人就再也不敢做小動作了！”
“……”顧培衍頓了頓，才緩緩開口，“一切還是未知數，我不想做過多的期待。”
除了剛剛寧煙說的那一剎那，他有些許的怔愣外，接下來都表現的很平靜淡然，不過，寧煙倒是能夠理解他的這種狀態。
之前，他們一起等待美國的醫生來爲他做手術時，顧培衍其實是充滿了期待的，渴望復明的他，在Jack教授來到C城後，他顯得很激動，可後來的一切，卻並沒有像期待中那樣發展，而是給了他重重一擊，當他的期待落空後，他彷彿從雲端墜到了谷底，那種失落感，寧煙完全能夠理解。
因此，他變得頹廢、易怒、暴躁的時候，她可以理解他，因爲只她，才真正的理解他內心的痛苦。
所以，當希望再一次降臨的時候，他早已沒有了第一次那般喜悅，雖然也會爲之期待，但是在這份期待中，又帶着一絲擔憂，甚至是恐懼，他會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失敗，而若再失敗一次，那對他的打擊將是巨大的，那更是意味着，他從今往後，都只能在黑暗中度過，他真的要失明一輩子了！
寧煙明白他的心意，所以也懂得他爲什麼會如此平靜，她只祈禱着，祈禱這一次不會讓他再失望。
一切就像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徐磊和顧培衍把接下來的工作商量完畢，徐磊便離開了。
接着，寧煙便照顧顧培衍洗漱、就寢。
可躺在牀上的兩個人，卻各藏心事，誰也沒有睡着。
期間，寧煙翻了兩次身，而顧培衍卻是一動未動，但寧煙就是知道，他沒有睡着。
她第三次翻身的時候，臉轉向了顧培衍的一側，他平躺着，雙目緊閉，雙手交疊在胸口，像極了是在熟睡，可微光中，那微微顫動的眼睫還是出賣了他。
寧煙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伸出手，覆在他的胸口。
落下的一剎那，她分明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顫，但並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未動。
隔着薄薄的睡衣，寧煙能夠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還有胸腔下有力的心跳，沿着脈絡一點點傳遞給她。
寧煙又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培衍，你沒睡對不對？”
“……”顧培衍仍然沒有動，但寧煙知道，他在聽，而且是仔細地聽。
她不在乎他是不是迴應她，稍稍停頓了片刻又說：“聽到今天的消息，你不高興嗎？”
“……”
“我知道，你有那麼一點點高興！”寧煙仰起臉，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還伸出手比了一下，“就一點點！你不是不想期待，而是害怕期待！你怕這一次的期待又和上一次一樣，最後……會讓你變得失望，乃至絕望！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培衍，你要知道，這一次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治療方法，我一直就覺得，和西醫比起來，中國的中醫更有優勢，尤其是在一些西醫解決不了的問題上，中醫就有獨道的辦法。在你之前已經有治好的病例，所以……你可以期待！”
寧煙沒想着去得到他的迴應，她只是想向他表達自己的想法，想讓幫助他克服那種恐懼的心理。
“當然，所有的事都不是絕對的！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在耐心地配合醫生治療很長一段時間後，就是收不到好的效果，達不到我們滿意的狀態，那麼，你也要答應我，不能絕望！因爲醫學一直在進步，而我們還很年輕，就算這一次不行，但在未來的日子裡，三年，五年，也許就有很好的治療辦法了！”
“而且……”寧煙遲疑了一下，雖然有些殘忍，但她卻不得不說，有些事情，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時，命運也許會給你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終於，她還是緩緩道：“就算真的……真的一輩子如此，你也要做個強大的人，你不是別人，你是顧培衍，你是我寧煙的丈夫，你更是顧氏的總裁，所以……你必須強大，比任何人都強大！無論是顧氏還是我，還是你愛的所有的人，大家都需要你強大！”
她說着，將他的一隻手拉起，置於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蹭了蹭，柔聲道：“而我……就是你的眼睛！你永遠的眼睛！你到哪裡，我在哪裡，這一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半步。”
寧煙說得鼻子發酸，聲音有些微微哽咽，不過她沒有讓自己流淚，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哭，她在他面前，要永遠展現堅強的一面。
她要他強大，而事實上，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她要保護好他，而這一前提自然就是她要變得無比堅強。
一直沉默不動的顧培衍，在聽到寧煙最後那句話時，終究還是動容了，覆在她臉上的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寧煙爲之微微一顫，擡起頭的瞬間，他已轉過身，兩人面面相對。
黑暗中，寧煙對着他，目光直視着他棱角分明的臉，而他也在看着她，即使她知道他什麼也看不到，但卻能夠感知到一抹灼熱的光，彷彿就那麼對着她，他就能將她看到心裡去。
“培衍……”寧煙輕喚他的名字。
而下一秒，顧培衍的胳膊已經繞到她的身上，微微一收手，就將她摟進了懷裡，接着抱緊。
“……”寧煙心裡一陣激盪，再一次喚出他的名字，“培衍……”
“煙煙……”他也叫着她，聲音很低，很沉，一如這深沉的夜色。
她以爲，他會跟她說什麼，可他並沒有說，片刻的擁抱之後，他的臉便埋了下來，薄脣貼着她的臉，一點點地吻着，接着又尋找到她的脣，試探地觸碰了幾下，便深深地吻住……
寧煙已經不記得，他們有多久沒這樣親密了，因而他吻下來的時候，她多少有些不適應，但是……很快，她被他引領着，熟悉的感覺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