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拿起手邊的電話正在說:“我是歐陽雲,幫我找一下顧將軍。”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顧戀雲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報告,陳司令有最新戰報發到。”
李鐵書坐得最靠近門邊,他起身將門打開然後問道:“怎麼?太平洋艦隊又打勝仗了?”
顧戀雲舉手向衆人敬禮,然後將電報呈給他,笑着道:“陳司令採納了郭司令的建議,先發制人對菲律賓日軍的三座前線機場實施了轟炸,行動很成功,以極小的代價全殲了日航空第十一師團。並且摧毀了三座機場的所有配套設施,炸燬日機兩百餘架,殲敵千餘人。”
李鐵書認真掃了戰報一眼然後遞給左手邊的蔣光鼐,道:“行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這相隔不過三四個小時就打了兩個勝仗,嘖嘖,我現在倒想去太平洋艦隊了,哪怕當個分艦隊的司令也好。”
“是陳師昌那個小鬼?”蔣光鼐道,接過電報認真的看了看,然後遞給歐陽雲,問道:“戰報上提到的新式武器,是不是飛彈?”
爲防止電報被截獲,陳師昌在戰報上用“新式武器”替代了“天雷KKII”型空空導彈,稱新型武器第一次應用於實戰就取得了成功,而被擊落的日機飛行員駕駛技術優異,最後列出了一堆數據。
歐陽雲最關注的便是這些數據,仔細的將這些數據一一看完,然後將電報遞給吉星文,擡頭回應蔣光鼐道:“準確點說是可制導飛彈,發射出去以後可以自動追蹤敵機,直到擊落目標或者燃油耗盡。燃油耗盡的話會自爆。”
蔣光鼐聽得眼睛一亮,道:“這麼說,有了這種飛彈,我們的飛行員的安全保障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這種武器,應該儘快推廣及全軍。”
“現在還不行,瞄準設備還存在一定的問題,需要通過雷達捕捉目標進行鎖定。研發所正在改進,爭取將雷達甩掉,不然成本太高,不宜普及。”
“哦,”蔣光鼐顯得有些失望。
歐陽雲轉對顧戀雲道:“正有事找你,幫我起草一份調令……”
成功摧毀了菲律賓日軍的三座前線機場,學太平洋艦隊的安全隱患並沒有得到完全的消除,因爲日軍突襲艦隊的潛艇部隊還不知道躲在哪裡呢。學兵軍自身就特別重視潛艇戰術,故陳師昌對潛艇的危害性也相當清楚,他一絲一毫不敢放鬆反潛作戰,做好了隨時迎擊日潛艇部隊的準備。
艦載直升機的出現,是反潛技術的一大革新。反潛直升機起降比戰機方便,而且沒有跑道的要求。故,排水量在五千噸以上的驅逐艦和巡洋艦就能搭載。而類似排水量在萬噸以上的重型巡洋艦和戰列艦,則可以搭載三到五架。學太平洋艦隊下轄十一艘重巡、兩艘戰列艦,光這十三艘戰艦就搭載了二十八架直升機。這種由信天翁武裝運輸直升機改裝成的反潛直升機加滿油足可以飛行五個小時,這就保證了學太平洋艦隊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不少於十架直升機伴飛。
就在太平洋航空兵團開始對日軍的三座前線機場實施轟炸的時候,森川麾下的一艘伊一五型潛艇放飛的一架水上偵察機發現了學太平洋艦隊的身影,該機日軍飛行員隨即冒着危險飛近學太平洋艦隊實施近距偵察,而他纔剛剛看清學太平洋艦隊的規模和陣型以及伴飛在艦隊周圍的直升機,就被學兵軍判別了身份,陳師昌隨即下令留守的白鰭豚升空驅逐。日機看到學兵軍起飛了作戰飛機,哪敢繼續待下去,掉頭就跑。
這架偵察機帶回了森川最迫切希望得到的一手情報資料,這也是日軍迄今爲止獲得的有關學太平洋艦隊的最全面的一份情報。這對森川而言本來是好事,然而,因爲學太平洋艦隊的規模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而且似乎有着嚴密的反潛措施,這讓他不禁心中打鼓,忽然沒有了之前的氣勢。事實上,在水面艦艇部隊被學太平洋艦隊的航空部隊完殲以後,森川就意識到敵人並不似他們之前猜測的那樣不擅海戰。他們的表現,哪裡像是菜鳥?分明就是一支百戰精銳纔會有的表現。本來他還指望着利用支那人對反潛作戰的生疏發起突襲,以酣暢淋漓的勝利來抵消水面艦艇部隊遭到全殲的罪責呢,然而現在,在注意到情報中有關“十餘架直升機伴飛”這個信息以後,他意識到這種新型戰機就是支那人用來反潛的,自信心受到打擊,開始變得疑神疑鬼起來。“很明顯,小泉閣下低估了支那人的戰力,或許只能寄希望於五十特攻機了……”心中這樣暗忖着,森川修改了作戰計劃,決定先不動用所有潛艇參與突襲行動,而只派出敏03艦,讓它放飛一架五十特攻機做試探性進攻。
下午五點鐘左右,學太平洋艦隊在航行了超過一萬兩千千米的距離以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進入了菲律賓棉蘭老島南部的薩蘭加尼灣內。五點半鐘的樣子,開頭的幾艘輕巡和驅逐艦出現在等待在三投斯將軍城碼頭周邊的學美聯軍官兵的眼中,碼頭上登時響起了歡呼聲。棉蘭老島上沒有日軍,而因爲日軍三座前線機場悉數被炸,不用擔心日軍的空襲,所以郭奎和麾下高級軍官們商量過後,決定不限制官兵們的行動,容許他們到碼頭上見證這一盛況。這個口子一開不得了,三投斯將軍城內外的學美聯軍悉數而動,紛紛簇擁到碼頭周邊來觀望,乃至於郭奎因爲擔心出現擁擠至發生踩踏或擠落入海的悲劇,只得命令各部隊以連爲單位行動,並讓張樑率司令部警衛部隊和叢林特戰二團組成憲兵隊以維持秩序。學兵們和美國大兵之所以表現得這麼熱情,蓋因爲他們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希望能早日離開菲律賓。用美國大兵的話說,他們在菲律賓已經呆夠了,呆得身上已經發黴了,能早一秒離開這個鬼地方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對學兵而言,離開這個鬼地方固然是發自內心的訴求,還有一個原因則在因爲學太平洋艦隊是他們學兵人的遠洋艦隊,是屬於他們所有學兵人的驕傲。
“看啊,好多大艦!”
“嘖嘖,太壯觀了,我們有如此規模的艦隊,何愁小鬼子不滅?”
“吼吼,學兵軍萬歲!太平洋艦隊萬歲!”
……學兵們的狂喜表現讓美國人感到有點難以接受。太平洋艦隊,這曾經是他們的驕傲啊,可是現在,世人好像已經把他們的太平洋艦隊給遺忘了。
“我們的太平洋艦隊沒遭到襲擊之前,規模比這個大得多,”碼頭右側的人羣中,一個美軍上尉忽然對身邊的一個高個學兵少尉道。
高個學兵少尉臉上表情很冷淡,但是眸子裡卻透射着狂熱的光芒。聞言他轉頭看了美軍上尉一眼,嘴角一咧道:“布萊森,不要不服氣,你自己也說了,你們所謂的太平洋艦隊那是在遭到襲擊之前的事情。現在,這支太平洋艦隊是我們學並軍的,是我們中國的。沒有它,我們就離不開菲律賓,甚至可能會戰死在這裡。”
“狼,我心裡很不好受,作爲朋友,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布蘭森垂頭喪氣的道。
“心裡不好受?因爲嫉妒嗎?布蘭森,你應該感到高興和幸運纔對,因爲這支艦隊現在是你們的盟軍所有,而不是日本人的。”
“狼,你總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狼的真名實姓叫做王朗,王朗話不多,但是一旦開口那就字字見血,這在遠東盟軍中低級學美官兵中是出了名的。
碼頭前沿,郭奎、黃華、郭達、黃海福、夏普、柏加還有溫賴特四世等人在一羣旅團級軍官們的簇擁下等在那裡,衆人的視線穿過打頭的那些輕型戰艦落在稍遠一點的航母和戰列艦以及重巡上,郭奎轉頭隊黃華等人道:“真沒想到,這才幾年,偌大規模的一支艦隊就被總司令給整出來了。總司令真乃神人也!”然後他問一邊的夏普:“夏副司令,聽說貴國之前也有一支太平洋艦隊,和我們這支艦隊相比如何?”
郭奎稱呼美國人的用詞方式曾經讓美國人很感冒,不過因爲抗拒無效,久而久之,現在包括柏加還有溫賴特四世,都已經習慣了。
學太平洋艦隊越駛越近,停放在甲板上的戰機已經清晰可見,夏普和柏加還有溫賴特四世的表情就變得越發複雜起來。其中最多愁善感的溫賴特四世更是發出嘆息聲,一副鬱郁的表情。與下面的官兵們不同,他們只要能夠離開菲律賓便不會慮及其它。作爲駐菲美軍的高層,夏普等人早就習慣了從大局看待所有問題,於是只要聽聞學太平洋艦隊這個名字他們便會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國家的太平洋艦隊,然後便會對現在的戰局充滿了擔心。駐菲美軍包括他們控制的菲律賓部隊將撤往澳大利亞,這個消息經過遠東盟軍司令部的宣傳早就人盡皆知,但是他們撤往澳大利亞的真實目的,卻只有司令部的高層們才知道——他們並不是撤離前線前往澳大利亞休整度假,只不過換了一個戰場而已。換一個地方打仗,本不足以讓夏普等人如此憂心。然而,因爲遠東盟軍司令部接到的命令裡並無關於郭奎的遠征第二軍最終去向的定奪,而在緊隨遠征第二軍和日軍打了將近一年以後,駐菲美軍早就習慣了有學兵幫他們壓陣的日子,這讓夏普等人十分擔心,如果沒有學兵軍幫助的話,他們還能保持現在的戰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