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年1月3日,“元日會話”後的第三天,岡村寧次乘坐“地丸號”武裝商船從朝鮮釜山出發,當天晚上九點鐘左右抵達日本松江。與他一同抵達松江的還有一個旅團規模的華北方面軍。這支部隊在松江登陸之後,立刻直接殺奔東京,於次日下午三點鐘左右兵不血刃的佔領了日軍大本營,並且將正在軍部召開會議的東條英機當場擊殺。
幾十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衝進軍部大會議室的時候,東條英機竟然毫無察覺。這幾年的大權獨攬,讓他變得相當的自信以及威嚴,在衆人的注視下,他推了推眼鏡厲聲喝道:“怎麼回事?沒看到正在開會嗎?你們是哪個部隊的?你們的長官呢?讓他立刻來見我!”
“東條英機?!”領頭的一個少佐看着東條喊道。
“放肆!”一個少將站起來,朝那個少佐喝道。
少佐看了那個少將一眼,然後直接舉槍向東條扣動了扳機。
少佐的動作並不是很快,所以東條英機有時間感覺到危險併產生恰當的心理變化。正因爲此,當他已經失去生命特徵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雙眼大睜着,裡面殘留的是對死亡的恐懼。
突然衝進來的武裝士兵毫無徵兆的開槍射殺東條英機,與會的將軍們立刻\ ..炸毛,不少人立刻罵道:“八格!”又有人喊:“誰指使你們的,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聽見槍聲,岡村寧次整了整衣領,施施然的走了進去。
而看到岡村,人羣的憤怒登時齊齊轉向他,就有人問道:“岡村將軍,這是您指使的?您想要背叛天皇陛下,背叛帝國嗎?”
日本近代史上,這類以下犯上貌似叛亂最後卻能得掌大權的事例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在度過最初的憤怒期之後,與會的將軍們絕大多數都已經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其中的應由以及猜測岡村的用意。
衆目睽睽之下,岡村的表情非常的平靜。他先是看了倒在血泊中的東條英機一眼,發現他至死都不肯瞑目,搖搖頭,走上前幫東條撫攏眼瞼,然後巡視衆人一眼說道:“諸君,都現在這種情景了,難道你們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嗎?全民抵抗、決戰於海外,諸君,難道你們就沒發現,這是在斷絕帝國的生機嗎?”
爲了今天這個會面,岡村是下了苦功的,所以一出口就語不驚人誓不休,牢牢把握住了話語主動權。
“岡村閣下,您這是質疑東條首相的策略?可是,即使東條閣下的策略不對,您犯得着使用這樣的手段嗎?難道說,您覺得國家現在還不夠亂嗎?”
這話頗有見地,岡村不禁朝發話者投過去一眼,見是陸軍省的軍務局長真崎甚三郎,嘴角不由翹了翹。同爲皇道派中人,岡村和真崎甚三郎有着一定的私交。而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的話,原本,岡村還想援引真崎爲本土的奧援的。“真崎將軍,明人不說暗話,您覺得現在的東條還能聽得進合理的建議嗎?”
“可是,因爲政見不合,帝國的將軍們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
“所以啊,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必經,帝國現在的情勢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程度,已經不允許我們再發生內耗了!諸君,都請坐吧。我想,現在我們應該好好的討論一下帝國接下來的走向了”
“一三事件”突兀發生,東條內閣垮臺,這些,後來在日本的歷史書上被譽爲日本獲得新生的開始。然而,不爲人知的是,在這起事件發生後不久,有關日本向中國無條件投降以及日本完全退出反華聯盟的談判悄無聲息的展開了。體現到明面上,一者,日軍在本土的抵抗開始變得十分軟弱,而中國在朝鮮以及日本九州島的軍隊正源源不斷的退回國內。
這一切,發生在四國元首會議召開後的兩個月時間內。
是的,四國元首會議讓歐陽雲切身的感受到了威脅。而爲了應對這種威脅,先撿軟柿子捏以騰出手腳對付硬柿子,就成了聯合政府必然的選擇。
1月26日,重慶,最高統帥部。
中方負責和日本談判是外交部長宋子文,宋子文:“日本還是不同意全額賠償,現在雙方最大的分歧在我死難者的人數上。我們認定爲一千三百萬,但是日本認爲最多隻有三百萬,整整相差一千萬!”
歐陽雲立刻火了,豎起眉眼道:“一千三百萬,這已經是最保守的數字了。一千三百萬都不肯承認?那就再加三百萬!一千六百萬!”
“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何應欽想了想,低聲接話。
歐陽雲冷笑:“日本人有這個膽子嗎?”
馮玉祥端着一個紫砂壺,一邊把玩着一邊說:“就是適得其反又如何?日本已經沒有力量發起進攻。大不了我們先放着,等解決了美英蘇再說。”
鄧錫侯:“日本方面這段時間的態度忽然變得強硬,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也許他們認爲我們打不贏多國聯軍。”
“應該是這樣。子文兄,我有個想法,你再和石原談的時候,可以試探一下,就說,現在我們因爲還有大仗要打,所以願意放低標準。但是,一旦等我們打贏,那可就沒這種好事了!”
“總座!您這分明是火上澆油啊!這”何應欽皺起了眉頭。
“擔心什麼?難道你以爲我們打不贏所謂的多國聯軍?”馮玉祥嗆聲道。
馮玉祥對原中央軍人普遍沒有好感,所以總喜歡和他們嗆聲。何應欽知道馮玉祥的脾氣,知道自己如果接話的話只會自取其辱,所以閉上嘴巴,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對於當下的談判,歐陽雲其實並不是很上心。因爲他知道“李代桃僵”在日本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展在岡村的主持下,溥儀已經和裕仁的一個侄女結親,而按照這個勢頭髮展,要不了多長時間,溥儀取代裕仁成爲日本新一任的天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而到了那個時候,無論中國提出什麼樣的條件,相信日本都沒有拒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