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校尉滿臉榮光,右手提棒,左手伸將出來,露出食指,數道:“一”。士兵們也高喝道:“一”。孫校尉很享受這種感覺,越發覺得江由等人就是待宰的豬羊,一臉不屑的露出中指,朝着江由喊道:“二”。
看着孫校尉戲謔的伸出食指中指的數數,江由再也忍不了,胸口滿含怒氣,渾身如遭重擊,竟覺得比剛纔洛羽明的開風解雨打在身上還痛。
“我要你的命!”一句吼出,江由墊步擰腰,高高躍起,一腳朝着跨坐在馬上的孫校尉踢去。
孫校尉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潑賊竟有這般膽量,膽敢襲擊朝廷命官,但好歹自己十來年戎馬生涯,反應不差,只將雙手斜握豎棒,伸將出去,擋了江由的這一腿。
哪曾想江由含恨出腿,一腿踢出並不罷休,人在半空又快速出腿,只三五腳就踢斷了豎棒,又三五腳重重踢在孫校尉的胸口上,直將孫校尉踢下馬去,滾在一旁。
“砰”的一聲,孫校尉重重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滿臉後怕,雙手妄圖撐地而起,卻一下子使空了力氣,跌在地上,“哇”的一下,吐出好多鮮血。
一旁的士兵見狀,趕緊上前來扶孫校尉,口中驚呼道:“將軍,將軍。”
孫校尉推開士兵,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着江由,“你,你,竟敢襲擊朝廷命官,我要你死。”
說罷衝着自己的副官喊道:“於勤,趕緊給我去請供奉老祖。”
副將於勤見情況緊急,這幫惡賊怕是不好對付,立刻翻身上馬,伴隨着“末將遵命”的話音傳來,人早已騎着駿馬,往安平港禁區閣樓騎去。
江由看着吐血不止的孫校尉,也情知自己怕是惹下禍端,就更不想久留,示意劉定立馬帶着人跑。
可孫校尉哪裡能容他脫逃,又指揮士兵,將江由等人團團圍住,一時間兩方人馬又交起了手。
洛羽明等人見孫校尉的人馬與江由等人廝殺在一起,無暇理會自己,正是脫身的好時機,便當機立斷,讓衆人上船。
衆人在二姐的帶領下,踏上懸梯去洲船上接受治療不提,泊位上只留下洛羽明與舒昱兩人。
“舒兄,一會兒瞧準時機,我們就從一旁混進人羣,我趕緊帶你去買票。”洛羽明一拉舒昱,說道。
舒昱暗自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兩人緊緊盯着廝殺的人羣,想要找到最佳的逃脫時間點。
江由眼看自己衆人,深陷重圍,對方的增援力量只怕即刻就來,畢竟安平港可是號稱駐軍一萬的。再不突圍,怕是難以脫身。就喊道:“劉定,下重手打殺幾個立威,趕緊脫身。”
說罷自己先動手,將面前的三五個士兵撂倒,領着人就要跑出合圍的圈子。
看着自己即將安全,江由回頭看向劉定,見劉定也要率衆突圍,心裡稍微放鬆了一點。高喊道:“兄弟們分散脫逃,陽山再......”
一句話未說完,只見灰光掠過,江由的人頭飛起,帶起老高的鮮血。
劉定吃了一驚,立刻停住了步子,眼睛四處亂掃,想要找到下手的人。
“我可有殺錯嗎?”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話音傳進了衆人的耳朵。
“沒有沒有,老祖英明,殺的正是那匪徒的首領。”接着又有一中年男子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衆人紛紛擡頭往上看,只見半空中突然多了一個身穿紅色大氅服的老者,腋下夾着那於勤副將。顯然剛纔的話音,就是這二人的。只見那老者夾着副將,如一株老松樹一般,傲然挺立着,腳下踏着一柄烏光閃爍的短刀。
“修士,舒兄有修士出現了。”洛羽明看着停留在半空的兩人,向舒昱說道。
舒昱看着江由的頭顱飛起,鮮血淋漓,恍惚間又想起山寨的那個雨夜,一時間呼吸急促,甚至噁心反胃。
還是一旁的洛羽明料想舒昱沒見過這血水紛飛的場面,伸出手拉住了舒昱。
舒昱深深呼吸,壓下了這一陣陣的反胃噁心。
這應該是舒昱除了趙若青仙人外,所見的第一個仙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在半空停留,像踩在空地上一般,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舒昱的心裡滋長。
“既然沒殺錯,那就索性都殺了好了。”紅色大氅的老者自半空落下,右手輕點烏光閃爍的短刀,這短刀如有靈性般撲進人羣,“撲簌、撲簌”的聲音傳來,眨眼間就結果了好幾個洛家的打手,剩下的人一臉驚懼的圍着劉定。
劉定看着滿地的屍體,也有點失神,可爲了活命,還是咬牙道:“修士大人,我們乃是葉玄洲修仙家族洛家的僕從,此次來昆洲安平港公幹,是跟市泊司衙門打過招呼的,還請大人饒命。”
“聒噪,什麼洛家,老夫沒聽過。”說罷注入靈力,烏光刀頓時大亮,閃爍之間就穿透了劉定的屍體,幾個盤旋間就將江由一方的洛家衆人都殺個乾淨。
“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紅色大氅的老者,說完就將烏光刀對向了舒昱洛羽明二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舒昱洛羽明頓時冷汗直流,就連開口都變成了一件難事,看着晃晃悠悠往自己臉上來的烏光刀,舒昱一臉絕望,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突然一抹靈光在腦中一閃,“仙人!跨洲大船上可有兩位仙人,他們肯定一直注視着這裡,尤其是洛羽明的那個四叔,嘿,我的機會來了。”
眼看烏光刀就要衝着兩人來了,舒昱搶先一步擋在洛羽明的身前,說道:“洛兄你快走,去找你四叔,還有活命的機會。”
沒有顧得上回頭看看洛羽明的表情,但在舒昱想來,洛羽明一定感動的要落淚,心下更是一番得意。
可瞅着烏光刀已經到了自己的面門前,甚至自己的臉都能感覺到那烏光刀釋放出的灼熱,洛羽明的四叔還是沒有出現。
舒昱立馬心裡大急,閉着眼睛默默的祈禱道:“四叔,大爺,親大爺,你快來啊,老子不想死,我還沒找到小媳婦呢。”
就在舒昱感覺到頭髮都要被燎着了的時候,突然間耳旁傳來四叔說話的聲音:“中品法器烏光刀,刀是好刀,只是這修爲嗎,就一般了。”
舒昱急忙睜開眼睛,只見原本貼到自己眼前的烏光刀,被洛羽明的四叔攥在手中,仍舊閃爍不停,卻偏偏掙脫不出。
大紅氅服的老者第一次色變,驚呼道:“煉氣六層”。
“嘿嘿,你別緊張。罷了,罷了,你這法器我也不要,你是三葉玄國供奉,我也不難爲你,放我等離去,我便將這烏光刀還你如何?”洛羽明的四叔也不管這老者的驚呼,靜靜的看着老者說道。
老者整理了一下氅服,打了一個稽首,說道:“老道彭洲三妙觀周結,還未請教道兄仙鄉何處?”
“呵呵,我就是你口中那個不曾聽說過的洛家修士。”洛羽明四叔,向着周結老道說道。
周結老道尷尬一笑,說道:“道兄還請多多原諒,既然道兄有意離開安平港,老道就不多留了。”一句話說完,心裡暗暗道:“晦氣晦氣,怎麼遇到煉氣中期巔峰的修士了,我這烏光刀可是中品法器裡排的上的,竟然被他抓在手中,只怕是快要踏入煉器後期的高手了,索性還是早早送走爲宜。
“想老夫兢兢業業給三葉玄國當了這麼多年的供奉,才得了這點天材地寶,練就了中品法器烏光刀,這才坐穩了安平港供奉的職位,否則憑我這煉氣四層的修爲,這般緊要的大港口,怎會輪到我來做主。”
“也好,我等這就開船離開,羽明走。”四叔將手中的烏光刀一拋,衝着洛羽明說道。
烏光刀脫離了束縛,在半空中一聲嗚鳴,呼嘯着往周結老道那裡去了,周結一揮袍袖收了烏光刀,一旁受傷的孫校尉趕緊上前,想要對周結老道說些什麼,被老道一個眼神壓了下去不提。
洛羽明聽了四叔的話,轉身上了跨洲大船,剩下舒昱一人躊躇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洛羽明的四叔一拍舒昱,說道:“上船吧,就衝你沒有拋了羽明獨自逃跑,老夫就辛苦點,再送你一程。”
舒昱點了點頭,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只怕洛羽明的四叔早就一清二楚了,只不過沒有當麪點出來罷了。也不多想,隨着洛羽明四叔,又登上了跨洲巨船。
上船後,洛羽明早就等在一旁,拉着舒昱就往三層去,說道:“今日方知舒兄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當真是人才啊。”說罷就拉着舒昱去檢查治療。
經過白天一場惡戰,瞬間拉近了舒昱和整船人的關係。所有在船上和舒昱照面的人,都衝着舒昱點頭微笑。更有那自來熟的人,立馬就跟舒昱稱兄道弟。
“舒公子,我家公子在甲板上爲你備妥了飯菜,還請前去赴宴。”那美貌又帶着成熟風韻的侍女向着在房間內的舒昱說道。
“有勞二姐了,洛兄盛情款待,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舒昱點頭,向着侍女說道。
說罷舒昱跟着這侍女二姐,轉了半晌終於到了甲板上。
只見空曠的甲板上,擺放着一張圓桌,桌上是各式的菜餚,大老遠舒昱就聞到了香味。
二姐衝着洛羽明一福,還未開口,洛羽明就說道:“多謝二姐了,忙活了一天了,二姐也早點休息吧,我跟舒兄這裡,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二姐也不說話,向着兩人微微一福,就徑自迴轉船艙休息去了。
“舒兄,來來來,今日得舒兄相助,羽明才逃過一劫,略備菜餚,以表心意。”洛羽明站起身向舒昱拱手道。
“行了,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虛情假意,話說你們怎麼都管這侍女叫二姐?”舒昱走到洛羽明身邊,將他按在椅子上,隨後自己也坐下說道。
“嘿嘿,舒兄,你不會是對我二姐有興趣吧?”洛羽明嘿嘿怪笑道。
舒昱沒好氣的看着洛羽明,辯解道:“少來,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只是單純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