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吃那些丹藥,我……也不想離開你們母子。”他的手撫摸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又撫摸到我脊背上那些被精神力攻擊出的傷口。
他之間輕柔,觸摸過的地方,都能緩解被陰氣所凍結的不適。
另一隻手將一隻冰涼的,表面紋理細膩如玉的東西塞在我手裡,“身上的傷還疼嗎?握緊它!!!”
那東西表面細膩,但是紋路有些麻。
圓圓的,不知道是什麼!
緊了緊這東西,卻耐不住心頭的好奇。
我張開手看了一眼,居然是一隻白若凝脂的玉核桃,“這不是隨葬在你手中的玉核桃嗎?給我這個做什麼?”
這隻玉核桃,在我跟他冥婚的時候,打開棺材的那一刻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棺材中的他,手中所握的就是這隻核桃。
此時,那玲瓏的玉核桃中間飛出了無數一粒一粒的白色光點。
飛舞在這片陰森森的水域,好好想想螢火蟲一樣。
它們落在我身上早就被扎的破破爛爛的袍子上,輕柔的停頓着,就好像某人冰涼的脣瓣一般的溫和。
我心頭一凜,竟然是臉紅。
這樣多的白色光點,就好像他……
他的脣吻遍了我的全身!!
“當然是佔有你的身子,顧大王,你想想看你多久沒給我了。”他塵化的樣子如同一座凝土堆得雕像,叫人看着就覺得心疼。
輕佻的眉眼都掉下了塵土,卻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臉上微微一紅,緊緊摟着他的手有些羞澀的鬆了鬆,在冥淵這樣的絕境。
他……
他怎麼還想着那事兒啊!
凌軒粗糙如塵的手從袍子後面的破動力伸進去,輕輕的撫摸着我滿是傷口的脊背。我被他摸得渾身都跟過了電一般,肌肉都跟着痙攣。
但他身子極爲脆弱,只要稍有大動作,就會有大的顆粒掉下來。
我很怕他被傷我傷到,硬着頭皮忍了他的撩撥,“你都成了一個土人了,說話還不饒人,你有本事就上老子啊。就你先在這幅德行,就跟泥菩薩泡河裡似的,想來……想來也是不舉的。”
似是懲罰我一般,那手居然更加的肆無忌憚。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光點落下的位置,傷口似乎都在得到緩慢的癒合,最後連血痂都自己剝落了。
最後,連個疤痕都沒流下。
我低眉看着自己胳膊的變化,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好屌的恢復能力。那些光點對……對於受傷的軀體,竟然有治癒的功能。
它們又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樣,不知疲倦的勞碌着。
忽然,我的下巴就被一隻手牢牢的扼住,他強迫我擡首與他對視,“顧大王,你真的覺得我要不了你嗎?要不要試試看,我到底是舉還是不舉。”
“不要,老子不想和泥巴人那啥。”我被他扼住了下巴,心裡頭有些緊張,可雙眼一跟他對上。
那明明是一雙連眼球都不算有的眼睛,就跟雕塑般只有雕刻的表面。偏就是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樣,不顧一切的沉湎其中不可自拔。
但這種泥足深陷的感覺,卻又是我自願的。
眉頭輕輕蹙着,手撫摸在他的側臉,眸光在此刻一直這樣看着他的眼睛到永遠。就好像他眼中有着讓人無法移開的魔力。
他脣角輕揚,抖下脣邊的灰土,“遲了,顧大王,今天老子要不吃了你。夫君的威信何在,閉上眼,接受我。”
我身子微微一蹦,身上早就破爛的袍子已經離開了身子。
衣物也隨着他指尖輕撥,自然而然的就從我的身上飄開了,我呼吸有些粗重。雙手都護在胸前,竟有些自卑的低頭,“老子現在太醜了,你……你看的下去嗎?”
“你什麼樣兒我都喜歡,大王,你太迷人了。所以,你得負責。”他聲音很輕,卻有十足的邪氣和傾略性。
好像根本不容任何人反抗,都必須跳入他溫柔的陷阱中。
老子牛氣哄哄了上半輩子,這一刻就跟個待宰的綿羊一樣,被他牢牢的控制在猿臂之上。他緊摟着我,冰涼的沙土質地的胸膛與我貼在一起。
周身順着水流的方向,緩緩的旋轉。
一時間兩人貼合在一起,我身子緊繃顫抖,雙手緊緊的扣住他的脖頸。他身子明明那般脆弱了,卻依舊霸道有力。
我靠着他,幾乎脫力,嘴上卻不饒人,“你……你還真是惡趣味,喜歡……喜歡老太婆的樣子,口味可真重!”
“大王,你這麼說話,不怕受到懲罰嗎?”他更加猛烈,讓我如同風雨中飄搖的大樹一般渾身戰慄無法消受。
可我臉皮薄,不肯輕易頭像。
咬緊了脣,張開掌心看着在玉核桃周圍飛舞的光點,“爲什麼這個核桃能治傷?以前從來沒見過,你用核桃救過人,或者魂魄什麼的。”
“它是我的隨葬品,你知道……爲什麼死人要握着核桃嗎?”他領着我在這片水域中,飄飄蕩蕩,好似就是這片水中的主人。
根本就不在意,這裡到底是不是冥淵。
這般的旋轉,只覺得周圍的水流溫柔如同絲綢一般劃過臉龐,我渾身的氣力都好像被抽乾了一般。
爛泥一樣的靠在他的肩頭,張嘴卻上下牙齒打架,身子都有些顫抖,“我聽人說過,好像桃核代表了永生。”
這話說的簡單,卻是有典故的。
典故還是很小的時候,小叔叔看電視節目的時候和我講的。
漢武帝的時候,有人從天上摘了蟠桃給他。說能長生不死,他吃了桃子,就把桃核握在手中。從此古人下葬都喜歡讓屍身手握桃核,有些是真的桃子的桃核。
但是朽爛的比較快,所以貴族會精雕細琢玉石成桃核的樣子,就是爲了讓自己死後能握着核桃得道昇仙。
我說這番話,猛的捂住了脣。
隱約之中,我好想知道這核桃的用處,既然代表永生。永生不死應該有一定的治癒能力,說不定就是因爲這個,才能治傷。
“也許你已經猜到原因了,玉核桃代表永生不死,得道昇仙,既然永生了又怎麼會受傷呢?”凌軒領着我漂流到了底部,足尖點地,身子飄到了我的上方。
他懸浮在那裡,居高臨下着掃視着我的全部。
我臉上微微一紅,低了頭,“你掉下來,還……還隨身帶隨葬品啊?”
“隨葬品在棺中,棺中有我施放的紙人替身,只要我身體裡陰氣不足就能借着紙妖的轉體之法回去。並且……靈體可以隨時,離開紙人,自由的行動。”凌軒的猿臂一伸,跟着我們飄飄蕩蕩的衣袍居然飄到了他的手邊。
他抓住衣袍,隨手就將我的身子抱住,眉宇之間微微一凝,“所以你應該就就知道,爲什麼有時你一覺醒來,身邊會睡着一隻蠢b紙人。”
“它……”我結巴了一下。
凌軒說道:“在一定程度上,它算是我的替身,因爲我而生。算是……我的一部分……它有自己的魂魄,可以附身在任何紙製品上。”
我沒想到凌軒的一部分會是一隻這麼蠢,而又無恥的紙人。
嘴角咧了咧想笑,可有心頭觸痛笑不出來,我問他:“那你怎麼不用這種辦法離開這裡,你只要重新在棺中醒來就好了,這樣你就能隨意的行動……”
“用這種法子,沒法真的離開,只能暫時在陽間呆一會。”凌軒臉上的神態肅冷下來,眉宇微微動了一下,“所幸,那些時間足夠救你。”
我明白了,他被困冥淵底部,可以回到存放在陽間的屍身中。
只是在屍身裡不能待太久,到了一定的時間,又會被打回原來的軀殼中。而那個屬於他用來自我恢復和療傷的屍身,已經在那個下沉式廣場中徹底的塵化了。
就連他的靈體也不可倖免的,變成泥塑一般的樣子。
我低眸看了眼,幽冥潭深處他的那具殘破的身軀,“有……有點複雜,我聽得不是很懂。意思說棺材裡的紙人是一個主體,只要你回去,就會在原本的地方留下一個紙人分身對嗎?”
我大概是太不經常動腦子了,所以如此複雜的邏輯,我怎麼都想不通。
也就是大概猜測一下,棺材裡的紙人是永遠存在的。
他利用棺中紙人離開之後,留在現場的紙人,應該不是棺材裡的那一隻。反正我是揉了一隻這樣的紙人到垃圾桶裡,想來那隻紙人大概只是附身紙妖的一個複製載體。
若是本體都被我揉了丟掉,那豈不是特別荒唐。
凌軒笑了笑,指尖不經意一般劃過我的眉骨,“易家世世代代都守護着我這個秘密,想不到被你一眼就窺探全了。大王,我要回到軀殼裡了,然後會變得很虛弱,若中途徹底塵化了……”
“媽的,閉嘴。”我捂住了他的脣不許他說,心裡憋着一股氣,不希望他說喪氣話。
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厚着臉皮在他冰涼如玉的脣上親了一下,“你……你不許死,否則……否則我和小崽子都會活不下去的。想想看,一屍三命!!你哪怕飛灰湮滅了,變成碎片了也不會心安吧!所以……”
求你了!!
用盡全力也要活下去,不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