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寶煞費苦心的編組戰鬥小組,就是想用學兵們的戰鬥經驗來帶菲兵和美兵,讓他們迅速的熟悉戰事,能夠儘早的進入角色。然而,因爲王老虎的這個激將法,雖然戰鬥小組依然存在着,但是其中的組員卻成了競爭對手的關係,與他的初衷可謂大相徑庭。
日軍開始登陸了,首先下船的是一箇中隊規模的鬼子,他們小心翼翼的趟着齊膝深的水走上海灘,然後,機槍手率先選擇開闊地佈設下機槍陣地,迫擊炮手也開始夯實海灘開始佈設擲彈陣地。一個少尉抽出了指揮刀,朝前面一舉,一個小隊的鬼子在一個軍曹的率領下往山上摸來。
自有鬼子開始登陸起,王老虎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睛瞪圓,面上再無一絲嬉笑怒罵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殺氣騰騰,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一把出鞘的鋼刀一般。眼見那三十餘個鬼子排着散兵陣型往山上摸來,他再次低聲強調:“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他話音才落,“噠噠噠”聲響起,一個鬼子朝着山上放起槍來。然後“叭叭叭”聲響起,幾個菲兵控制不住緊張情緒,神經質的扣下扳機進行了還擊。
“MD!廢物!”王老虎狠狠的朝開槍的那幾個菲兵罵了一句,對耿慶生說道:“告訴他們,誰再不聽指揮亂開槍,老子崩了他!”
耿慶生如實喊話,杜迪生朝那些迅速趴在地上的日本兵看了一眼,跟着喊道:“長官平時的訓導都忘了?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突前的那一個小隊的鬼子趴下以後,後面的鬼子機槍手還有擲彈手立刻向着槍聲響處掃射和發起榴彈來。
“噠噠噠”的槍聲和“轟隆隆”的爆炸聲響起,有菲兵感覺到炮彈落點正是自己這邊,想要爬起來逃跑,卻被身邊的一個學兵摁住了。那個學兵惡狠狠的瞪了那個菲兵一眼,喝道:“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趴着!”
那個菲兵哪裡聽得懂中國話,但是他看了看那個學兵凶神惡煞的樣子,強忍住沒有繼續掙扎。“轟”,一枚榴彈砸中他們前面的山坡爆炸了,這個菲兵全身顫慄着,然後等煙火消散以後,他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沒死,不由感激的看了那個學兵一眼。
那個學兵卻沒心情體會他拿死後逃生的感覺,啐了一口道:“MD,旅座怎麼會讓我們和這麼弱智的傢伙搭檔?!”
一團也有迫擊炮,一共八門,學兵這邊兩門,菲兵和美兵六門。這八門炮連同十六個迫擊炮手被王老虎當寶貝一樣的藏在身後,此時,他朝迫擊炮陣地揮揮手,做出個射擊的手勢。
四個學兵迫擊炮手,軍官是一個名叫顧大平的上士。此前,他先是動手整出了一片迫擊炮陣地,然後連說帶比劃和八個美兵、四個菲兵進行溝通,成功說服他們按照自己提供的射擊角度進行射擊。此時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射擊角度,然後朝那個美軍少尉達波利做個手勢,捧起了一枚榴彈。達波利嘰裡咕嚕說了句什麼,於是菲兵和美兵發炮手便皆有樣學樣的調整射擊角度,又都捧起了一枚手榴彈。顧大平喊道:“放!”手一鬆,人往後一讓,“咣”的一聲,他這枚榴彈登時發射了出去。
顧大平瞄準的是日軍的迫擊炮陣地,這個大隊的鬼子一共裝備了八門迫擊炮,此前投入進攻的只有兩門,這時其它六門正在安放中呢。隔着大約八百米的距離,顧大平居高臨下都沒用試射,一炮就正中日軍迫擊炮陣地中央。“轟”的巨響聲中,兩門迫擊炮連同周邊的幾個鬼子一起被掀飛,下一瞬,七枚榴彈先後砸落,連綿的爆炸聲響起,日軍的八門迫擊炮還有將近二十個鬼子登時全部被炸飛,一團算是取得了一個開門紅。
一炮中的,達波利朝顧大平豎起了大拇指。
顧大平卻沒時間理他,而是再次調整角度,對準日軍的機槍陣地又是一炮。
同樣的,他一炮率先命中目標,然後其他人跟着發炮,也是一輪就摧毀了日軍的機槍陣地。緊接着,他吆喝手下擡起迫擊炮就跑,一邊對達波利說道:“轉移陣地,跟我來!”
迫擊炮部隊兩輪齊射干掉了小鬼子的迫擊炮部隊和一個機槍陣地,王老虎惡劣的心情有所舒緩,壓低聲音喊道:“兄弟們,大瓶子給咱們開了個好頭,都給老子精神點,讓美國佬好好見識一下咱們是怎麼打仗的。”
連續兩輪的密集轟炸再加上長達二十分鐘的飽和炮擊,在弘野秋聲看來,三寶顏山地上即使還有守軍存在,規模也肯定有限。然而,目睹野村大隊的迫擊炮部隊被人家一輪齊射全滅,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將望遠鏡的鏡頭拉遠,在仔細的查看了戰場地形以後,眉頭皺起對身邊的參謀長中尾一夫大佐說道:“這一片登陸場多山又植被繁茂,只怕不好打啊!”
“閣下,是不是再進行一輪報復性炮擊?失去迫擊炮部隊,野村大隊仰攻的話一點優勢都沒有!”
“這種地形,轟炸和炮擊的效果都有限,看看再說吧!”
部隊才登陸完畢,迫擊炮部隊就被一鍋端了,重機槍也損失了兩挺,野村明臉色相當不善。因爲海岸面積有限,根本不足以建立灘頭陣地,他乾脆下令所有人分散趴下,然後拿起望遠鏡細細的將周邊地形篩選了一遍,最後決定向右手邊的山峰發起進攻。他抽出指揮刀,朝王老虎所在的地方一指,喝道:“擲彈手隨時準備提供掩護!前進!”
鬼子們從地上爬了起來,端着十五式半自動步槍緩緩向山上爬去。
王老虎眼睛再次瞪圓,再次斷喝:“全體都有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杜迪生緊跟着也說道:“全體注意,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小鬼子的身影越來越近,居於最前沿的學兵們眼睛不自禁的眯了起來,而他們身邊的菲兵和美兵們則呼吸變得粗重,不少人握着槍的手甚至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杜迪生有注意到這一幕,他舔舔嘴脣不甘的想道:“中國人明顯更沉着,老兵和新兵,高下立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