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了那雙高不可攀的星子一般的雙眸,低頭深深的在我的額頭上一吻,“你若死了,我必定生死相隨,生生世世都對你纏綿不休。所以……最好別騙我,否則,就別怪陪着你一起沉淪。”
我的淚已經止不住了,脣瓣顫抖之間說不出任何話。
這一次也許算是我們之間的劫難,但是,又何嘗不是一個新的開始。他此刻已經擺脫了那些嬰靈的束縛,完全可以和嬌龍對抗了。
哪怕……
哪怕我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可我並不想死,因爲我想讓兩個小崽子好好活着,看着他們完好無損的出生。然後隨着歲月時光的流逝,慢慢的長大。
凌軒的吻,也許有漫長的一個世紀那麼長。
但也許只是兩三秒鐘,他深吻過來,轉身離開了房間。
外面的幾個長老和他擦身而過,隨手就把這間房間的門關上了,他們戴着白色的面具。看不清楚面部表情的,卻給人感覺氣場十分冰冷的朝我走來。
停在原地,一是我有些慌亂。
那種從面具中透出來的眼神,都是帶着極致的殺氣的,我想逃走。
腳底卻好像沾了雙面膠一樣的,動也動不了。
恍然之間整個人居然被這幾個戴着面具的長老擡了起來,放在了旁邊那張很長的被色的長桌之上。
那張桌子冰涼無比,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有的驚恐。
我想要掙扎,側臉卻被死死的摁在這張長長的長桌上,他們似乎是沒有感情的生物。控制着我不斷想要發力的身體,用無比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愫的目光看着我。
整個人好像被扒光了一樣,彷彿連靈魂都被這幾雙詭異的眼睛看穿了。
房間裡的冰冷,讓我呼吸困難。
心跳狂跳着,看着這些人,我張開了嘴,“放開我……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如果是治病的話,要怎麼配合我自己動就好了,你們幹什麼要這樣?“
沒有人說話,依舊是死死的摁住我不斷掙扎的四肢。
這一切都太恐怖的,來的也太突兀了,他們這幫人到底想要幹嘛……
渡劫需要把人摁在桌上渡劫的嗎?
心頭生氣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這是在幫你渡劫,你不要妄圖掙扎了,因爲……所有的一切掙扎,全都是徒勞。他外面也什麼都不會聽見,更打不開我們黃河會的密碼門。”
代會長撩開了自己的髮絲在耳後,脣邊揚起的是一絲邪魅奸佞一般的笑意。沒有了髮絲的遮蔽,他整張的臉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張半月一般的臉孔,下巴很尖,臉很小很精緻。
他悲哀的看了一眼我,舉起了手中的鋼錐,狠狠的就要朝我刺過來。
“不……不要,不要殺我!!!凌軒……凌軒快來救我……”我看到眼睜睜的看着鋼錐,狠狠的往我的太陽穴紮了下來。這一下可謂是扎的透心涼,那鋼錐鋒利細長。
直接從太陽穴的一端,扎到了另一端,扎進了桌子裡面。
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人幾乎崩潰,血液順着側臉不斷的滾落下來,我卻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們,“你是不是沒安好心,你們不是真心要幫我和凌軒的對不對?你們……你們要殺我……好痛……”
“我們不是要殺你,會長閣下,你已經死了。”代會長的聲音輕輕的,好似微風拂面一樣。
卻像炸雷一樣,在我的耳邊炸開了。
我……
我已經死了,一個腦袋被鋼錐扎穿的人,怎麼還可能活着!
此時此刻腦子被扎穿了,根本就沒辦法堅持清醒,雙眼恍然之間緩緩的就磕了下去。我知道我死定了,沒有哪個人,腦袋被扎穿了還能火。
只是我不清楚,爲什麼黃河會的代會長要殺我。
難道……
難道他們不是反對的嬌龍的,反而是嬌龍的人嗎?
死去之後的我,大概是傷着腦子了,思維變得緩慢。
迷茫的看着外面的世界,都忘記了死亡後的哀傷,也根本忘記了要找凌軒救命。我甚至可以用上帝視覺,從高處俯瞰着,那羣黃河會的的長老和代會長對我屍身所做的事。
代會長掀開了我腹部上的衣服,露出我圓滾滾的小腹,幾乎已經要到預產期了。若非這個代會長即將殞命,我是不可能跟凌軒出這麼遠的遠門。
原以爲可以平安生下他們,可是我的小腹內沒有胎動,也沒有了胎心。
表皮看上去青紫色的一片,好似他們早就跟我一起,失去了生命。
手掌在我的肌膚上輕輕一劃。
肚子居然就這樣被他給破開了,露出了裡面鮮紅的內臟,內臟之中似乎能看到盛放胎兒的子宮。
恍然之間,似乎有無數的,從深淵裡傳出來的嬰兒的哭叫聲不斷的在迴盪。
飄飄渺渺的感覺,就好像是人的幻聽一般。
他那手輕輕的又再次破開了子宮,此時此刻,我才真正看到了我兩個心愛的小崽子的樣子。蜷縮着一動不動,但是五官那般的精緻,簡直和凌軒是一模一樣。
而且男孩身材細長高瘦,鼻樑也很高。
小嘴輕輕的抿着,雙眼緊閉的時候,依舊無法掩飾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好看。
那個女孩將自己的臉貼在哥哥的手臂後面,雖然看不清楚她臉上的容顏,是從她依託着哥哥的樣子。
可以看出來,她內心纖細柔軟,將所有的一切都寄託在自己的哥哥身上。
我捂住了自己的脣,心頭一片的針扎一樣的刺痛,嗓子眼裡更好像堵了一塊浸水的海綿。又冷又沉,我好像叫他們的名字,卻什麼都聽不見。
代會長纖細如同玉骨一般的手指頭,輕輕的又落在了兩個孩子的腹部上。
不要……
不要傷害他們。
喊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着自己太陽穴上被插了一個血洞,鮮血不止的情況下。腹部又被代會長用手掌切開,只是唯一覺得奇怪的就是,在我肚子上的切口,沒有任何的血液。
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好似沒有聽見的我的聲音樣。
他們繼續泯滅人性的將我的小崽子的肚子破開,在那一刻,我的心好像徹底的碎成了碎片。滿眼都充斥着他們被開膛破肚的身影,似乎我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爲什麼……
爲什麼來黃河會的結局是這樣的,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