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刻鐘,辛言領着今日的收穫——奴隸一個回到原處,稍加尋找,便現了管宛母子,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野石磊磊,日光漸暖。
陽光下,二十五歲的女人面容柔和娟麗,她及腰的長高高梳成馬尾,厚厚的絲直垂而下,在輕輕揚起的微風中飄開幾縷,又不顯凌亂。
管宛身着白色T恤,外套一件淺藍色襯衫,鬆鬆地敞開,衣袖被褪到肘部,只在下襬處繫了個活結,上衣下穿有緊身牛仔褲,腳着黑色短靴,隨意的搭配任性又中性,卻將女人修長筆直的腿型襯托的更加引人側目。
辛言剛剛回來,就見管宛從一塊巨大的平石上站起來,望向腳前凸起的石頭堆,淡淡地說:“你真的沒聽說過‘厲鬼軍團’?”
“沒有!你們快走吧!”墓裡面傳出一個女人冷冷的聲音,透着幾許不耐。
“可我瞧你不像不知道。”管宛的語氣寡淡平靜,攜着不可置疑的堅定。說話間,她繞着矮墳走了一圈,眼神隨意打量幾眼,不知在看些什麼。
“信不信由你,你剛纔自己也說了,現在世間流落的鬼十分稀少,雖然我過世好些年了,卻從沒見過什麼軍團的人,如果不是你今日提起來,我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個組織!”女人態度不卑不亢,一副坦蕩蕩的樣子。
“既然如此,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我來跟你打聽他們,也有可能是我們內部走散了,不是嗎?可你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就默認我們不可能是。”
被管宛驀然這樣問詢,女人有些無措,磕磕巴巴回道:“那、那是因爲我看你們……不像是壞人。”
“哦?原來你知道厲鬼軍團四處爲害作亂?可你剛纔還說從未聽說過他們?”
“我……我的確沒聽說過,都是從名字猜出來的。”
管宛停下腳步,淡淡地笑了:“那麼,你多年沒見過別的鬼了,如今突然看見三個,竟然一點都不好奇嗎?”
“這麼多年……我獨來獨往慣了,沒好奇心有什麼可奇怪的?”
“不奇怪,當然不奇怪。可這麼多項加在一起,就奇怪了。”管宛眸光漸漸深邃,語聲沉沉,顯露壓迫,“你在起先回答問題時完全沒有停頓,底氣十足,可後面講述原因卻支支吾吾,反倒心虛了,親愛的,這可是撒謊的徵兆!”
正常情況下,人們回答認不認識某些人的時候,可能會擔心記憶出錯,從而進行思索猶豫不定,而被問及爲什麼這樣認定時,由於剛進行過回憶琢磨,心路歷程尚且清晰,所以理由會相對果斷,哪怕是一個很荒誕的理由。
倘若是兩種情況反過來,那隻能說明對方一早便咬死了答案,準備說謊,並不假思索給人氣勢洶洶態度堅決的形象,卻沒有一個具體的思考歷程,幾句一問,便回答不上如此認定的理由,方寸大亂。
“你……”女人惱羞成怒,準備作,又聞管宛不怒自威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立即現身告訴我實情,要麼就等鬼差過來抓你。你在陽間待了這麼久,想必躲鬼差躲得很辛苦吧?如果我將你的位置散佈出去,你還能逍遙到幾時?到時候,地府的酷刑不知你能不能受得了?”
“你威脅我?!”墓中女人又怒又驚,大聲喊道,“你身邊也有三隻鬼,如果我被抓了,你們就能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