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4 桑容的過去
桑容深深地看了桑進德一眼,而後輕聲道:“桑容知道了,以後不會再如此不明不白地出入涵王府了。”
因爲她要名正言順地進去。
桑進德卻不知她暗中所想,只以爲她是聽進了自己的話,頓時欣慰地道:“這纔是我的好女兒嘛,趕緊去處理下傷口,不要留下疤痕了。”
留下疤痕,那皇上可就未必能看上她了。
“是。”桑容低頭應道,脣角卻是嘲諷勾起,而後轉身離去。
當門外的兩個侍衛看到滿面鮮血的桑容走出來的時候,震驚過後連忙低下了頭。
畢竟這樣的情況,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桑容走得不急不緩,直到身邊再也沒有他人,兩行清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就是她的家,她的父親,她悲劇的人生。
她的人生,從一出生便是黑暗的。
母親原本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小姐,卻在十八歲那年被好色成性的桑進德看中。
當時的他雖然還不是丞相,卻也已經是朝中重臣,家中已經娶了好幾房,卻偏偏看中了她的母親。
當時的母親已經有了喜歡的人,甚至都已經定了親,不假時日便要嫁過去了。
母親當然不同意,桑進德便用自己的官權向母親的家裡施壓,作爲商人的他們,自然只能妥協。
可是母親抵死不從,而未婚夫也是真心愛她的,兩人於是決定私奔。
只可惜,兩人最終都被抓了回來,更爲可惡的是,桑進德竟然當着母親未婚夫的面將她強*暴了,然後又當着她的面,將她的未婚夫活活打死。
母親羞憤難忍,欲要自盡,桑進德卻以她全家人性命相威脅,將她留在了身邊。
可惜他留下的,他佔有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時隔一個月,或許是桑進德覺得這樣的母親沒什麼意思,想要將她丟給妓院裡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懷孕了。
孩子,自然是他的。
就這樣,生無可戀的母親爲了她而苟且活了下來。
卻是在桑進德的家中過着豬狗不如的非人生活,直到她出生,母親便也解脫了。
母親難產,去世了。
如果按照之前母親的遭遇,那麼她的命運也肯定是悲慘無比的。
可是幸運的是,就在她出生,母親去世的那一天,桑進德成爲了齊夏國的丞相。
於是,她就被桑進德當成了幸運兒,取名桑容,以小姐的待遇將她撫養長大。
可是從小到大,她除了衣食無憂,就從來都沒感覺到過何爲父愛,而且還會常常被那些兄弟姐妹們欺負。
對於這些,她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忍。
她咬緊牙關,堅強地惹了下來,直到師傅的出現。
就在她十歲那一年,桑進德得了一種怪病,渾身長包,發癢流膿,無人能治。
無奈之下桑進德只能進行懸賞尋醫,然後她的師傅就出現了。
她很輕易地就治好了他的怪病,桑進德欣喜不已,要對她予以重賞。
可是師傅卻不要錢,只說想收一個徒弟,而那個人就是她。
桑進德雖然疑惑,但還是欣然同意了師傅的要求,就這麼將她給“送”了出去。
當時的她忐忑不安,只以爲遇到了一個拐帶小孩的騙子,後來,她才知道自己的師傅竟然是整個大陸都聞風喪膽的魔醫,她有個很男性化的名字,叫做單霖。
而且,她也因爲師傅,遇到了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她的男人。
十四歲的夏亦涵,她師伯的徒弟。
自那時候起,她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陽光,有了色彩。
而夏亦涵,便是給予她這一切的人。
她會回到這裡,也是因爲她知道了夏亦涵的身世,覺得自己的這個身份或許能幫上他的忙。
所以,她怎麼能夠放棄他呢?
回到房間裡,桑容坐在鏡子前,默默地看着自己臉上的桑口許久,纔拿出藥箱,清理起傷口來。
整個過程,她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傷口不是很大,可是卻高高地腫了起來,在她白皙肌膚的映襯下分外的顯眼。
她傷成這樣,夏亦涵看了應該會心疼的吧?
猶記得以前她若是記不住毒草的名字,師傅就會打她的手心,夏亦涵知道了,總是會偷偷來給自己紅腫的手心裡上藥。
甚至還從師傅那裡爲她偷來了毒草的對比圖,讓她很快就記住了那些名字。
所以這一次,他也一定會的。
手,緩緩擡起,輕撫着疼痛的傷處。
桑容想象着夏亦涵也會這樣輕撫着她的臉,然後滿目疼惜地問她疼不疼。
一直清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柔柔的,帶着一抹淺淺的幸福。
許久之後,桑容站起身來走到了牀邊,在牀沿上坐了一會兒之後,從牀內側拿出了一個包裹。
打開,裡面竟然是一件紫色的長袍,那顏色,那款式,分明就是胡靈兒手中的那一件。
上面有幾處破損的地方,甚至還有幾塊血跡。
抓着衣服的手猛地收緊,桑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鷙的笑。
經過一個上午的休息之後,夏亦涵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午膳的時候他來到了膳堂裡面,卻發現桌前只坐着白黎和殷墨玄,並不見胡靈兒的身影。
他皺着眉頭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眼見的白黎卻發現了他,立馬叫道:“姐夫,你來啦,快來這邊坐啊。”
這熟絡熱情的樣子,竟好似她纔是這邊的主人一般。
殷墨玄臉色微微一沉,狠狠地白了白黎一眼,而後某人卻還是後知後覺,嘴裡咬着筷子,眼睛盯着夏亦涵,就差要流口水了。
夏亦涵看看白黎的樣子,再看看她身旁的殷墨玄,心中失笑。
這位隨時都能將天殷國皇帝取而代之的蛇王,配上這個有點小白的單純女子,竟也是絕配啊。
他真的是越來越好奇,這個沐婉如在天殷國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何會認識這麼一對活寶,卻又不知其是蛇王的身份呢?
而且,還有一個心儀着她的聖醫簡兮楠。
難道說她要終結這段婚姻,爲的正是這個簡兮楠嗎?
想到這裡,夏亦涵剛剛的美麗心情竟然不翼而飛,走到了桌前卻並沒坐下,只是對着兩人點點頭算打過了招呼,然後問道:“你姐姐呢?”
夏亦涵的無理讓殷墨玄略顯不滿,眸光微微一閃,寒意頓顯。
而白黎卻是毫不在乎地道:“姐姐說她又累又困的,睡回籠覺去了。”
剛剛在花園裡逛了一會之後,胡靈兒的面色是越來越差,就連神經大條的白黎都看出了不對勁。
細問之下,胡靈兒只說昨晚沒有睡好,卻不知其實她壓根就沒睡。
白黎只以爲孕婦都嗜睡,便讓她回去睡覺了。
“睡覺?”夏亦涵微微皺眉,好似在想些什麼,然後道:“兩位慢用吧,本王去看看愛妃去。”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白黎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筷子喃喃道:“姐夫對姐姐看來很不錯的麼。”
“呵,也就你會相信。”一邊的殷墨玄不削地嗤鼻。
聽着他陰陽怪氣的聲音,白黎猛地回頭,“啪”的一下將筷子拍在了桌上,炸毛了:“是啊,我就是愛相信人怎麼滴,當初要不是那麼輕易的相信了你,也不會被你騙的那麼慘啊,你說你……”
按着他對她的瞭解,若是讓她再說下去,他的老底都要被揭開了。
“好了,好了,是本王的錯!”殷墨玄一看她那架勢,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討好地認錯道:“小狸兒喜歡相信人,那是因爲她單純,善良,而本王愛的就是這樣的小狸兒。”
說完,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白黎羞紅了臉,但還是不服氣地撅着嘴,哼哧道:“哼,知道就好。”
“呵呵。”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殷墨玄笑得無比的幸福。
只是他的眸光卻瞥向了夏亦涵之前消失的門口。
他倒是真的希望夏亦涵跟胡靈兒之間的問題早日解決,這樣他跟他的小狸兒纔能有安定的生活啊。
不然胡靈兒只要一有事,他這只不安分的小狐狸肯定會竄來竄去的,胡靈兒傷心,她肯定也會跟着難過,他可不想看到她不開心。
只是這樣的話,他的好兄弟簡兮楠就悲劇了。
唉,世事無常,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說他,在認識這隻小狐狸之前,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人生。
沒了仇恨,沒了怨恨,有了感知,有了感覺,甚至能像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跟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一起。
這種幸福的感覺,是他以前都不敢嗇望的,現在,卻被他牢牢地擁在了懷中。
很好,很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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