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兵軍三大兵種,相較而言,空軍人一向是最文明的。這種文明不僅體現在他們的高學歷上,還體現在着裝上(最複雜的)和訓練上。如是,空軍人日常交流的時候幾乎很少能夠聽見髒話。事有例外,比如薛長空一年到頭難得說幾句粗話,但是今天這卻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句了。而對於張曉琳和賴德祿兩個而言,此時這句話雖然又糙又髒,但是卻帶有山間清泉的特點,讓他們覺得是那麼溫沁和親切。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在指揮頻道里大吼:“兄弟們,打啊!”
“打啊!”“打!”
……雷鳴般的怒吼聲響起,白色塗裝的白鰭豚紛紛高速機動,然後以前所未有的激情投入了反擊。今天這仗打得實在是太窩囊了,參戰的學兵們人人心中堵了一堆狗屎,如果得不到發泄的話,估計肯定會在心裡留下陰影。此時,薛長空的反擊命令下得實在是太及時了。
“帝國再也承受不起蒼龍號被擊沉的打擊了”——這是柳本柳作呼喚江草隆繁他們回航的藉口。而此時從空中俯瞰綠島海域這片戰場的話,目力所及,則是多艘日艦船拖着濃煙或者伴隨着爆炸被海水吞沒的景象。
超過二十艘的潛艇,多達一百五十艘的劍魚高速魚雷艇就好像一條條張開了大嘴的鯊魚,他們嘴巴所向,鋒利的牙齒閃着寒光,條條魚雷高速在海面上劃下道道水線向混合艦隊撲去,然後便又是一番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八格!柳本這個混蛋,這樣下去會全軍覆滅的,”鍋島俊作眼看着一條魚雷突破了高射機槍和小口徑艦炮的封鎖線向“摩耶號”撲來,臉色鐵青的憤憤罵道。
強烈的閃光,然後是煙火裹挾着巨Lang騰空而起,整艘艦體劇烈的搖晃起來,鍋島俊作雙手死死的抓住欄杆纔沒有摔倒。爆炸聲止息,艦體卻依舊激烈的搖晃不止,他沉聲對身後的一衆軍官喝問:“戰損情況如何?”
幾分鐘以後,忽然艦船尾部又傳來一聲巨響,鍋島粹不及防摔倒在甲板上,然後他就聽見一個少尉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喊道:“閣下,完了,我們完了,螺旋槳被炸沉了!”鍋島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幾分鐘以後,他睜開眼睛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棄艦吧!”
幾個鬼子衝過來想要扶他起來,卻被他推開了:“我是艦長,就讓多摩號充作我的棺木吧。你們趕緊走,能不能活下去,看運氣吧!”
“閣下,我們一起走吧!”
“快走!”
……
“摩耶號”右舷和尾部忽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沖天的水Lang相繼騰空而起,讓柳本柳作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摩耶號”作爲這支混合艦隊唯一的重型巡洋艦,單就火力輸出能力和反潛能力而言,抵得上三艘航母了。將重型巡洋艦用作保護蒼龍號的擋魚雷牌,柳本自認爲這是無奈之下的唯一選擇。他給鍋島俊作傳達命令的時候尚能保持鎮靜,然現在看見“摩耶號”遭到打擊,隨即成了失去機動力的死魚一條只能順波逐流,將再也難逃沉沒的命運,心中一痛,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錯了——將所有艦船糾合在一起,貌似可以護住蒼龍號,但實際上卻更便於學兵軍的魚雷艇和潛艇集中火力進行攻擊。茫茫多的魚雷艇哪,別說混合艦隊總共才五六十條艦船,就是再多一倍只怕也耗不光支那人的魚雷吧。
張曉琳和賴德祿爲首的學兵空軍人自以爲這一場空戰是他們從軍以來最爲窩囊的一次,所以一個個心中無不憋了一口惡氣,現在猛然獲准發動反擊,一個個登時勢如下山猛虎勇不可言。而在江草隆繁爲首的小鬼子航空兵看來,這一場空戰也是極爲鬱悶的一次。做個比喻,日軍的進攻就好像得了前列腺炎一樣,這邊纔開始尿呢,尿意卻沒了;那就趕緊撈褲子吧,然傢伙才收回來,尿意又來了……如此反覆,小鬼子航空兵特別是三艘航母上起飛的那批,一個個簡直要氣瘋了。
“八格!有種就堂堂正正的打一仗,老是玩偷襲算什麼英雄?!”一箇中隊長忍不住了,在對講機裡喊出了所有鬼子航空兵的心聲。
學兵軍空軍人自以爲很窩囊的戰法,在小鬼子看來卻是滋擾性質的偷襲。
實際情況倒頗似,你這邊剛嚴陣以待的迎上去,學兵軍那邊卻是拔腿就跑;然後你這邊剛準備返航,學兵軍那邊卻又掉頭展開了突襲——白鰭豚有速度和加速度的優勢,這飛行姿態的轉換自然比日機要快一些。於是每一個回合日軍都會損失三五架不等的戰機,小鬼子們一個個被撩撥得欲仙欲死,偏偏又拿高機動性的白鰭豚沒有辦法,也就難怪他們一個個血壓偏高眼冒怒火了。
“江草君,讓我留下來狙擊支那人吧!”龍驤號航母的飛行隊長山神正恭大尉對江草隆繁喊話。
江草漂亮的做個迴旋機動,看到學兵軍一方所有的白鰭豚都將飛行方向調整了過來,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已方根本不可能進行對海作戰,於是狠狠答道:“山神君,那就辛苦你了!”
“江草君,那我部也留下吧!”臺北航空兵團負責指揮的大隊長臨江好閩少佐接話道。
臨江好閩對戰場的洞悉力很強,他只是朝海上戰場俯瞰了兩眼便給混合艦隊判了死刑。小鬼子考慮到一旦混合艦隊全軍覆滅的話肯定要追究相關人的責任,說不定自己有可能背黑鍋,遂決定留下來狙擊學兵軍,爭取多擊落一些敵機以便將功抵過。
空戰進行了將近五十分鐘,日軍以三十餘架的戰損換取了將近二十架白鰭豚,單從戰機的製造價值而言,雙方損失在伯仲之間。山神正恭部原有戰機三十餘架,此時卻只有二十架出頭一點,已經不足以單挑剩下的白鰭豚了。江草心中瞬間做出判斷,同意了臨江好閩的提議。
被追擊的過程中調整陣型對一支空軍的紀律性和航空兵的整體飛行技術要求很高,而且還需要航空兵心理上具備一定的抗干擾能力。
茫茫多的日機忽然兵分兩路,一部先脫離大編隊然後大回旋掉頭迎擊上來,一部則繼續向作戰海域上空飛去,張曉琳看到這一幕,一邊暗凜於小鬼子的整體飛行技術,一邊飛快的轉動大腦思考對策,然後與賴德祿對話,建議兩個殲擊機師分開行動,一部繼續追擊,一邊則拖住迎上來的鬼子戰機。
賴德祿沒有二話就同意了,並主動提出要留下來拖住迎上來的鬼子集羣。
於是在旁觀者看來,剛剛還糾纏在一起的衆多戰機忽然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個戰團,空戰規模反而擴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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