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號清晨五點鐘左右,天才剛剛破曉,臺灣台北縣小坑口哨所,值勤的兩個鬼子本正無精打采着,忽然,其中一人聽見引擎轟鳴聲,他立刻醒過神來。“奇怪,好像是飛機的聲音?”他自語道,向發聲處看過去,然後就驚叫起來:“戰機,戰機!支那人的戰機!”
他身邊的同伴立刻站得筆直,口中喊着:“哪裡,哪裡?什麼,什麼?”然後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啊!真是的!趕緊向中隊長彙報。支那人不會要空襲我們吧?”
一架銀白色的戰機從偏西北方向徑直飛來,然後劃了個半圓拐向東北方向去了。
五分鐘以後,當哨所後面的軍營裡的最高指揮官,一個大尉接到報告出來查看的時候,戰機的引擎聲雖然還能聽見,戰機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東邊照樣放射出的萬丈光芒中。
“你們確認是支那人的戰機嗎?”大尉問兩個哨兵。
兩個哨兵不敢肯定。大尉見狀,讓他們繼續值勤,便回去了軍營。近衛師團入援臺灣一事,被小林躋造視作高度機密,這些鬼子等級太低,根本無從得知。蔡連森也是偶然的機會從光存義雄口中獲悉,並且告訴了老父蔡應昊。蔡應昊將之視作炫耀資本,這才被郭戴他們偵獲。
駕駛那架白鰭豚的,是空一師一個名叫洪光一的大隊長。
鐵林飛和薛長空等人在制定空襲計劃的時候,將距離臺北海岸大約一百五十公里的釣魚島海域定爲空襲場所。福州距離釣魚島不過五百公里左右的直線距離,這個距離,白鰭豚一個小時就能飛到。他們經過周密的計算,認定近衛師團入援艦隊將會在上午七點至八點抵達該海域,而爲了穩妥起見,凌晨四點鐘開始,每隔二十分鐘,福州機場就會放飛一架白鰭豚以實施偵察任務。洪光一擔任首輪偵察任務,而他的航線是先接近臺北沿海,再從那裡拐向釣魚島方向,以防止可能錯失入援艦隊。
這一架白鰭豚副駕駛作爲旁邊臨時安裝了一臺發報機。掠過臺北沿海以後,洪光一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空軍司令部通訊參謀張六連說道:“張參謀,可以給指揮部發電了,沒有發現敵艦羣。”
“好的!”張六連應道,打開發報機,嫺熟的發出一串電波。
幾秒鐘以後,設在福州機場航空樓裡面的“傾覆”行動指揮部就收到了這條電文。電文很快被破譯出來呈送到鐵林飛面前,鐵林飛掃視一眼,對副司令莊後重說道:“讓其他人按照二套方案執行吧!”
莊後重答應一聲,拿起電話給下面的飛行員休息室去電,告知坐鎮那裡的薛長空:接下來的幾撥偵察機,按照二套方案執行。
十幾分鍾以後,又一架白鰭豚騰空而起,然後,直接往釣魚島方向飛去。又過去二十分鐘,再一架白鰭豚升空,循着前一架戰機的飛行方向,很快就沒入藍天白雲中。
白鰭豚的巡航距離可以達到一千五百公里,遠遠超過了同時代的偵察機,這也是歐陽雲對這次空襲行動充滿信心的原因之一。只要提前知道近衛師團的確切出海時間,那麼,學兵軍空軍就能夠通過持續的偵察獲得入援艦隊具體的方位,然後再發動空襲,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爲了這一次“傾覆”行動,鐵林飛幾乎出動了所有的白鰭豚和空中堡壘。其中,光是白鰭豚戰鬥機就達到了四個大隊四十八架的規模,另外,近段時間出廠的,由白鰭豚原型機改裝成的五架“鐵鷂子”轟炸機和三架“揚子鱷”魚雷機也將投入戰場。空中堡壘,除了正在大修的幾架,其它的也將全部參加,一共達到了三十四架。
學兵軍在閩粵境內一共有五座軍用機場,其中白雲山和福州機場是最大的。學兵軍空軍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很多原來的小兵都成了中隊長、大隊長,這些曾經在一個師、甚至一箇中隊裡共同訓練、戰鬥經年的戰友,自從升爲中隊長和大隊長乃至師長以後便各據一方,如今因爲這次行動重新集結到一起,大家的情緒都十分高。
“老三,‘沉沒吧’我們沒能參加,這一次,可要好好的發揮一下哪!”
“我目標不高,三艘艦船!一萬噸!”
“這還不高?你小子可別把牛吹破了!”
討論着要炸沉幾艘艦船的,那都是空中堡壘的飛行員,空中堡壘載彈量在十噸左右,他們確實有這個本錢這般牛逼哄哄。
“老左,聽說你已經擊落兩架鬼子戰機了?”
“嗯,這一次爭取三架!嘿嘿,那就成王牌了。”
“媽的,老子以前都是飛霍克的,現在飛白鰭豚,一切要從頭開始!”
“慢慢來吧,我不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這種事急不得!”
這般說話的,自然都是戰鬥機飛行員。轟炸機飛行員討論的是要炸沉多少敵艦,他們討論的是要擊落幾架敵機。這個老左乃是空三師的一個新晉大隊長,名叫左安兆。左安兆曾經參加“沉沒吧”行動,那時飛的就是霍克型轟炸機,而這一次,他將駕駛一架白鰭豚爲轟炸機部隊護航。
薛長空累積戰功升至空軍副司令以後,其副手王海接替他的位置成爲空一師師長。見所有人都一副不肯消停的樣子,他咳嗽兩聲喝道:“精力都很旺盛哪?有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待會怎麼飛吧!左安兆!”
“到!”
“這一次小鬼子有‘蒼龍號’航母護航,戰機最少在五十架左右,我們才四十八架戰鬥機,不可大意!”
“是!”
……
部下在熱烈討論的時候,薛長空始終在閉目養神。一個多小時過去,當所有人都漸感倦怠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對王海說到:“王海,帶大家唱首歌吧。”
“啊?”
“就唱《打靶歸來》好了。我希望,這一此‘傾覆’行動,只是我們一次戰術演練而已。我不希望,當我回到這裡歸攏部隊的時候,有人沒能歸隊!”
“是!”這一次,王海大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