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屋子裡住着祖孫三代五口人,現在應該都躲在堂屋。
從木落的角度,看不清楚屋內的情況,而且她還要分心看着雲初淨,以防有人破門而入。
就這樣,如狼似虎的東瀛人,已經殺得興起,很快屋子裡傳出幾聲慘叫,東瀛人又退了出來。
木落屏住呼吸握緊拳頭,隔壁一共就五口人,還有兩老人一孩子,一點威脅都沒有,這些畜生也下得了手。
忍住下去宰了那幾個畜生的念頭,木落看他們一出院子,馬上將雲初淨帶上牆頭,再輕輕落在地上。
耳邊很快傳來撞門聲。
木曉出門時鎖死的門鎖,也經不起東瀛人大力的踹踢,很快就被踹開。
不去管那邊四合院裡的搜查,木落扶着雲初淨往裡屋而去,畢竟大門大開,還是躲在裡面比較安全。
剛踏進堂屋,雲初淨就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已到嘴邊的尖叫,生生被吞了下去。
木落也捂住雲初淨的眼睛,將她扶到一邊,可剛纔看見那一幕,還是讓雲初淨幾欲乾嘔。
兩老人都是一刀砍在頸項上,小兩口一人被捅在胸口,一人被破腹。最慘的是那個小孩,是被人拎起來摜在地上而死,腦漿流了一地。
眼看雲初淨要止不住乾嘔,木落急忙點了她昏穴。她將雲初淨扶在臂彎,以防萬一還有東瀛人來查看,木落想了個辦法。
她將雲初淨擺放在裡屋側邊,趴伏在地,後背上抹上血跡,僞裝成死屍。
木落運氣不錯,她剛做完僞裝,門口又衝進來一隊東瀛人,只在堂屋門口掃了一眼,就迅速離開。
躲在房樑上的木落,驚出一身冷汗,還好他們沒有擡頭,否則這窄小的房樑怎麼也擋不住自己的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裡前後已經進來了三撥東瀛人,木落的心沉了又沉。
正當她考慮該如何帶小姐去安全地方時,街上馬蹄聲大作,整間屋子似乎都有點顫抖。
木落心中一喜,這是有強勢騎兵或者大批人馬來的動靜,難道是世子爺或者小王爺來了?
來的的確是宗政晟,他找了一個衙役帶路,帶着飛羽衛直接往燕子衚衕而來。
一路上遇上東瀛人,都是殺無赦!
很快,宗政晟就趕到雲初淨她們住的四合院。
“阿初!阿初!”
等清楚聽見宗政晟的聲音,木落才終於放下心來。
她一躍而下,扶起雲初淨解開穴道,欣喜叫道:“世子爺,我們在旁邊!”
宗政晟正因爲屋內空無一人,心裡擔憂和害怕揪成一團,就聽見木落的聲音,如聽天籟。
當木落扶着雲初淨走出來,宗政晟就出現在了院子裡。
他眼睛裡只看見蹙着眉頭的雲初淨,還有她衣裙上的點點血跡,衝上來扶住雲初淨,就四下查看血跡從何而來。
木落已經轉過背去,伏矢他們擋住了門口。
雲初淨本來心中還很沉悶,可宗政晟上下齊手,接觸了她好多隱秘部位,讓她羞惱不已。
“你做什麼?”
宗政晟雙眼一片血紅,急切問道:“你哪裡受了傷?怎麼這麼多血?啊?疼不疼?”
雲初淨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半身血,也有點懵。
木落忍住笑解釋道:“世子爺,小姐沒有受傷,那血是我僞裝的。”
宗政晟這才放心,緊緊將雲初淨擁進懷裡。從漢昌一路過來,他一直就不敢去想,生怕自己來晚了,雲初淨落在東瀛人之手。
當現在軟玉溫香在懷,雖然還有一身血腥味,可知道雲初淨安好,他已經是心滿意足。
雲初淨也是一陣後怕,當日看御林軍和雲家護衛,在自己眼前一個個死去。自己又被追兵,逼躲在渾濁冰冷的水裡。
再加上三番幾次差點落入東瀛人之手,剛纔也和他們擦肩而過,還有屋裡慘死的五口……
這一切涌上心頭,現在靠在宗政晟寬廣溫暖的懷裡,雲初淨突然精神鬆懈下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把宗政晟嚇得夠嗆,攔腰抱起雲初淨,急吼道:“找大夫!”
漢中城裡因爲有飛羽衛和一部分漢中軍,很快穩定下來。
而城外的戰鬥,也毫無懸念。
端木桓心掛雲初淨,也不講什麼江湖規則,直接讓暗衛一涌而上,自己和井上一雄纏鬥在一起。
很快人數和戰鬥力的碾壓之下,東瀛日衛都被制伏或殺死。
井上一雄也在百招之後,被端木桓挑落馬下。
端木桓下馬提着長劍,一步步走過來,冷冷望着地上的井上一雄道:“說,你怎麼來的荊州?雲巡撫呢?”
“哈哈哈,你殺了我呀!殺了我,你永遠都找不到雲巡撫!”
井上一雄暗暗得意,讓植草帶着雲文善藏起來,果然是個好主意,難道端木桓還敢置未來老丈人不顧?
不過,他錯估了端木桓。
端木桓一劍穿胸而過時,那得意的笑還掛在井上一雄臉上。他艱難的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最終重重倒在地上。
“來人,帶人在這附近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吩咐完之後,端木桓重新上馬,往漢中城裡而去,希望阿淨沒事。
等雲初淨再次悠悠醒來,看着頭頂之上,銀紅色軟煙羅的帳子微微晃眼,一時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地?
旁邊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阿初,你好點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雲初淨緩緩轉過頭,就看見宗政晟急切的面容。
“阿晟?”
“是我,是我!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宗政晟也是後悔不已,不該因爲自己一己私慾,慫恿雲初淨來這荊州。自己以爲能護她周全,卻不知道差點害她天人永隔。
端木桓清冷的聲音響起:“的確是你的錯,阿淨只該在深閨裡嬌養,你帶她出來,卻沒有護她周全!”
“桓表哥,你沒事吧?那些東瀛人想殺你!”
看雲初淨毫不掩飾的關心,端木桓心中暖意流過。
“我沒事。”
宗政晟涼涼開口道:“你當然沒事,有事的是阿初,要不是井上一雄,阿初怎麼會染那麼重的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