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的審判起來很有意思,剛開始的時候那批鬼子軍官可是吃盡了苦頭,其中土肥原尤甚。中國人民對小鬼子實在太痛恨了,當小鬼子手中有槍的時候,人們出於安全的考慮或者還不敢表達自己的憤怒,現在可算是逮到機會了。而且,任丘民風在學兵軍的影響下,可是前所未有的彪悍。於是乎,什麼雞蛋啦,爛菜葉啦,狗屎、甚至大糞什麼的便都成了人們宣泄憤恨的最佳道具。乃至前幾天下來,那些鬼子軍官們從廣場上被帶下去的時候,一個個活像剛從茅坑裡拉出來似的……
這種情況維持了幾天之後,看着人們的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歐陽雲出面,接受了那些觀察團官員的抗議,開始限制人們的“無賴”行徑。歐陽雲在任丘民間還是有點面子的,於是乎,審判大會漸漸的成了任丘民間的一個節目,人們漸漸的開始帶着戲謔的目光來看待廣場上發生的一切了。
陳布雷被人羣裹挾進廣場的時候,廣場上正在接受審判的是一個叫大橋正三的小鬼子列兵。
一個小小的列兵能犯下什麼罪過呢?已經對審判大會有所耳聞的陳布雷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審判大會的名聲此時已經遠遠的傳開,現在,全國各地都有不少好事份子往任丘趕呢,陳布雷正是通過他們之口聽到了一些訊息。
主持審判大會的是陳師昌,學兵軍士兵委員會的主席兼參謀部參謀,作爲鐵桿雲黨,此人已經上了戴笠整理出的小冊子,故此陳布雷認識他。
大橋正三被帶上來之後,陳師昌一拍驚堂木,用日語喝問:“大橋正三,你知道錯了嗎?”
大橋正三耷拉着耳朵,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在土肥原等人被澆成糞坑裡拉出來的“石頭”之後,小鬼子囂張的氣焰就完全被打倒了。日本人雖然有點呆板,但並不是呆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一條中國古訓他們還是學得不錯的。自從發現自己只要表現得恭順就會少受許多皮肉之苦之後,這些鬼子出人意料的配合,現在,任丘民衆是真的將之當作電視劇在看了。這不,在審判臺的後面,成立不久的學兵軍廣播電臺在那裡整了個攝錄室,電視是錄像晚上播放之外,電臺是現場直播,其中,那一男一女不時對着話筒講話的乃是廣播臺請的兩個翻譯,負責將日語轉譯成國語。
“我的,知道錯了!”陳師昌話音方落,大橋正三已經大聲的用蹩腳的漢語認了罪。
陳師昌用日語發問,這大橋正三怎麼用漢語回答呢?這裡又是小鬼子們吃盡苦頭後領悟出來的一個小秘訣了。小鬼子被送到任丘之後,一經康復就被組成了學習班,開始接受漢語還有政治教育。其學習成績和伙食供應直接掛鉤,每天完成學習任務就能夠獲得足夠的食物,相反,則只能吃個半飽,甚至餓上一天。開始,倒是有不少鬼子想要一心“盡忠報國”、以死“效忠天皇”的,不過,在被學兵軍的政審大隊進行了連續幾日幾夜的輪番“蒼蠅式”政治教育轟炸之後,這些小鬼子被降服了。從此,認真學習努力改造成了小鬼子們唯一的出路。
審判的時候,用漢語回答將會獲得減刑的機會,這是一個小鬼子軍曹試驗出來的結果。這個小鬼子軍曹倒也是個好人,自己從中得到了好處不忘提醒身邊的戰友,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後來,用漢語回答審判問題就成了小鬼子們的共識……
“吆西,那麼下面,我們就來看看你究竟犯有哪些罪行……”陳師昌一本正經的拿着一份判決書開始大聲的唸了起來。
大橋正三立正、低頭,一副認真悔過的樣子,在他的邊上,圍觀者嬉笑着指手畫腳,談論着這個小鬼子身上的一切。
陳布雷混在人羣中目睹着一切,心中好不驚訝:這還是日本人嗎?日本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順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大橋正三被判了十五年監禁。而爲了使其有能力獲得基本的生存物資及有機會償付他生病期間學兵軍在其身上花去的費用,學兵軍恩准他在監押期間打工償還。隨後,大橋正三填寫了一份表格,被某個私人機械加工廠招了去,將成爲那裡的一名羈押型勞工。
“這些日本人會乖乖聽話嗎?日本人的桀驁不馴可是出了名的,”陳布雷一行人擠出廣場之後,前往學兵軍營地的路上,他的一個手下如此問陳布雷。
陳布雷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歐陽雲究竟想了什麼辦法,他是如何做到的?”這些日本人有沒有完全被降服他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歐陽雲沒有簡單的將之視爲敵寇而將以滅殺,反而敢拿來做賺錢的工具,這本身就已經很不簡單了。以歐陽雲的年齡和閱歷,陳布雷不敢相信這會是他的主意,否則的話,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此時的日本以強國自居,因此對外上可是睚眥必報,歐陽雲這麼做就不怕引來瘋狂報復嗎?
這是陳布雷思考的第二個問題——想着,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與上次來時相比,任丘變得更加繁華了,也更有朝氣了——難道說,學兵軍真的已經強大了不懼怕任何威脅的程度了?不知道爲什麼,意識到這一點,陳布雷心中竟然隱隱的擔憂起來。
學兵軍軍營,某部的訓練場上,正在看着一批新兵操練的歐陽雲聽見潘媚人說陳布雷來了以後感到有點驚訝。他像是自言自語道:“他來幹什麼?”
潘媚人也是從狐瞳那裡得知的訊息,其它一無所知,她看着歐陽雲說:“已經朝軍營過來了,軍座,要不要回辦公室?”
“軍部還有誰在?”
“李副軍長在呢。”
“張副軍長呢?”
“他去文安了。”
“那讓李鐵書出賣你應付吧,我等會還要去狼牙。”
“好的,”潘媚人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一邊打開了對講機,開始和軍部留守人員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