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從管宛的面龐流過,她遲疑似的點點頭,轉而說道:“這件事,還要從十八年前的那場謀殺說起。”
十八年前?謀殺!
管宛心中微駭,突然有種想要打斷對方話勢的衝動!
十八年前!這麼長時間過去,信息早就失效,即便知道了,又能找到什麼鬼影子?
不會的、不會的,事情的開端是十八年前,遇到軍團成員卻不一定是,否則她不用這麼藏着掖着!拜託!
尋找多年不見消息,管宛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要是真的打斷終歸還是不捨得,所以只能用僅存的一點可能性給自己洗腦,維持耐心地聽着,即使心裡已經分外清楚,此路恐怕又是前途渺茫。
管宛的內心翻雲覆雨,可女人的目光卻不曾注意過這一切,將手裡握着的老舊油紙傘捏緊幾分,神色嚴峻,慢慢踱步。
扇柄上的粉黃在歲月流光中化爲暗褐色,柄下墜着一朵鈴鐺花似的白玉,淨透無瑕,質地極好。
“那年,我家裡父母相繼離奇死去,原以爲都是意外,就沒有注意。不久後,我懷上了孩子,心思變得敏感多疑,我男人又整日不在家,我心裡覺得害怕,就跑到他工作的廠裡去了,沒想到撞見他跟一個煮飯的女人多說了幾句話,就以爲他們之間有什麼,跟他大吵了一架,哪曉得回家途中,卻在水裡溺死……”
很多人都因一些小事有過口舌之爭,可如她這般爭吵過後便死去的卻不多,這樣該有多懊悔,兩人連和好的機會都沒有,便是天人永隔!
難怪她亡故多年,還在此處等待她的丈夫。
女人低頭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滿是哀傷:“可憐我肚子裡的孩子,都沒睜眼看一看世界,就跟我一起命喪黃泉。”
管宛輕輕點頭,目露唏噓。
確實不幸。
可是,按照先前所言,她的丈夫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這是爲什麼呢?即便不掛念亡妻,難道都不心疼孩子?
而且墳被修在這樣偏僻的地方,連墓碑都沒有,完全不像是感情深篤的夫妻做出來的事?
難道……
管宛的眸光不由凝固,油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綠衣女人停頓片刻,又繼續說:“我那日淹死,是有人故意謀害!我越想越怨恨,就想方設法留在世間,爲孩子和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後來我多方打聽,現警察找到了我男人,他說,那天我生氣離開之後,不放心就跟了上來,又一路尾隨到小池塘附近,不知怎麼就暈過去了,等到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失足落水淹死。”
女人情緒漸漸激動,不知不覺便流下眼淚,辨不清是覺得冤屈,還是悔恨,抑或是有別的東西摻雜其中:“那幾個警察私下裡議論,我男人非常可能是在撒謊,他跟我有利益瓜葛,事前生過爭吵,又剛好出現在案地附近,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可是,警方找不出證據,這事只能一直擱置着,最後極可能要判我自己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