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舞臺上模特穿着精心設計的衣服造型酷炫, 奪人眼球,蘇封沛舉辦這場酒會的目的,本就是藉着自己的人脈圈給自己旗下的潮牌造勢。

蘇封沛的目光偶爾投向舞臺, 不經意的又注意着不遠處的兩男一女, 他站的位置, 只能看到顧宸的側臉, 隱約覺得像, 又不敢貿然前去確認,這會兒顧宸已經站在他面前。他一個激動,正準備開口套近乎。

蘇封沛是認識顧宸的。在一次慈善宴會上見過, 當時顧宸坐在第一排的中間位置。

能坐在那個位置的人,身份不言而喻。蘇封沛會注意到他, 是因爲當晚他竟高價拍走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鍊。那條手鍊據說是個不知名的素人捐的。在場的人皆是身份地位顯赫的人, 無一不是衝着國寶大師孟臨的畫作去的。沒人願意在不知名的東西上浪費時間。

起拍價一萬, 沒有人舉牌,顧宸身旁的助理直接舉牌給了一千萬。全場譁然。全場對他的印象大概只有四個字:人傻錢多。

蘇封沛混跡娛樂圈20年, 早就混成了人精。那男人衣冠得體,儒雅矜貴,絕非一般人。蘇封沛後來託人打聽了下,才知道這人是聯智的總裁。再往深打探,不得而知。後來他在一次晚宴上見過顧宸, 沈邢和他勾肩搭背的, 被他一臉嫌棄的甩開。

沈家公子哥別說在圈內, 在整個閔城都赫赫有名, 沈家在閩城地位擺在那, 沈老爺子一句話,閩城都要抖三抖。

作爲沈老爺子唯一的孫兒, 沈邢出了名的愛玩,他英俊風流,交往的女人沒有一個超過三個月,卻仍是有不少女人趨之若鶩。

大概每個撲上去的女人都認爲自己會是那個讓他捨棄萬花叢,獨採她一朵的人。

可惜了,沈公子對女人很好,有求必應,金錢、地位、資源可以毫不扎眼一個不落的給你送到。唯獨一個沒有——真心。

敢給沈邢甩臉色的,他們這圈內是找不到這膽大包天的,翻遍整個閔城,大概都沒幾個。

有些人的身份,不用明說,就一個態度,就已經昭然若揭。

他準備上前打招呼,卻見顧宸一手拿着手機接電話,一手拉着身旁的女人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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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外,顧宸頓住腳步掛了電話,神色凝重。

他剛纔接電話第一句喊的是“哥”,崔默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你哥哥說一個小時後到拜訪我們家裡。你剛纔聽見了,他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我們現在必須回家,蘇封沛這邊,我改日再陪你一起拜訪可好?”

顧宸對這個圈子不熟,可沈邢熟,Vooge的單封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可他並不打算直接找沈邢幫忙。這個資源涉及楊雨珊,讓沈邢出面直接拿下,出發點就變得含糊不清。

崔默已經住在自己公寓的時候,崔翰偶爾也會直接殺個措手不及的找到她家,從不考慮她是否在家,也不害怕白跑一趟。對於他這個無聊透頂的行爲,崔默也曾抱怨過,就不能打個電話確認她在家?

對此,崔翰解釋說:措手不及的狀態下才能發現更多秘密。她有什麼秘密需要他哥如此花心思去挖掘的?

這次給了面子,先提前象徵性的打個招呼。

40分鐘後,房間已經被重新“佈置”了一番。有了上次秦玉突然拜訪的前車之鑑,兩人這次配合無比默契。

崔默累得氣喘吁吁的趴在牀上,兩個房間來回的跑,後背、額間全是汗。身上汗意侵襲。

門鈴聲響起。

顧宸看了一眼趴在牀上還在神遊的崔默,無奈笑笑,下樓去開門。

崔翰提着一手提着一個袋子進屋。

客廳沒有崔默的身影,崔翰忍不住問: “默默呢?”

“在房間。”

崔默回神,邁着大步跑下樓。輕聲細語的喊了聲哥。崔翰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見她額間水晶般的汗珠下滴,面色潮紅,猶豫了下,問到:“你這是做什麼去了?出這麼多汗?”又將顧宸打量一番,他面色如常,但和崔默一樣,額間都有汗意。

實話實說是不可能的,崔默想了想,答到:“流汗還是是什麼原因,自然是剛剛運動了。”

始作俑者並未發覺這話有何不妥,兩個男人十分默契的嘴角抽了抽。

然後,崔翰神色怪異的看了顧宸一眼。

崔默注意到他的眼神,以爲他是準備問顧宸,她自認爲很是貼心的開口解釋:“哥,你別看他了,他和我一樣,剛我們一起做運動,所以出了些汗。”

崔翰:“……”

顧宸:“……”

兩個男人聽來,這個“一起做運動”曖昧至極。

崔翰的臉色黑了,顧宸見勢不對,趕緊開口補充:“哥,剛接到你電話,我們趕回來做了下清潔,默默不太喜歡陌生人來家裡,清潔工一般都是在她不在家裡的時候纔來。”

不知道崔翰信沒信,他只是瞅了一眼崔默,似是提醒又是教導的淡淡開口:“雖然你現在已經結了婚,但也不能張口就是和男人一起做運動,像什麼話!”

這話雖沒明說,但陰陽怪氣的勁崔默是聽出來了,她小臉拉的長長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不滿的回擊:“和男人一起做運動怎麼了?和男人一起做運動見不得人了?你沒和男人一起做過運動?”

見崔翰盯着自己看,神色不善,崔默不服輸的瞪回去:“看什麼看,我都看見過你和男人一起做運動!”崔翰有晨練的習慣,她以前就經常看到他和朋友一起跑步。

聞言,顧宸心裡憋笑,面上不露神色。崔翰臉直接黑了。

這下兩個男人都意識到了,她明顯沒有理解到和男人一起做運動的深意,見她小臉氣呼呼的,顧宸近身,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解釋。

崔默的臉瞬間紅得像個熟透的柿子,心裡暗罵這兩個臭男人齷齪思想,意識到自己剛纔話中的不妥,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哥,我錯了,你肯定沒和男人一起做過運動……”

怕崔翰誤會自己剛纔的話,她低着頭,聲音低低的,用小貓似的聲音解釋:“我剛纔也不是和顧宸做運動……你別誤會……”

崔翰:“……”

崔翰今天來是臨時起意,他這人本就隨性。以前就是不是和崔默來個突然襲擊。

上次和顧宸見過以後,對他們兩這段婚姻,他也沒有了先前那般過分的擔心。但始終是自己放在手心裡疼了二十多年的妹妹。不過分擔心和怕她受委屈的心並不衝突。

顧宸卻遲遲沒有邀請他到家裡做客,他也不介意主動不請自來。

吃完晚餐,顧宸送崔翰離開,兩人一邊走一邊閒聊。

剛在家裡,崔默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着崔翰,那副架勢,儼然是她哥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生怕崔翰一開口就是興師問罪。崔翰將她的表現看在眼裡,也表現得非常和善,兩個男人的話題始終都是圍繞工作。

“我妹妹似乎很維護你。”不像是問責,但話裡明顯有些不滿。

顧宸能理解他的想法,他主動表態: “你放心,我很愛她。”

他頓了半晌,眼眸柔光溢出,傍晚的風帶着微微涼意,吹走了所有的不安和彷徨,他語氣認真而堅定。“這一輩子,我會——傾我所能,得她所想。”

“我是男人,你不用對我來說這些,我太明白男人愛一個女人時的不顧一起和不愛一個女人時的狠厲果決。現在你或許愛她,自是能毫無顧忌問心無愧的對我說這些。但你能保證永遠愛她嗎?或者她能永遠只愛你一個?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永遠都是濃情蜜意,感情總會有變淡的那一天。

“現實就是,永遠不值得信,你也許會變心,她也許也會變心。”

“我只要求你,如果那一天到來了,別傷害她,放她離開。”

崔翰是個現實主義至上的人,他從來不相信一個人結婚後就會守着這個人愛一輩子、過一輩子的可笑幻想。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什麼東西是永遠不變的。

所以,永遠這個詞並沒有任何意義。漫漫幾十年,未來未知的變化誰都無法預知,誰能保證不會有變數。

他是個男人,他太明白,永遠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難。特別是一個本就被人趨勢若騖的有才有貌有錢的男人。

這世界有時候本就這麼現實,名利、地位、財富,可以讓很多女人扔下禮義廉恥,毫不猶豫的脫下身上的衣服,用盡手段爬上男人的牀。

一次、兩次、三次,情到濃時意志堅定也許能拒絕,但一旦愛意消磨在時間的長河後呢,當初多濃烈的感情都會被淡漠如水。這個時候,外界的誘惑下是新鮮的刺激感,有多少個男人能把控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