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機場一號停機坪上,一隊全副武裝的學兵正在例行巡邏,忽然,一輛越野車風馳電擎一般出現在了學兵們的視野中。“又是哪個混蛋喝醉酒了?”班長常聯說着,帶隊小跑過去。上個月,就曾經發生過一起軍官醉駕硬闖機場的事情。那個肇事者本來還因爲在轟炸長崎補給艦隊的行動中榮立三等功呢,好了,不僅獎章沒了,而且還被關了一個星期的小黑屋。
巧合的是,門口的哨兵,其中之一就是經歷過上次醉駕事件的。在那起事件中,他的搭檔就被車子撞傷了,現在還躺在空軍醫院裡呢。眼見那輛越野車風馳電擎一般駛過來,他立刻加放下一道欄杆,然後吹響了哨子。“停下,停下!軍事重地,誰讓你們亂闖的?”喊話的是另一個哨兵。
駕駛越野車的正是老江,也是上一次的肇事者。這時,如果是鐵林飛或者薛長空在這裡的話,他們會一眼洞悉這背後肯定有陰謀。不過幾個哨兵,他們卻沒有多想。
老江腳踩油門,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在越野車引擎的轟鳴聲中,他大聲喊道:“兄弟們,準備幹活!”
兩個哨兵一個吹着哨子,一個大聲喊着,沒有發現對面的越野車裡的乘員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他們。忽然,又一輛軍用卡車駛入了他們的視野,卡車駕駛室上駕着一挺通用機槍。兩個哨兵看見這一幕,心中越發不安起來,其中一個正想跑回崗亭打電話向上面反應,槍聲響了。
“噠噠噠”的槍聲裡,兩個哨兵什麼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就倒在了血泊中。隨即,越野車撞開護欄直接闖了進去。槍聲響起,巡邏隊的學兵們被驚呆了。常聯迅速作出判斷:這絕不是一次醉駕,而可能隱藏着什麼陰謀。他喊道:“兄弟們,戰鬥!”然後就趴在了地上。他的手下們反應沒有他快,而就在這時,通用機槍的輕聲響了,遠遠的一片彈雨撒過來,他這個小隊立刻有三個學兵被擊中倒地。
一號停機坪上忽然響起的槍聲驚動了航空樓裡的值勤學兵,他們看清了停機坪上正在發生的一切,立刻打電話向機場警衛部隊。然而,電話放在耳邊,卻傳來斷線的聲音,他們的臉色立刻變了。
航空樓裡現在的負責人是一個名叫張寶書的少校,其他人紛紛看向他,問道:“站長,怎麼辦?”張寶書稍微楞了一下,說道:“小軍,你趕快去通知警衛部隊。其他人跟我來!”說着,他拔出了自己的手槍,然後便向門口衝去。
停機坪上的戰鬥已經趨近尾聲。出於保護戰機的目的,巡邏隊學兵身上並沒有配備手榴彈什麼的面積殺傷性武器。而老江他們卻是肆無忌憚,一方有手榴彈一方沒有手榴彈,常聯他們所處的位置又正好是一片空曠的水泥地,根本無法找到躲避爆炸的藏身之處。在他不甘的吼聲中,他的手下一個接一個被手榴彈炸死,他自己也被兩顆子彈擊中熊腹部,然後因爲瞬間流血過多而休克了過去。
老江作爲學兵軍空軍的一箇中隊長,熟悉白雲山機場的一切配置、防務。他駕駛着車子緊挨着停放的戰機前進,讓航空樓上的機槍手因爲投鼠忌器而不敢隨意開槍射擊。
“快攔住他們!”張寶書已經衝下了航空樓,他朝不遠處從值班室裡跑出來的幾個學兵喊道,然後跑向了機場內的車庫。
那幾個學兵蹲在地上和軍卡上的人互射,很快就互有傷亡。參與狙擊的學兵中有一個狙擊手,他趴在地上略作瞄準之後,扣動扳機,卡車上一人被擊中掀飛下來,竟然也是一名學兵。“是不是士兵委員會的人?”狙擊手身邊的一個學兵問道。
狙擊手冷笑:“管他!”然後繼續瞄準,很快再開一槍。這一槍瞄準的是駕駛員,子彈洞開玻璃正中駕駛員額頭,鮮血噴濺得破碎的玻璃上豔紅一片,駕駛員重重的拍倒在方向盤上,方向盤向左邊打去,整輛軍卡開始衝向左側的一排戰機。
“不好,快把方向打回來!”軍卡後面有人喊道。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一名學兵咬牙將駕駛員推開,然後坐到了滿是鮮血的主駕駛座位上。忽然“砰”的一聲,整輛車子朝左邊傾軋下去,卻是狙擊手一槍打爆了軍卡左前輪胎。
軍卡上面的學兵的存在,就是爲了給老江等人打掩護的。就在狙擊手一行和軍卡上的學兵做着殊死較量的時候,老江已經駕駛着越野車停在了一架編號1145的白鰭豚前面。他將車子掛上空檔,說道:“我和黃江才飛這架,小許你和張全宇飛左邊那架,張大隊長,你們飛右邊的那架吧。”
被他喚作張大隊長的,顯然是他們這羣人裡面職銜最高的。而如果有人仔細的貼近觀察一下的話,會發現這個張大隊長隆鼻藍眼,頭髮呈金黃色,居然是一個西歐人。
車子裡一共載了六人,顯然是算計好了的,兩人一架,正好能夠操縱三架。
“我負責去狙殺歐陽雲,你們直接飛走吧。對了,請不要隨意攻擊停機坪上的戰機,畢竟,這將來都會成爲黨國的。”
三架白鰭豚很快就相繼騰空而去,而在圍殲了軍卡上的人以後,張寶書看着三架白鰭豚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急得臉色煞白,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通知司令了嗎?”他問一個通訊參謀。
“司令已經在往這裡趕了。”
鐵林飛接到報告的時候,正和空軍的幾個師長、大隊長在討論着如何攔截從重慶飛來的戰機。歐陽雲將木劍蝶發給他的電報直接轉發給了鐵林飛,讓他酌情處理。鐵林飛分析以後,覺得它不可能在學兵軍所控制的機場上降落,於是將目光投向了廣西還有江西的幾座機場。正在討論是採取巡航的辦法抑或是通過雷達監控到目標再派出戰機,有人襲擊機場的報告傳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剛開始有人還不信:“怎麼可能?是不是搞錯了?”
白雲山機場屬於學兵軍的絕密所在,而空軍隊伍的純潔性是學兵軍各兵種各部隊中人所共知的。陸軍各部隊中,士兵委員會這段時間鬧騰得厲害,但是空軍卻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倒不是那些別有用心者不敢東空軍,而是因爲歐陽雲的限制令,他們根本沒能將觸手伸到空軍部隊中,所以即使有心卻也無力做些什麼。這些情況,鐵林飛很清楚,所以他纔會感到奇怪:這次襲擊,會是誰發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