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褚側妃提醒,宗政皇后突然下懿旨,讓她們進宮的事,也讓端木桓十分警惕。
飛羽進言道:“小王爺,是不是皇上要動手了?”
“不,不會。要真是皇上動手,隨便安個什麼罪名,我們都難逃一死。不會讓皇后娘娘來做幌子,還是等褚側妃她們回來再說。”
端木桓自從平王和平王妃離世後,已經瘦了很大一圈。
原本丰神俊朗的臉上,如今兩頰凹陷了一大塊,合身的衣物也顯得空蕩蕩的,只是那雙眼睛,卻愈加明亮。
如今他靠在窗前,眼神眺望着遠處巍峨的皇宮,遙遙的看着,想着念着,如今住在裡面那個女人。
飛羽看着心裡難受,自從平王和王妃去世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小王爺笑過。特別是宗政晟和雲初淨成親那夜,小王爺更是枯坐了一夜。
飛昆進來稟報道:“回小王爺,褚側妃剛回府,就來求見小王爺。”
“請她去花廳,我馬上過去。”
端木桓又站了一會,然後才慢慢走向花廳,飛羽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又嘆了幾口氣。
“妾身見過小王爺。”
“不必客氣,褚側妃,皇后娘娘傳召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褚側妃將宗政皇后的話複述一遍,然後道:“妾身只覺得,既然是這樣撮合適齡公子小姐的宴會,那我們平王府還在孝期,不適合參加。”
端木桓聽見崔側妃意動,忍不住眼神裡閃過寒意。
“褚側妃說得很對,櫟郡王無論想娶哪家小姐,都不能在這一年出去。你先回去休息吧,平王府誰也不會去。”
既然端木桓表態,那褚側妃這就告退。
等褚側妃退下後,端木桓隨手拿起桌上一個青花瓷盅把玩,自言自語道:“皇后這是要點鴛鴦譜?”
飛星拱手道:“應該不會,宗政皇后最近一直都盯着青鸞公主,哪裡還有閒心替別人操持婚事。”
端木桓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更冷了三分,低聲道:“還沒有查出元敏背後之人嗎?”
“小王爺恕罪,的確還沒有查出來,線索到了一半就斷了。如今只查到元敏本姓夏,是江南人。”
端木桓擡擡手,示意飛星起來,就連開元帝也沒有追查出來殺元敏之人,不是暗衛無能。
本以爲阿淨嫁給了宗政晟,就可以幸福安康一生。可從越國公府傳回來的消息,卻讓端木桓大失所望。
還好有開元帝撐腰,否則真由着姚家那個老太婆,還有莫盼依那個瘋子磋磨阿淨,他怕是會打上門去。
而現在,阿淨去宮中住對月,宗政皇后卻又無故爲難。
端木桓都不知道,到底是阿淨是易招麻煩體質,還是這麼多人都見不得阿淨好?不過最幸運的是阿淨入了開元帝的眼,希望身爲皇帝的開元帝,能護得住阿淨。
“你們注意一下端木櫟,他們和宗政皇后有任何往來,事無鉅細都向我稟報。”
端木桓覺得,宗政皇后無故把臘八節,改成那麼多適齡公子小姐相看,其中必定有詐。如今阿淨可住在宮裡,稍不注意就會惹來閒言閒語,還是小心爲妙。
“是,小王爺。”
不一會,慶雲殿裡的雲初淨也知道,宗政皇后準備對端木桓和端木櫟,賜婚的消息。
“嬤嬤,桓表哥和端木櫟還在熱孝,孝期三月都還未過,皇后這是要做什麼?”
付嬤嬤沉吟片刻道:“左不過就是臘八節上有貓膩。到時候請世子爺就留在殿裡,或者公主不出去,那任皇后有諸般算計,也用不上來。”
雲初淨深以爲然,多少齷蹉事都是在宴會上發生的,只要自己不去,麻煩總不會長腿自跑到慶雲殿吧?
“嗯,嬤嬤說得對,到時候我哪兒也不去。木香,再給我一個烤紅薯。”
這上好的銀絲炭烤紅薯,一點菸味都沒有,味道就是好。雲初淨主僕幾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
這消息傳到開元帝耳朵裡,他倒是有點好奇。
“常平,你說皇后最近在做什麼?閒得無聊湊合其他人就是,爲什麼偏偏盯着端木桓和端木櫟?”
常公公替皇上換了一盅新茶,笑着回道:“管她皇后娘娘盯着誰?只要不是公主就好。聽說公主殿下在宮裡烤紅薯,從慶雲殿旁邊過都能聞到香味。”
“哦?等阿晟回來,朕也要去討點烤紅薯。再讓御膳房送點芋頭過去,那東西烤出來也好吃。”
“是,皇上。”
此時,宗政晟正在元敏家中,挨個詢問奴婢和家丁。
一個年級比較大的奴婢,說了一件事,引起宗政晟的注意。
“回侯爺,奴婢只有次聽老夫人和老爺說過一回。提到江南,還有夏家,據說老爺原本不姓元,而是姓夏。”
宗政晟來了興趣,元敏竟然姓夏?
可江南姓夏的,那麼多家,更不好查他又爲什改成姓元。
“回世子爺,屬下在後院有新發現。元大人在臥室牀下埋了兩塊金磚。”
宗政晟大喜:“金磚?那肯定來之不易,查!金磚出自哪裡?”
伏矢爲難道:“可世子爺,金磚上並沒有標記,只有去各大金樓看看,看有沒有誰知道。”
“嗯,好,這任務就交給你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宮陪公主。”
而這邊崔側妃一回府,就先去找端木櫟。可剛走到青竹院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幾個女人嬉鬧聲。
崔側妃心中大急,要是被端木桓發現端木櫟和侍妾在孝期廝混,那還不懲罰櫟兒?
待她一路闖進去,就看見四個侍妾正圍着櫟兒,添茶倒水按摩捶背。
侍妾們各個穿得單薄,不成體統的樣子。
“櫟兒!”
“母妃?你怎麼來了?”
崔側妃威嚴道:“你們都退下!”
端木櫟揮揮手,那幾名侍妾很快退下。崔側妃這才着急道:“櫟兒,如今可是在孝期,你這樣被小王爺知道了,他一定會處罰你的!”
端木櫟自嘲道:“母妃,我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父王死了,繼位的是大哥,我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也許大哥還更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