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聽出她話中的冷鋒,滿臉堆笑的從旁邊抓來衣服躲在被子裡穿好,然後又推了推旁邊的娟兒,示意她也穿上衣服,轉而下牀殷勤的給管宛端了一杯水,好聲好氣道:“少奶奶,我跟娟兒是真愛,今天過年才住在一起,而且,秦家也沒規定說下人之間不能戀愛……您看……”
娟兒咬着嘴脣穿好衣服,怯生生地站在管宛面前,隨着管家的解釋連連點頭,眼睛裡卻淚汪汪的哭個不停,彷彿是被強迫似的。
管宛漫不經心的笑笑,擡眉掃一眼屋內的情況,目測是一個房間被隔成了外室和內室,在外室有一間小衛生間,內室則置有牀鋪,屋內傢俱都是輕便型的,整體還算整潔,只是地上有幾個新扔下的菸蒂。
她在屋中尋了個椅子坐下,看也不看陳泰臨遞上來的水,不動聲色地輕瞥一眼二人緊張的臉色,說:“你們的感情我懶得管。”
“謝……”管家聽見這話,臉上的緊張消散幾許,剛想開口道謝,卻聞管宛繼續道:“但是,你們密謀取我性命的事,該怎麼算?”
陳泰臨聞言色變,僵在原地不能說話。
然而,旁邊的娟兒卻被這句聲討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埋頭哭訴道:“少奶奶饒命!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陳管家逼我的!我是無辜的啊!嗚嗚嗚……”
陳泰臨震驚地看向娟兒,蒼老的眼角露出一抹心痛。
雖然他不指望娟兒替他背鍋,但也萬萬沒想到,娟兒竟然這麼經不住試探,一句話就讓她跪地討饒,把自己撇了個乾淨。
老管家捏緊雙拳,低下頭悶悶道:“少奶奶,我不懂您的意思。”
“呵!娟兒都已經把你供出來了,你還裝?”管宛冷睨一眼旁邊的娟兒,面無表情的責問。
“請恕我直言,娟兒大概是被您的突然造訪嚇到了,纔會這樣顛三倒四……”陳泰臨嚥了口吐沫,口中的語句說得非常慢,好像是在一邊思索一邊傾吐,“畢竟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公佈,這樣的事被您撞見,確實、確實不好看……”
“呵!你以爲死活不認,我就拿你沒辦法?”管宛臉上神色驟冷,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卻像寒冬花蕊的細雪,冰冷奪目,“你想過你口中的妖女,爲何此刻出現在這裡嗎?”
陳泰臨察覺出她聽見剛纔的談話,渾身撞鐘般一震,低頭不敢直視管宛的眼睛,劈下簌簌冷汗。
“當時貨車撞不死我,你很失望吧?”管宛悠閒的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符令,慢慢翻開。
爲了對付老管家,這幾個月她苦學各種符令畫法,現在除了破煞符之類的降鬼符,又新學了一種專門對付人的絕命符,起先雲天師說此符意在向人有違天道,不肯將口訣傳給她,她苦求許久,師父才感嘆一句,人中也有渣滓爲害作亂,勉勉強強答應了。
管宛將挑出的符令握在掌心,剛剛擡頭,卻見老管家眼中兇光一閃,一不做二不休,舉起旁邊的玻璃杯朝管宛的頭上狠狠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