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淨又躺了回去,這雲初珍三不五時就過來哭一場,現在她一看她來菡萏院,就只能裝病視而不見。
賴嬤嬤也皺眉小聲道:“這四小姐太不像話了!她的婚事關小姐什麼事?三天兩頭過來求小姐,當小姐是她什麼人了!”
雲初淨有點頭痛,她已經告訴過雲初珍,表哥問過許子詔。可許子詔滑不溜丟,只推說等陽城侯夫人發話,她能有什麼辦法?
看來端木大哥和表哥說得對,升米恩,鬥米仇,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心軟,管這些破事。
說話間,琥珀過來菡萏院,請雲初珍回去。
“四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雲初珍這才擦擦眼淚,灰白着臉色,跟在琥珀後面,往萱瑞堂而去。
雲初淨翻身坐起,杏眼圓溜溜的轉,好奇的問道:“祖母怎麼突然要見四姐姐了?”
賴嬤嬤端過來一盅杏仁奶,這才笑道:“小姐,這有什麼好猜的?無非是許家來人了?”
“那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雲初淨有點擔心,萬一許家要退婚,四姐姐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賴嬤嬤嘆口氣:“小姐,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那要看四小姐的造化了。”
雲初淨沉默不語,女人難啊!
像這個時代,如雲初珍一樣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是萬劫不復。後世談個十次八次戀愛也無所謂,結婚了隨時都可以離婚。唉!
萱瑞堂裡,雲老夫人將馮氏和林氏都叫了過來,指着桌子上陽城侯府的拜貼道:“你們兩個看看,明日陽城侯夫人和許子詔上門商談婚事。是好還是壞?”
馮氏看見拜貼,就想起雲初珍的爛事,心不在焉道:“母親,好事固然好,那萬一是來退婚的?”
雲老夫人冷下臉,沉吟不語,林氏見狀笑道:“母親,我看一定是好事!否則請個中人來說,要回信物就是,何必親自登門?”
馮氏又看了下拜貼,的確是陽城侯夫人和許子詔明日上門,這才撇着嘴符合道:“母親,弟妹說得對,退親用不着親自上門。”
雲老夫人這才緩了臉色,點頭道:“希望如此。”
林氏看雲母高興,趕緊道:“那我們要不要傳信,讓蔣家後日來談日子?母親也知道,蔣少爺年紀大了,蔣家着急得很。”
雲老夫人對雲初靈的婚事,明顯更上心,點頭道:“好,後日來,小四的事也有了決斷。”
林氏這才放下心,蔣家少爺已經十八歲,靈兒再不嫁過去,萬一弄出什麼庶長子之類的麻煩,那女兒就坑了。
當雲初珍畏畏縮縮走進來,馮氏看着實在生氣,呵斥道:“你那樣子像什麼樣?周嬤嬤的教導,你都忘記了嗎?”
雲初珍這纔打起精神,挺胸收腹平肩,規矩的行禮:“珍兒見過祖母,母親和二嬸。”
“起來吧。”
雲老夫人對這個孫女,也有點失望,淡淡道:“明日陽城侯夫人會上門商議婚期,你好好收拾一下,別丟臉。”
雲初珍猛地擡起頭,驚喜萬分的說道:“祖母,真的嗎?”
林氏笑着說道:“是真的,珍兒很快就是新娘子了。快把眼淚擦擦,讓人笑話。”
馮氏看雲初珍欣喜若狂,心裡還是憋屈,淡淡道:“記得收拾齊整,否則!”
“好了,小四下去準備吧,讓馬嬤嬤給你搗騰一下,那臉色也太難看了。”
雲老夫人淡淡開口打斷馮氏,等雲初珍退下後,纔對馮氏道:“老大媳婦,公中的規矩都是一萬兩。既然陽城侯夫人親自上門,你也把四丫頭的嫁妝,準備得齊整些。”
“是,母親。田地和鋪子都不會少了珍兒,我會準備妥當的。”
馮氏不敢苛扣雲初珍的嫁妝,雲母雖然不當家,可只要過一眼嫁妝清單,大致就能估計出價值。
雲老夫人考慮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鋪子就算了,她也不會打理。你多在京郊給她置辦田產,然後給她準備個一、兩進的院子,以防萬一。”
林氏擔憂的開口:“母親?這是爲何?”
“許子詔的房子,是昭妃娘娘置辦的,她們兄妹從鄉下來,對田產房子比較中意。什麼古董文玩都不要,什麼實惠什麼來。”
不得不說,人老成精,雲老夫人的確爲雲初珍,考慮得非常細緻。
林氏若有所思,喃喃道:“母親,那靈兒的呢?”
雲老夫人看林氏一眼,也不吝指點:“五丫頭嫁的是書香門第,自然古董文玩要多,你多置換點古籍,蔣家自然滿意。五丫頭聰明伶俐,你再陪送些鋪子,就足夠了。”
“或謝母親教誨,兒媳先行告退。”
林氏坐不住了,準備馬上回去看給女兒準備的嫁妝,還可以更改。
馮氏留下來,斟酌了一下,對雲老夫人道:“母親,以前珍兒和靈兒未定,我不好提。前兒武安侯夫人給我打聽小七,我還沒有回話。”
“推了。”
雲老夫人不假思索道。
馮氏小心翼翼的說:“雖然姑姑已經去了,可袁崇義那孩子也不錯,將來說不定能承爵。”
“好了,不必再說。小七的婚事,我自有主張,誰都不能沒經過我同意,談她的婚事。”
雲老夫人態度十分強硬,馮氏訕訕不好言,正準備告退,雲老夫人又緩了聲音道:“小六的親事你上點心,沒有合適的就明年榜下捉婿。”
“是,母親。”
等馮氏晚上在房裡,等到大老爺回房,夫妻倆絮絮說了些話,馮氏就把話題轉到雲初淨身上。
“老爺,你說,母親究竟要給小七找門什麼婚事?今兒我說起武安侯府世子袁崇義她都不滿意。”
雲大老爺慢慢品了口好茶,思襯了一下道:“小七以後多半會嫁回忠武伯府,袁崇義遊手好閒,不是良配。”
“秦家倒是好去處,我孃家嫂子上次還託我說秦邦業,我愣是不敢開口。”
馮氏笑着說道,來到雲文良背後,替他按捏着肩膀。
雲文良享受着夫人的照顧,眯起眼睛道:“澤兒我壓了他三年,明年他下館後就可以議親,你自己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