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兵軍攻佔琉球羣島,儘管中國官方宣稱是解放琉球,將琉球人民從日本軍國主義魔鬼手中解救出來,但是日本人是堅決不會承認的,對日本人來說,這不僅是繼臺灣淪陷後的又一次本土失守之恥,且令日軍高層感到特別惱火的是,隨着這幾年日軍的損耗加劇,琉球人開始在日軍中佔據一定比例,而琉球的淪陷便造成了一個隱憂,即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相信琉球人的忠誠了。
所以,當鈴木特別提到造成這次集體出逃事件的組織者是琉球人,山田的心情便變得格外糟糕起來。
學兵軍攻佔琉球對日本人來說是驚天噩耗,但是於琉球人來說卻是一次難得的脫離苦海的機會,儘管日軍對外界消息封鎖得很嚴,可是他們畢竟是在中國作戰,所以根本無法阻止中國的特工將一些消息傳遞進軍中,岡村和山田所不知道的是,在中國特工的蓄意所爲下,此前在華北方面軍和關東軍中已經成功流傳開這樣一條消息,那就是中國政府對琉球的統治採取的是和學兵軍特區其它地方一視同仁的手段,換句話說,琉球將納入學兵軍特區治下,而學兵軍特區的富庶,日本人早就領教過了,畢竟現在日軍裡面,擁有一塊電子手錶或者一包長城、大刀牌香菸可都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潛移默化之間,日本兵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開始豔羨學兵們的待遇了,讓這在中日戰爭開動之初乃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幾天後,松花江吉林省風華鎮江段,老漁民甘德海正在江中撒網打魚,他剛滿十三歲的小兒子忽然尖聲叫起來:“爹,爹,鬼子,鬼子來了。”
鑑於以往的經驗,甘德海的身子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然後毫不猶豫的就拎起了掛在船邊的養魚網,打開網口將魚全部倒進了江裡,有些心疼的看着其中一條大魚撲騰着扎進水底,甘德海悻悻的道:“奶奶個熊,狗日的,今天這個早又白起了。”
在東北,城裡的鬼子還算上道,但是在鄉下,雖然日軍也嚴令禁止,可是強搶民產民資的事情卻依舊屢出不窮,甘德海不止一次被鬼子強搶過剛打上來的魚,所以現在都是早早的起牀打魚,就怕被鬼子給看到了,不過,今天他的運氣似乎不怎麼樣,起了大早在行將收穫的時候卻依舊撞上了鬼子。
隔着百十米遠,透過江邊的灌木,藤田次野手下一個個子比較高的士兵也同一時間發現了甘德海父子倆及他們的漁船,他立刻向藤田次野做了彙報。
是的,甘德海的小兒子看到的這羣日本兵正是從關東軍德惠軍營逃出來的田中大隊的那羣鬼子,領頭的正是藤田次野,甘德海父子有所不知的是,爲了找到能夠讓他們渡江的船舶,藤田次野帶領着這五百餘鬼子已經沿着松花江走了將近五個小時。
“總算找到船了。”藤田次野感慨道,懸在心頭的石頭也落回了肚中。
“一條小漁船,不頂事啊,田中中佐他們已經追上來了,如果被他們追上,難道我們還真的要和他們火拼嗎。”一個個子稍矮其貌不揚,實際上是藤田的前小隊長的鬼子皺眉道。
“本宮君,開弓沒有回頭箭,而且我們之前討論過,我們要想體面的回去,就只能參加解放軍,屆時肯定也要與田中中佐他們打仗,如果還沒下好決心,那您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不過,憲兵隊的相村魔鬼只怕會很高興,因爲他又有施展手段的機會了。”藤田說着,眼神變得冷冽起來,而在他身後的幾個人,有兩個都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刺刀柄。
藤田次野很清楚,集體叛逃這種事最忌諱的就是途中人心不穩,所以爲了防止事情半途而廢,他之前已經秘密聯絡了幾個鐵桿並預備好了對付動搖軍心者的手段。
藤田口中的“相村魔鬼”乃是酒村師團憲兵隊的一個少佐,其人因爲生性兇殘酷愛對犯人施行酷刑並且以之爲樂而著稱。
聽了藤田的話,本宮心頭一時猶豫不決,而在猶豫了一會之後,他咬咬牙看了看四周道:“諸君,正如藤田君所言,現在回頭應該還來得及,要不我們集體回去自首吧,那樣的話,,呃,。”他話沒說完忽然覺得後腰一疼,卻是被一把軍刺捅進了身體,而他正欲掙扎,脖子忽然被人勒住,然後他只聽見“咔嚓”一聲,感覺到一陣劇痛就失去了知覺。
忽然出手處死本宮的正是藤田身後的那兩人,在他們殺死本宮之後,藤田環視四周大聲道:“諸君,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已經成了帝國的敵人,我們還有回頭的餘地嗎,再者,大家早就知道,帝國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日,所以,我們要想拯救自己,唯有向支那,不,中**隊投降,諸君,我再重申一遍,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們之前是哪裡人,現在都是琉球人,而琉球現在已經不再屬於日本,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算不上是投降,而是起義,都明白了嗎。”
藤田次野果決的解決掉了本宮,起到了很好的殺雞儆猴的作用,衆鬼子即使還有其它想法的,此時也不禁噤若寒蟬。
藤田再掃視衆鬼子一眼,確認沒有重蹈本宮覆轍的,這才下令全隊開拔,去找甘德海父子。
漁船上,對於鬼子兵並沒有如狼似虎的立刻撲上來,甘德海父子並不知道那是因爲發生了內訌的原因。
“爹,我們趕快逃走吧。”甘德海的小兒子道。
“我們的船能比子彈快,不用怕,有爹在,小鬼子不能把咱爺倆咋樣。”
幾分鐘之後,藤田他們走到了江邊,藤田大聲朝他們喊道:“老鄉,麻煩您過來一下。”
藤田的中國話雖然不是很標準,但甘德海還是能夠聽得懂的,他稍稍猶豫了下就把船滑向了他們所處的位置,一邊划船他一邊關照小兒子:“從現在開始你不準說話。”
到了江邊,他將篙子撐下,朝藤田道:“太君,請問有什麼吩咐。”
藤田表現得十分客氣,道:“我們想過江,請問您能幫我們找到大一點的船嗎,哦,我們不會讓您白忙的,這是一點酬謝之禮。”藤田說着,從身上掏出一個布袋,他提着布袋抖了抖,裡面響起清脆的金屬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