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說是死了的許圓圓,曾經住過的地方,姚明秀一時控制不住,尖叫起來。
常公公也不制止她,徑直提着燈,冷冷的看着姚明秀。
姚明秀尖叫一會,可根本沒有人理她,她也就知道不妙。停下來,哆嗦着問道:“常公公,有什麼事嗎?能不能讓我回去。”
“當然可以,只是老奴有幾句話要問姚小姐,只要姚小姐能據實以告,就可以回去。”
姚明秀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溼,拼命點頭:“好,好。”
常公公將羊角燈提高一點,緊盯着姚明秀,陰森森道:“你爲什麼要慫恿宗政老夫人,非要去感恩寺祈福?”
“是,是莫勝蘭說的。”
姚明秀可不敢隱瞞,她有種感覺,要是她不說實話,也許永遠也不能離開這裡了。
常公公並不意外,追問道:“莫勝蘭什麼時候說的?她還說了些什麼?”
“她來找我結盟,說要對付雲初淨。我開始不願意,因爲姑祖母已經答應等晟表哥回來,就先納我過門。可莫勝蘭說,晟表哥不會納妾,要想嫁給晟表哥,除非雲初淨死。”
姚明秀現在絲毫也不敢隱瞞,把和莫勝蘭說的話,全部重複給常公公聽。
常公公微微皺眉道:“就讓你說動宗政老夫人去感恩寺祈福,這樣簡單?”
“是,就是這樣簡單,所以我纔會答應。我,我以爲她要安排人行刺雲初淨,我就想袖手旁觀,沒想過會害死宗政採珊。常公公,你相信我。”
姚明秀真的害怕了,早知道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來趟這渾水。
常公公看着還昏迷不醒的莫勝蘭,問道:“那事發後,你可去見過她?”
“見過,常公公,她是裝病的。我去問過她,她那時還是好好的。”
姚明秀也覺得奇怪,現在看莫勝蘭明明是真病的快死了,不過當時不是假的嗎?難道是壞事做多了,假病都變成真病?還是宗政採珊死不瞑目,回來找她報仇索命?
常公公也覺得奇怪,可御醫已經檢查過,莫勝蘭的確是病重,基本無藥可救。
看來,她最初是想裝病,可畢竟才十多歲,心中害怕擔憂,所以纔會憂思成疾,越來越病重。
常公公又道:“其他你還知道什麼?”
“不知道了,我真的只是求了姑祖母我要去感恩寺,其他我什麼事也沒有做。”
姚明秀欲哭無淚,她是真的後悔了,如果可以,她都不想嫁給宗政晟了。
常公公看她哭喪着臉的樣子,也知道她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拍手招進來一人,吩咐道:“把姚小姐送回侯府。”
等把驚恐不已的姚明秀帶走後,常公公又請來周院判,再仔細檢查一下莫勝蘭。
“周院判,這莫小姐最初是裝病,這是先前的方子。可她爲什麼病會越來越重?這能不能找出原因?”
周院判又仔細把過莫勝蘭的脈息,再檢查她的眼睛和嘴脣,還有她的手指。
然後皺眉回答道:“常公公,這是有點蹊蹺。看她的脈息,生機基本斷了,就好像是個瀕死之人。可這方子只是普通固本培元之用,說明人並沒有什麼大礙。而且她通共才臥牀幾日,不可能這樣虛弱。”
“那周院判的意思?”
周院判嘆口氣道:“要不是開這方子的是庸醫,就是有人在藥裡動了手腳。可惜藥渣已經沒有了,老夫也不能肯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常公公心裡思襯了一下,問道:“那莫小姐還有救嗎?”
“晚了,她會就這樣昏迷中斷氣。不過,如果用虎狼之藥,再加上我的金針,也許能迴光返照。”
周院判剛說完,常公公馬上道:“那就用藥,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既然常公公這樣說了,周院判看了看基本油盡燈枯的莫勝蘭,馬上吩咐人熬藥。
等用漏斗灌下一大碗藥,又紮了金針之後,大約過了半注香時間,莫勝蘭終於睜開了眼睛。
常公公並不耽擱時間,直接問道:“莫勝蘭,不想死,就快說,是誰指使你害雲初淨和宗政採珊。”
莫勝蘭眨眨眼睛,費力的開口:“宗政採珊不是我害死的。”
常公公急問道:“那是誰害的?”
莫勝蘭好像知道自己生命,已經到了最後的時間,又彷彿醍醐灌頂,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神色突然激動起來,掙扎着半坐起來,大張着嘴,費力的說道:“王,王!”
話還沒有說完,莫勝蘭全身最後的精氣一泄,頹然倒了下去,睜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常公公探了一下鼻息,沒氣了。
周院判又上前,在她頭上紮了幾針,看還是沒有動靜,搖頭道:“不行了。”
常公公冷着臉,讓人把屍體送回越國公府,然後去向皇上稟報。
“皇上,莫勝蘭已經死了,臨死前只說了一個‘王’字,就斷氣了。”
開元帝還在御書房,並沒有休息,聽常公公這樣一說,反問道:“她是被滅口?”
“應該是。姚小姐在她病初,曾經去探望過,說她只是裝病。而且來診治的大夫也說,她只是有點累和害怕,並沒有生病。”
開元帝眼中閃過陰霾,冷冷道:“好,果然是好。自己家的女兒,也要殺人滅口,莫盼勇,朕倒是看走了眼。”
“那請皇上示下。”
開元帝來回踱了幾步,又道:“阿晟到哪裡了?夜幽!”
夜幽出現在御書房,低頭回答道:“回皇上,已經距京城不足兩百里。”
“那明日能不能趕回來?”
“可以,應該一早就到,皇上。”
開元帝算了下時間,吩咐道:“那明日交接之時,就把雲初淨的去處,告訴秦家二郎。至於他能不能遇上阿晟,救下雲初淨,就看他的運氣。”
常公公這才稟道:“回皇上,小王爺已經去過沼獄。他告訴雲小姐,明日巳時,會在十里坡接雲小姐。平王府那裡,消息已經傳進去,只是還沒有迴音。”
“無妨,平王府的事不用打聽,朕要看的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