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侃侃說完,從耳朵上摘下那對南珠耳璫,放在桌子上。
代國公和忠武伯,都對雲初淨投來讚許一瞥。這讓汪婧芳心中一涼,難道這樣都會輸給雲初淨?
一直沒有說話的梅院長,意味深長的看着雲初淨道:“你們三人都是書院同窗,無論輸贏,要的是氣度,不可懷恨在心輸不起。”
“謝梅院長教誨!”
雲初淨三人都行禮道謝,場面一時十分和諧。
正好宗政晟他們也準備完畢,各人選了趁手的兵器,站上爲他們擂臺賽,專門搭建準備的方臺。
方臺左右皆一丈二,高三尺,方臺並不大,落臺即爲輸。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大家看着臺上的一白、一朱、二藍和三玄色,都在爲各自相熟的加油助威。
由於要公平,不能以神兵利器取勝,所以不能帶自己用慣了的兵器,只能去兵器架上自己挑選。這個挑選順序,還是按照剛纔第一天輪勝出的順序來挑。
宗政晟選了長刀,秦邦業習慣長槍,端木桓撿了長劍,袁崇義就選了方天畫戟。輪到張洪亮,他拿的是齊眉棍,秦邦季挑了雙刀,而最後的汪俊臣原本擅長劍,如今只能選擇瞭如意鉤。
果不其然,其他三營暫時聯盟,決議要先除虎賁營的巨大優勢。
端木桓和宗政晟,以及汪俊臣和袁崇義,徐徐往虎賁營站的角落逼近。
秦邦業率秦邦季和張洪亮守住一角,他長槍大開大合,張洪亮的齊眉棍力重千鈞。而秦邦季則手持雙刀,站在兩人中間,爲他們擋去偶爾照顧不住的偷襲。
混戰片刻,秦邦業的長槍就挑中了汪俊臣如意鉤的縫隙。
如意鉤被挑飛,汪俊臣成了赤手空拳。張洪亮覷準時機,齊眉棍一掃將汪俊臣逼下了擂臺。
可宗政晟看準張洪亮剛纔橫掃汪俊臣,就勢長刀一逼,胳膊肘近身一撞在他胸口,張洪亮“噔噔噔”連退三步。
這一退就到了方臺邊緣,站立不穩,倉促之間長眉棍再橫掃的話,率先受傷的就是秦邦季。他只能就勢從方臺翻下,遺憾退出戰局。
看到這裡時,剩下的其他三人,又開始圍攻虎賁營的秦氏兄弟。汪婧芳斜睨雲初淨一眼,覺得已經是勝券在握。
蔣書夢着急的握緊了拳頭,小聲嘀咕着:“卑鄙,無恥,三個打兩個,算什麼英雄好漢。”
雲初淨不禁啞然失笑,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這樣簡單。
戰場之上,哪裡有什麼英雄好漢?不過都是比誰臉皮厚,心腸黑罷了。
“蔣小姐,勝者爲王敗者寇,你難道不懂?”
汪婧芳的譏笑顯而易見,不過蔣書夢已經氣的不再如平日賢淑,嗆聲道:“汪小姐敗得更多,爲何沒見你落草爲寇?”
“你!”
這話把汪婧芳堵得嚴嚴實實,雲初淨也在心底爲蔣姐姐點贊。看來再溫婉的人都有逆鱗,只是看逆鱗爲何罷了,蔣姐姐的逆鱗就是秦表哥。
此時,場上已經又發生了變化,哪怕秦邦業和秦邦季配合得再默契,可依然抵擋不住其他三人的輪番猛攻。
秦邦季看局勢不妙,爲了不被最後耗幹了力氣,他乾脆放棄爲秦邦業守護後背。
而是揮舞雙刀撲了出去,正面朝着袁崇義的方天畫戟格去。
而進攻秦邦業的端木桓和宗政晟,不約而同住手。三人暫且休兵,看袁崇義和秦邦季單挑的結果。
袁崇義一把方天畫戟使得出神入化,手握雙刀的秦邦季根本突不進去。
不能近身搏鬥,那兵器短的自然更吃虧。秦邦季三番兩次雙刀發起攻勢,都被袁崇義的方天畫戟一一化解。
袁崇義腳踩七星步,借方天畫戟長兵器的優勢,一步一步將秦邦季逼至角落。然後方天畫戟封鎖住秦邦季突圍之處,穩打穩紮將秦邦季逼下方臺。
汪婧芳這時微微色變,目前爲止,擂臺上的發展,竟然和雲初淨所說一致。
現在誰勝誰負,就要看秦邦業和袁崇義的了?
開元帝看得滿意,對猜測得最準的雲初淨讚賞一笑。宗政皇后也暗暗心驚,如果結果真如雲初淨所言,那她也要重新估算雲初淨的位置
場上四人一人佔一角落,相互打量以後,大家都按兵不動。
宗政晟略略思考之後,朗聲道:“那就長對長,短對短,看誰能先獲勝!”
擂臺上其他三人也覺得這提議不錯,二對二,看誰堅持不住先被淘汰。
宗政晟的長刀和端木桓的長劍晶亮,在陽光下足以閃瞎人的雙眼。兩人本就積怨頗多,還同時喜歡一個女孩,所以一交手就毫不保留。
兩人刀來劍往,很快就分不清殘影誰是誰,雲初淨看得目不轉睛,梅院長和平王則都讚賞的看向雲初淨。
這場賭注,雲初淨不僅分析得條條有理,而且結果分毫不差。由此可見雲初淨心思縝密,不同凡響。
而汪婧芳則看着,秦邦業和袁崇義兩人戰在一起,她希望袁崇義能擊敗秦邦業。
只見秦邦業和袁崇義,兩人都使的是長兵器,方臺狹小兩人不怎麼施展得開,就佔了大半的位置互相牽制。
長槍如同一條長龍進退自如,槍尖就如同龍口,時不時咬向袁崇義。
而方天畫戟比之長槍笨重不少,袁崇義剛纔又才和秦邦季混戰一番。所以久戰之下,袁崇義也開始力竭。
他雙手開始微顫,手指僵硬握不住方天畫戟,一時恍惚被秦邦業的槍尖,刺中左肩胛。再被長槍挑飛方天畫戟,袁崇義自己跳下臺認輸。
這樣一來,方臺上只有一道硃紅,一道白色還有一道玄色的風景。
汪婧芳臉色微白,自己竟然又輸了,勝出的是宗政晟、端木桓和秦邦業。這和雲初淨的推斷一模一樣,如何不讓汪婧芳大失所望,羞怒難當。
蔣書夢也輸了,不過她無所謂,只要秦大哥能進第三輪決賽,那一切都好。
雲初淨也長舒一口氣,她再推斷得條條有理,可不到勝負揭曉那刻,一切都不能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