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些時候,當湖口再次爆發激戰,基於同時,澎浪磯遭遇日軍猛烈炮火侵襲的時候,馬當要塞的一個地堡裡,歐陽雲和高橋良子進行了一次深入的談話。
歐陽雲和日本女人的關係,自那一夜以後便進入一種很玄妙的境界。人和動物不一樣,動武的交媾僅僅是爲了延續後代,是一種本能而已;人呢,卻能將之提到到“愛”的境界,說得通俗一點,這就是愛的一種表現而已,是能夠讓相愛的人得到歡愉的一種運動。
江北日軍最近動作頻繁,每時每刻幾乎都有情報從前線甚至日軍駐地傳出來,爲了處理這些大量的信息,以便從中窺測到日軍接下來的行動,歐陽雲在上面花費了大量的精力。今天早些時候在指揮部對身份的頓悟,讓歐陽雲深感肩上責任重大,他也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他歐陽雲現在不僅是屬於自己的,而已經成爲了公共資源。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啦,就在穿越之初,當生活漸漸穩定下來的時候,他還曾經想過要怎樣打發人生,比如多找幾個美女什麼的呢。可是,隨着學兵軍迅速發展壯大,當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真能夠通過努力對國家乃至對這個世界施加一定的影響的時候,他的人生軌跡便不再能夠隨意妄爲了。
高橋對此應該是有感覺的,日本女人微笑着看着他,柔聲說道:“總司令百忙之中召見我,有什麼要事呢?讓我猜猜,是不是你們有抓到日軍士兵了?”日本女人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裡閃爍着的卻是略帶狡黠的神采,讓她那張美麗的臉平添了一份魅惑。
最近一直忙於戰事,儘管身邊有幾個自己的女人,但是歐陽雲卻沒有時間哪怕和她們擁抱一下,現在,日本女人猛然露出這種媚態,他身體裡原始的那一點慾望居然被撩撥起來,隨即變成了硬硬的一塊。好像,每一次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歐陽雲就特別的想使壞,然而,與以前不同的是,他現在的自制力卻成倍的增長了。他盯着她月牙彎的眼睛,儘量的守住心神,開門見山的說道:“良子,你不能再呆在指揮部了。雖然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你畢竟是日本人——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沒有趕你們走的意思,但是還請你們略微的收斂一下,這裡畢竟是戰場。”
對他說出這種話,高橋是有心理準備的。 她臉上的神情轉變成淡淡的略顯淒涼的微笑,低頭說道:“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而已,你最近實在是太辛苦了,你看,你都瘦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的。你知道的,馬當戰役很關鍵,馬當一旦丟失,長江中游就沒有什麼能夠阻礙日軍艦隊直上武漢了。相信我,這場你們日本人發起的不道義的戰爭不會沒完沒了的,到那個時候,你會回到日本重新過上正常的生活。就這麼決定了,你們還是住在軍團機關裡,但是請不要再進指揮部了。”
“知道了!”
歐陽雲和日本女人並沒能一起呆多長時間,很快,劉奎就找來了,一封原發自美國,經廣州吉星文轉發的電報被交到了他的手中。電報內容是顧戀雲親自起草的,當看到電報末尾那熟悉的名字,歐陽雲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感。
顧戀云爲他做出了重大的犧牲啊,這個對抗日報國並不是十分熱切的女人,現在卻僅僅因爲他的原因就獨自呆在大洋彼岸,承擔着重大的責任。雖然歐陽雲很相信她的能力,但是想到她那羸弱的雙肩上卻承擔了太多的重擔,他的心中便暖暖的,澀澀的,乃至眼角瞬間都變得有些潮溼。
電報上述說了兩件事,首先是關於日本政府通過美國政府向她訂購超量抗生素的事情,再就是在建航母的進程。學兵軍在日本並沒有間諜系統,雖然在駐華日軍內部有着夏文運這顆棋子,但是對日本國內發生的種種卻一無所知。如果不是顧戀雲這封電報提到了“鼠疫”這兩個字,他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曾經下令對東京投放過鼠疫病毒。
通過這份電報,歐陽雲瞭解到,投放鼠疫的報復行動成功了,而且引起了鼠疫在日本的大面積流行。遺憾的是投放城市選擇錯了,不是東京而是名古屋。日本人對這則消息封鎖得很成功,然而,當鼠疫病毒大面積流行開來,並且開始影響到日本的立國基礎的時候,日本人終於還是被迫向西方強國求援。
爲了打造航母部隊,歐陽雲在去年賣給美國很多學兵軍的專利,其中就包括盤尼西林的配方還有完整的生產線。不過,盤尼西林對鼠疫病毒沒有作用,所以,日本政府最終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不得不請美國政府做中介人,向顧戀雲購買鏈黴素等對鼠疫有療效的抗生素。顧戀雲發這封電報,就是爲此事徵求歐陽雲的意見的。而她個人的看法是,既然有錢可賺,那爲什麼不狠狠的賺一筆?在電報的最後,她還附帶着提了這麼一件事,日本政府的代表私下向美國政府代表做了保證,以後在中國戰場將絕不使用化學武器,要堂堂正正的擊敗中國軍隊。
“鬼扯!”看到這一行的時候,歐陽雲嘴角露出了冷笑。日本人要是可信的話,那公雞也會下蛋了。不過,正如戀雲所說,既然有錢可賺,爲什麼不狠狠的賺一筆?學兵軍的財政這段時間正有點緊張,如果能從小鬼子手中多敲一點,那自然是好事。
歐陽雲看完這封電報,稍微花點時間考慮了一下,決定同意顧戀雲的建議。
6月11號,星期天,凌晨兩點四十左右,距離馬當炮臺大約九公里的錢家灣,張田泉捏着手錶看着黑黝黝的長江江面,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在他身後,是一片披着僞裝網的自行火炮。此刻,炮兵們正在將僞裝網依次拉下,同時,一些炮兵將炮口消焰器上的保護罩取下了。炮彈被從後勤卡車上卸載下來,整整齊齊的碼在了火炮座艙後面。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炮兵們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他們隨即肅穆的站在各自的炮位,靜靜的等待着。
與此同時,緊鄰望江縣華陽鄉磨盤村的一片長江江灘上,施政國給魚雷組每一個組員檢查了一下水靠,低聲下令:“走,下水!”
岡村寧次準備拼命了,昨天晚上七點鐘左右,張輝他們連着破譯了三份電報。先一份是崗村發給鎌倉介二淳的,他在電報中給出了具體的總攻時間。第二份電報則是鎌倉的回電,鎌倉在回電中給出了長江艦隊的集結地,並且希望崗村準備一個聯隊的步兵,屆時,他將用炮艦掩護這一個聯隊的步兵在陳家灣登陸,以爭取在南岸打通一條進攻馬當的通道。第三份就是崗村的回電了,崗村在這最後一封聯繫電報中同意了鎌倉的方案,保證將在規定的時間內調集一個聯隊到調子號那裡,屆時,這個聯隊將歸長江艦隊指揮。
正因爲破譯了這三封電報,再結合偵察隊員還有狐瞳特工在北岸偵察到的敵情,歐陽雲得出結論,日軍第11軍將在11號凌晨三點展發動總攻,而日軍的主攻方向將是要塞東南。
魚雷組在昨天晚上11點之前到的磨盤村江灘,隨同他們一起到達的還有馬當要塞僅存的五枚魚雷。魚雷組的具體作戰方案是,利用人力將魚雷運輸到靠近長江艦隊必定通過的江面附近,然後近距離發射。
6月初的凌晨,江水依舊很涼,張輝他們下水以後,立刻每個人灌了一口燒酒,然後,便將綁了泡沫的魚雷拖出了掩藏處,一行二十八個人,隨即拖拽着魚雷沿着江邊向調子號游去。
周升前線,一個又一個防炮洞還有地下坑道的出口處,學七旅的學兵們魚貫進入,在距離第一道戰壕大約三百多米的臨時指揮部門口,白流蘇站在那裡,手裡捏着塊夜光手錶。劉哲良從指揮部內走了出來,走到她身後說道:“旅座,快到點了,進去吧。”她將手錶舉到面前看了看,見還有五分鐘便是三點了,轉身看了劉哲良一眼,走進了指揮部裡。
馬當要塞指揮部內,歐陽雲站在坐騎前,看着掛在洞壁上的那隻掛鐘,忽然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對陳師昌說道:“快到點了,葉師長還沒有電報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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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肇帶着學三十六旅兵不血刃的就攻佔了九江,隨即,他開始指揮戰士們修復九江工事,而在今天晚上八點鐘左右,他接到了歐陽雲的命令,要求他準備渡江工具,爭取在12點之前渡過長江並做好戰鬥準備。
按說,葉肇應該早就發電報過來彙報戰事進展程度的,而讓歐陽雲擔心的是,直到日軍快發動總攻了,學三十六旅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居然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指揮部。
難道說,岡村寧次的主攻方向放在了澎浪磯和湖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這一仗的結果可就難以預料了——學三十六旅此時渡江的話,很可能會踏入日軍的重病包圍,如此一來,他之前所做的種種佈置,可就成了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