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和單人雄當初花費大氣力整出來的“偷天換日”,現如今已經進入收穫季節。—.].汪明城即古賢一現在是東方方面軍的司令官;江一戈也就是佐佐木正太雖然還只是師團長,但是正因爲當初他在澳洲的突出表現才使得小泉敏一郎能夠和美國人媾和,所以小泉將東南亞日軍中最精銳的第一五零師團交給他,並額外給他配備了一箇中隊規模的大和魂;東條浩二,他的成功更堪稱一個奇蹟——試想一下,作爲一個間諜卻能夠長期讓敵國首相對自己言聽計從,如果他的身份有一天能夠公諸於衆,相信會成爲人類諜戰史上的一個豐碑。
澳洲之戰讓江一戈在美國人裡面贏得了“屠戶”的惡名。美日結盟之後,雖然美國方面不止一次的向小泉敏一郎提出希望他們交出江一戈,並不惜開出超過一千萬美元援助物資清單,卻都被小泉給拒絕了。有戰爭的名義頂在前面,“屠戶”實際上只是一箇中性詞。所以,雖然被小泉下令限制行動以免過分刺激到美國人,但是在第一五零師團的駐地內,江一戈實際上享受的卻是“太上皇”的待遇。
第一五零師團作爲小泉嫡系中的精銳部隊,江一戈自然不敢在其中發展自己的人手。也因爲這個原因,當他需要傳遞情報的時候,苦思良久居然毫無辦法。
自古以來,撤退和潰敗就是同名詞。撤退本來就有損士氣,特別是這種跨區域大規模的撤退,這個時候,只要另一方能夠抓住時機發起一次突擊,那麼很有可能就能將撤退變成潰敗。
小泉敏一郎應該很清楚其中的關竅,所以不僅制訂了十分詳細的撤退計劃,而且還將戰力比較弱的民族獨立軍放在前面先行撤離。江一戈知道,以第一五零師團的戰力,肯定是最後撤退的一批。而只要他能夠及時的將情報送出去,孫立人反應及時,那麼最少也能夠在第一五零師團身上狠狠咬下一口。像一五零師團這樣的部隊,小泉手上總共只有五支。而且,受本土失去控制的影響,這種部隊是無法補建的。也就是說,這種打擊,對於東南亞日軍來說纔是真正致命的。
心中煩悶,江一戈的表情便顯得非常猙獰。長期的僞裝,讓他的表情以及臉上的肌肉棱角,有朝越來越像日本人的方向發展。他揹着手在軍營裡面晃盪,不經意間就走到了那個大和魂中隊的訓練場地。
大和魂以及小泉敏一郎經手過的挺身隊,其訓練方式和狼牙大同小異,都帶有明顯的“穿越者”特徵。有所不同的是,狼牙中因爲存在着爲數衆多的“武林人士”,所以在日常訓練之外,還有額外的自由訓練時間。而在大和魂,這種自由訓練時間則被限定死的忍術訓練項目所替代,這也是大和魂與其它國家特種部隊最大的差異所在。
一個穿着迷彩服的鬼子從一根高達十米左右的木頭上跐溜下來,落地的時候一個翻滾隱入一片灌木叢中不見了身影。江一戈認真的看了看,最後在灌木叢裡找到了一小片迷彩色。
“這大和魂還是有兩下子的,至少這僞裝就非常不錯,”江一戈右手摸着下巴想道。然後,他往前走兩步,在兩個貼身格鬥的大和魂面前站住了。
兩個正在近身格鬥的大和魂並沒有因爲他的到來情愫上出現波動。兩個人顯然都是格鬥好手,雙方拳來腳往,如同走鋼絲一樣在捱打和打人之間轉換着角色,好幾次,在江一戈認爲其中一人難逃致命一擊的時候,情勢卻往往出現逆轉。漸漸的,他不禁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而目不轉睛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閣下!”一個佩戴少佐軍銜的鬼子走到江一戈面前,向他敬禮並問道:“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安培君,讓他們兩個停下,我要問話。”
“哈伊!”安培叫停打鬥中的兩人,讓他們過來。
兩個人走過來,立正向江一戈敬禮。江一戈回禮之後,問左邊的一個瘦高個:“橫山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學過支那武術?”
“哈伊!”橫山面無表情的答道:“在下這是家學。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在香港曾拜一位支那武師爲師,學了一點詠春拳。”
“這就難怪了,”江一戈說着,仔細的看了看橫山的面相,心中一動,對安培說道:“在下也比較喜歡武術,安培君,我想和橫山探討一下,可以嗎?”
安培不疑有他,爽快的答應了。
“橫山君,走,到我的辦公室去坐坐!”
“哈伊!”
江一戈在前,橫山在後,兩個人很快來到了江一戈的辦公室。“坐吧,”江一戈對橫山道,然後拿出茶葉罐,往兩隻茶杯中各加入一點。在倒水的時候,他略顯突兀的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橫山君,您對支那古文學有研究嗎?”說這番話的時候,江一戈緊盯着橫山的雙眸,而看到他雙眸明顯的一陣收縮,眼珠子同時往右轉動,他知道,自己這次冒險試探是對的。
在成爲佐佐木正太之前,江一戈和其他將要加入偷天換日計劃的特工一樣,曾接受過一系列有關諜報技能和修養的速成培訓。這其中,就有如果根據關於人的面部器官反應判斷其腦部活動的。
江一戈記得很清楚,在有關這項訓練的時候,小長官歐陽雲曾說人的眼珠子往右轉動,這是大腦在進行回憶時的自然反應——“如果對方不是刻意這麼做的話,那麼你就刻意得出結論,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將很有可能是真實的,因爲來自記憶!”
偷天換日計劃工程浩大,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汪明城、江一戈他們一樣能夠打入日軍高層甚至要害部門而可以在關鍵的時候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其實都註定要在默默無聞中度過一生,甚至連死都是以自己所冒充的日本人的身份。
隱蔽戰線的殘酷,正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