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別墅內部金碧輝煌,豪華氣派,房間衆多,彷如宮殿一般。
穆潼隨着小倩一起進入了別墅的會客廳內,此時裡面沒有其他人,小倩笑着說道:“咱們先坐着等一會吧,買家出去接了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了。”
穆潼沒有多想,一屁股坐在沙發裡,環顧四周,仔細觀賞着客廳內的擺設。
這時突然見小倩站起身來,朝着門口彎腰點頭笑道:“老闆!您回來了!”
穆潼聞聲急忙扭回頭觀看,可是還沒等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突然被人用一塊巨大的黑布口袋罩住了腦袋,一條強壯有力的胳膊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穆潼再想掙扎卻是爲時已晚。
小倩見狀大驚失色,慌亂地叫喊道:“老闆!他是我請來跟您籤合同的,你這是要幹什麼……”
小倩不知原委,一邊叫喊着,一邊跑過來拉扯,希望幫助穆潼掙脫,可是那人早已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穆潼置於死地,見小倩過來阻攔,他擡腿就是一腳,正踹在小倩的胸口。
小倩毫無防備,被踢得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身體重重地撞在牆上,鼻孔躥血,兩眼上翻,當場昏死過去。
此時那人已經把穆潼牢牢地按翻在地上,又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緊緊地貼在穆潼的咽喉處,然後用陰森森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穆潼!我罩住你的眼睛,看你還有什麼辦法操控‘雲蝶戰甲’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大發慈悲,再給你最後五秒鐘時間,讓你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句遺言吧!”
穆潼一聽,心裡徹底涼了,說話的人正是華飛,既然華飛知道了“雲蝶戰甲”的秘密,他再殺害自己就無所顧忌了,而且自己雙眼被蒙,“雲蝶戰甲”無法接受指令,想要發出求救信號都做不到。雖然“雲蝶戰甲”可以切換成其它控制模式,但是每次切換動作最快也得需要三十秒的時間,而眼下自己僅有五秒鐘時間了,看來今天是難逃死劫。
反正自己快要死了,無論如何也得在臨死之前把華騰的犯罪證據發送給警方,所以必須爭取時間。
情急之下,他掙扎着說道:“華飛!求你再多給我一分鐘時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對不起!五秒鐘已到!你的時間結束了!有什麼話留到閻王爺那裡去說吧!”
華飛說完之後,把匕首豎過來,刀尖頂着穆潼的咽喉,就要痛下殺手。
可是就在這萬分危急的緊要關頭,別墅的房門突然被人撞開,四個人影閃電般衝了進來,與此同時,四支手槍四個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對準了華飛和穆潼二人。
隨後聽到那四個人異口同聲地喊道:“警察!別動!”
華飛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警察面前殺人,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匕首,乖乖地抱着腦袋趴臥在地上。
兩名警察衝過來將華飛按住,另外兩名警察把穆潼從地上拎起來,摘掉他頭上的黑布,然後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穆潼!”
“穆潼!你聽好了,你現在涉嫌一起暴力強姦案,我們依法將你逮捕!在法庭判決你有罪之前,我們會保障你應有的權利,所以請你不要反抗,配合警方的工作,聽懂了嗎?”
“聽懂了!”
穆潼此刻心中激動不已,慶幸自己還能夠活着。但是他心裡大惑不解,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捲入強姦案呢?不過不管怎樣,幸虧警方及時出現,落在警方手裡總比被華飛殺害要好上一萬倍。
這時候,爲首的一名警察朝着對講機喊道:“劉局!我們已經將穆潼擒獲,不過抓捕現場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有一名女孩子遭遇侵害,此時昏迷不醒,生死不明,請速派急救車過來搶救。另外還在現場發現一名持刀男子,有行兇意圖,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請指示!”
“全都帶回來,一起調查!”
“收到!”
警察收到命令,將穆潼和華飛一同押上警車,帶回了公安機關內,分房拘押了起來,並分別進行訊問。
穆潼面對警方的審問,只把一部分事實講述出來,說是陪小倩去籤合同,卻莫名其妙地被毆打,至於爲何捱打,他卻裝作不知,也不承認與華飛相識。警方再繼續追問,他就堅稱一概不知。因爲他心裡害怕警方追查得太深,把“雲蝶戰甲”的秘密查出來,他下定決心要保住“雲蝶戰甲”不被警方沒收,所以採取迴避的策略。而對於警方有關“強姦案”的指控,他就大呼冤枉,堅決不承認,並要求警方拿出證據,或者與受害人當面對質。
警察答覆道:“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放過壞人!控告你強姦的受害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等她趕到時,我們會給你對質的機會!”
在另一間審訊室裡,華飛從始至終一直低頭不語,任憑警方如何審訊,就是一句話也不說。其實華飛的心裡比穆潼還要害怕,他更擔心警方知道“雲蝶戰甲”的信息,因爲在那裡面有自己殺人的證據,一旦被警方掌握,必定是重刑難逃。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等着大哥華騰來救自己。所以在華騰來到之前,他堅決沉默到底。
幾個小時以後,華騰帶着律師從北京趕到深圳,一下飛機,火速趕到公安局,他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向警方打聽詳細情況。
警方得知他是華飛的親屬,便將大體情況向他陳述了一遍,但是拒絕透露案件的細節。
華騰內心煎熬,生怕華飛堅持不住,萬一鬆口,被警方抓住了把柄,就會牽連到自己頭上,於是提出“取保候審”的請求。
警方回覆道:“在醫院搶救的那名女孩子徹底甦醒之前,在案件大體脈絡查清楚之前,拒絕‘取保候審’的要求。”
華騰無法解救華飛,急的坐立不安,反覆催促律師想辦法。就在這時,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華顏在兩名女警的陪同下也來到了公安局。他一見到華顏,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妹妹有可能會破壞自己的計劃,於是上前指責道:“你這個瘋丫頭!不在家裡好好呆着,跑到這裡幹什麼?快給我回家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上前阻擋華顏,試圖把她推出公安局。
華顏並不搭話,只是擡頭用血紅的眼睛憤怒地瞪着華騰。她已經猜到,別墅裡的一切肯定是自己的兩個哥哥陰謀策劃的。只是不忍心直接告發他們的殺人行動。她現在急於知道穆潼是否已經被華飛傷害,於是猛地一把推開華騰,徑直往裡面走。
華騰再想阻攔,卻被那兩名女警警告道:“如果你阻撓當事人報警,我們可以將你臨時拘禁!”
華騰無奈只得縮回了手,他不明白女警說的“當事人報警”是什麼意思,眼看着華顏朝着另一間審訊室走去。
華顏來到這間審訊室的門口,恰好遇見參與審訊的警察從裡面出來,她急切地問道:“穆潼怎麼樣?他沒事吧?”
那名警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回答道:“我頭一次見過你這樣善良的受害者,對施暴者沒有憎恨的表情,反倒是關心的語氣。跟你說了吧,嫌疑人拒不承認強姦事實,堅決要求與受害者當面對質。如果你願意現在與他對質,請你做好思想準備,保持情緒別太激動。當然了,你也有權利拒絕當面對質,只要你能確定指認的犯罪嫌疑人就是穆潼,並且能夠提供充分的證據,那麼我們的偵查工作可以直接進入下一道程序……”
“你不用說了,我現在要進去見穆潼!”
華顏打斷了那名警察的“政策性”陳述,然後直接推門進入審訊室,那名警察和兩名女警也陪着一同進去。
穆潼此時正被警方犀利的審訊攻勢攪得煩躁不安,突然看見華顏走進來,大吃一驚,此刻他還不知道這一罪名其實是華顏的策略,只是覺得自己攤上了“強姦罪”的指控,這麼大的醜事會影響自己在這個美女心中的形象,於是大惑不解地問道:“阿妹!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阿哥!你沒事就好!是我告你強姦的!”
“啊……”穆潼氣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委屈地問道:“阿妹!我幾時強姦過你?你不能這樣誣賴我啊!”
“阿哥!我沒辦法,我怕大哥和二哥對你不利,所以出此下策,希望警方暫時將你保護起來!”
聞聽這二人“阿哥”“阿妹”的對話,在場的警察都氣得火冒三丈,負責主審工作的警察暴跳如雷地訓斥道:“你們兩個小孩吃飽了撐的!拿我們警察當成‘過家家’的玩具了嗎!我們警方每天有那麼多重要的案件要去偵察,卻被你們兩個小娃娃耍着玩,簡直是胡鬧!你們這樣虛報假案,惡意浪費警方的資源,必須追究你們的責任!”
那名警察說完,氣得摔門而出。兩名女警也憤怒地向華顏追問:“華顏女士!你是不是畏懼嫌疑人的恐嚇,不敢講述實情啊?有我們警方爲你做主,你放心地把實際情況說出來。但是絕對不可以開玩笑,警方的工作是嚴肅認真的,不允許你在這裡胡鬧!”
“對不起!對不起……”華顏一個勁地點頭致歉道:“是我說了謊話!實在對不起你們!這個穆潼其實是我男朋友,他與前任女友藕斷絲連,被我的兩個哥哥發現了,說是要教訓他,我怕我的兩個哥哥下手太重,恐怕會鬧出人命來,可是我自己當時在北京,來不及阻止他們,所以編了謊話,目的是希望你們警方幫我把穆潼暫時保護起來。實在是對不起你們了!我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我願意承擔這個責任!”
穆潼、華騰、華飛這三個人的心中各懷鬼胎,都害怕警方追究太深,於是都按照華顏的這套說辭順坡下驢,總算是把警方的審訊工作應付過去了。
警方以爲這起案件的真相已經查明白了,於是對華顏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並以“謊報案情,擾亂治安”的罪名,對她進行了罰款和訓誡的處罰。
另外,公安機關認爲這起案件屬於“民事糾紛引發的暴力傷害案件” ,雖然有一人重傷住院,但是不會再有持續的社會危害性,所以同意華飛被取保候審。
小倩經搶救後,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落下終身癱瘓的殘疾,基本上等同於植物人一樣,她的家人趕到深圳與華騰交涉,華騰和華飛同意將那套別墅和一大筆錢送給小倩,算作是賠償,就此雙方達成了和解協議。
此案的民事部分雖然已經和解,但是華飛的行爲屬於“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罪,仍然需要承擔刑事責任,法庭啓動快速審理程序,給他判了個“邢三緩四” 。直到這時,此案纔算徹底了結。
小倩終於實現了“海景別墅”的夢想,但是隻能整日躺在那幢龐大的別墅裡面,毫無知覺地虛度殘生。
除了小倩之外,其他人的生活軌跡也被這一案件徹底改變。華顏自從走出公安局裡的那一時刻開始,她就每天守在穆潼身邊,寸步不離,她害怕兩個哥哥再起殺心,釀成大錯,所以決定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穆潼的安全,也就等於是保護了兩個哥哥不再犯罪。
華顏爲穆潼重新租了一家高檔賓館,找了一個總統套房,華顏自己住在外間,自願變成了穆潼的警衛兼保鏢。
穆潼對華顏的舉動感激涕零,同時也被她的善良所感動,可是內心裡卻萬分掙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如果繼續自己的計劃,那麼早晚有一天會觸發“密件指令” ,當“密件指令”裡面隱藏的信息公佈出來的時候,也就是華騰的罪行徹底暴露的時候。穆潼不敢想象,當那一天真的來到之時,眼前這個聰慧善良的華顏會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華顏放棄了國外的學業,整日守護着穆潼,使她這樣一個原本陽光靚麗的女孩一下子變得鬱鬱寡歡。她雖然阻止了兩個哥哥這一次的罪行,但是卻無法彌補他們過去犯下的兩條命案。她內心感激穆潼,感激他沒有在公安局裡告發兩個哥哥過去的罪惡。可是她內心對姍姍和金毛的冤案同樣心懷愧疚,這種愧疚折磨得他寢食難安,身體迅速消瘦,顏容日漸憔悴。
華騰和華飛處理完官司之後,終於安穩了幾天,沒敢再冒然下手,生怕激怒了華顏。但是他們二人始終沒有放鬆對穆潼的戒備,一直派人手盯守在賓館周圍,另外還安排人住進了總統套房隔壁的房間,時刻密切監視着穆潼的舉動,希望一有機會就將穆潼剷除。
華飛等了許多天,始終不見華顏和穆潼出門,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他疑惑地朝着華騰問道:“大哥!你說穆潼在公安局裡爲什麼沒把咱倆的事說出來呢?他是不是喜歡上咱妹子了,希望跟咱們和好呢?”
華騰搖搖頭說道:“這一點我也想不通!如果他真喜歡上小妹了,那就好辦了!可是他在認識小妹之前,也沒有將咱們的把柄交給警方啊,所以穆潼這小子可能另有所圖,或許真像他在礦洞裡說的那樣,他想要的是咱們的產業!”
“大哥!依我看,如果那小子真是想要咱們的產業,那就更好辦了!錢嘛!給他一部分就是了。你看現在,他和小妹這樣一對大男大女,久居一室,避免不了日久生情,咱們再撮合撮合,乾脆把小妹嫁給他算了,這樣一來直接把穆潼拉攏過來,都成了一家人,以後就不必費那個心機,整天殺來殺去的,那該多好!”
“你閉嘴!狗屁不懂,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賭,一事無成,若不是你下手不力,這件事早就解決了,何以拖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我們把產業給了穆潼,他仍然不肯罷手怎麼辦?留着穆潼早晚是個禍患!如果我們把小妹嫁給他,萬一哪天再翻了臉,我們就更加投鼠忌器,不殺他的話,我們自身難保,殺了他的話,小妹就成了寡婦。你這種餿主意只有狗腦袋裡才能想得出來!”
華飛被他訓的不敢再言語,可是華騰突然眼睛一亮,心裡有了主意,又接着自言自語地說道:“他若真的喜歡小妹,我就有辦法將他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