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濤把手機放回包包,從裡面抽出一張面紙,擦了擦手,扔進垃圾筒,淡然地看了下站在門外的華燁,沒有漏過他手中提着的紅色的挎包。
在目睹過華燁與許沐歌除夕夜逛超市之後,再看到什麼情景,她已經處變不驚。他深藏的溫柔、浪漫和細膩,終於等來了*光,即將一點點綻放。
“小濤?”華燁到是很意外,忍不住還有一點驚喜。
陶濤點下頭算是招呼,沒有交談的意思,轉身朝裡。
他酸澀地盯着她單薄的背影。
“好舒服。”杜晶揉着肚子出來,推推眼鏡,誇張地舒了口氣,“裡面有個大美女,真漂亮。”她湊到陶濤耳邊,小小聲地說。
“走吧,你家忠賢該等急了。”陶濤笑笑。鋥亮的玻璃門裡映出她的身影,面孔上那個勉強的笑意如此慘淡,讓她自己也有點不忍心看下去。
“嗯,真不該貪嘴吃什麼破羊羔肉,剛剛肚子好疼,電影都不知放到哪了。”杜晶嘟噥着,擡起頭,“嗨,華燁!”
她咧開嘴巴,笑了,“幹嗎,不放心小濤,還玩跟蹤呀!”
華燁看看陶濤,臉不由得有些發紅。
“別亂說,我們快進去。”陶濤拖着杜晶就走,一陣香風襲來,身後響起一個如少女歡喜雀躍般嬌柔的聲音,“燁,我們現在去買票吧!”
杜晶震愕地看着讓她驚豔的大美女拿過華燁手中的包,撒嬌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偏過臉看陶濤。
陶濤好象什麼也沒看到,平靜地往前走去。
許沐歌眼裡只有華燁,沒有去看還有兩人是誰。華燁追着陶濤的背影,嘴角泛出幾絲悵然若失。他想叫住她,讓她回頭,可回了頭該說什麼呢?
真的已成路人,再也回不去了。
“燁,”許沐歌搖搖他的胳膊,“不準看別的女人,我會吃醋哦!”
他收回視線,艱難地想擠出一點笑,卻化作一聲嘆息。
“他不是你老公嗎?”杜晶不住地回頭,終於按捺不住,甩開陶濤的手,忿忿地問。
“從前是,好不好?”
“現在呢?”
“現在我們離婚了。”
杜晶呆住,什麼不說?我以爲你初一要陪老公,所以只敢約了葉少寧出來,看到你,我還竊喜你爲友忘色。原來……”
“你見色忘友,沒給我機會說。”陶濤嘆氣,“現在可以進去看電影了嗎?”
“不,你怎麼可以這樣淡然?”杜晶激動地揮着手臂。
“不然要怎樣?抱着他的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不是,只是……告訴我,是他錯,還是你錯?如果是他錯,我要去給你討個公道。”
“沒有誰錯,就是無緣。”
杜晶打量着陶濤,許久,纔開口道:“你和他交往時,我提醒你遠離這種有過去的男人。”
“你講的是真理,可惜我後知後覺。”陶濤咬了咬脣,扭頭進了放映廳。
杜晶看到她擡起手按住心口,腰桿挺得筆直。
“怎麼去了這麼久?我擔心死了。”朴忠賢探過身子,壓低聲音,看看杜晶,“沒事。忠賢,你那個座舒服,我們換下。”
“不都一樣嗎?”朴忠賢嘀咕,但還是同意了,挪過去,與陶濤共坐一張沙發。
葉少寧把奶茶端給杜晶,“還熱着呢,要不要喝點?”
杜晶搖頭,扯了下葉少寧的衣袖,暗示他往她這邊靠靠,用只有他可以聽到的音量問,“你知道陶濤離婚了嗎?”
葉少寧盯着她,輕輕點了下頭。
“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回來好幾天,都沒陪她一下,怪不得她突然瘦得象個爛民。”杜晶自責得直咬牙,“你知道她爲什麼離婚?”
“我不清楚,沒有一點徵兆,說離就離了。”
“那你……就這樣四平八穩地坐着?不要等我回法國後,再打越洋電話向我傾訴?”
葉少寧苦笑,轉臉看陶濤,她手託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屏幕,彷彿看得很專注。
結尾音樂響起時,燈亮了,人羣嘻嘻哈哈地往外走。朴忠賢越過葉少寧牽着杜晶的手,葉少寧與陶濤並排,後面的人推搡時,他擡起手臂護在她背後,禮貌地保持十釐米左右的距離不碰到她的後背。杜晶看着乾瞪眼,扼腕長嘆。葉少寧的背影看上去比朴忠賢瘦,短髮細碎,後頸的線條幹淨柔和,永遠都是溫和而細膩的,有他在不會冷場,但也不會令人厭煩,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有本能的保護欲,可就是熱情不外露。
快出放映廳時,朴忠賢突然象看到許久不見的熟人,驚喜地直揮手,扯着杜晶越過座位,往另一個過道跑去。
“幹嗎?”他個子高,遮住杜晶的視線,她搞不清狀況,急得直拍他的手。
“我看見小音符了。”朴忠賢回過頭說道。
杜晶的睫毛往上擡的瞬間抖了抖,“不會吧!”朴忠賢的小媽名字好象和音樂有關,樸東成溫柔地稱她爲他的“小音符”。朴忠賢與她歲數差不多大,有時也跟着後面稱呼。
“真的,真的!小音符!”朴忠賢把杜晶推到前面。
杜晶揉揉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華燁和那位臉上很明顯地露出不是驚喜的大美女。
“你沒認錯人?”她用法語問朴忠賢。
朴忠賢環住她的肩,對着許沐歌微微一笑,“嗨,小音符!”
許沐歌身子搖晃了一下,臉色騰地一片雪白,嘴角不住地痙攣,“忠賢,你怎麼會在這?”她也是用法語問的,說時,她驚恐地斜視着華燁。
“我找了個青臺媳婦,和她過來過年。嘿嘿,真是好巧,你也過來看電影?”朴忠賢聳聳肩,“新朋友?嗯,比我老爸帥多了也年……”他看看華燁。
“忠賢,”許沐歌突地打斷他,乾乾地笑着,“電影快開始了找座位去。以後我們再聯繫。”
她拉着華燁象躲避瘟疫一樣急匆匆往裡走去。
朴忠賢納悶地撓撓頭,“我還沒介紹我媳婦呢!”一低頭,杜晶衝他直瞪眼,他抱歉地笑笑,“我去向她要個電話號碼,約個時間我再鄭重地把你介紹給她。”
“我纔不要認識她。”杜晶下巴一昂,看到許沐歌緊張地回頭瞟着他們,冷冷一笑,“你沒發覺她根本就不想與你打招呼。”
“爲什麼?我們是故人呀,她應該盡地主之誼!”
“也許她不願她的新朋友瞭解她的過去吧,你看你把她嚇得都站不住。”
“呃?我老爸有那麼見不得人?你這話真傷人。”朴忠賢委屈地眨眨眼。
杜晶嘆氣,擔憂地扭過頭,受傷的怕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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