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飛過來,走近一看,渾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就是一雙眼睛。
黑衣人拿着一個小盒子,遞給我,我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個藥丸。
“這是一對蠱蟲,叫連心。是南疆首領進貢給朕的,服下的人,每月都會經歷一次生不如死的噬骨之痛,但若殺了母蟲,子蟲自會消失。”
“所以,皇上讓臣吃母蟲?”
“是,這樣,平了南國後,即使你不想死,朕的暗衛也會把你殺死。怎麼樣?”
我拿起藥丸一口吞下,跪下
“謝皇上!”
黑衣人隨我回了丞相府,一句話都沒跟我說,進了府人就沒影了。
我換了乾淨的衣服就匆匆去了瀚王府。
瀚王府中只有狐狸一個,狐狸看樣子是等我呢。我坐到他身邊,拿過他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去找皇上了?”
“知我者狐狸也。”
“皇上沒有那麼容易放你出來,答應了什麼條件?”
“沒什麼,只是答應平了南國後,離開王爺身邊。”
狐狸突然間沉默了,我擡頭看他,他低着頭
“王爺也許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了。”
“呵呵,我曾經一度認爲容初是最愛我的人了。”
“他比不上王爺,雲荒,我說的是真的…”
“好了,薛大人,我找你是有正事的。我像見一見燁王!”
狐狸眯着眼
“怎麼,芳心暗許了?”
“是啊,怕再不見就晚了,所以找薛大人給我開個後門。”
狐狸同意了,我準備好酒菜跟狐狸乘車去了天牢。到了門口,狐狸說不進去了,在外面等我。
我隨牢頭到了關押燁王的牢房,牢房中,腐爛黴味也掩蓋不住血腥味。
“大人,就是這兒了。”
此時的燁王,被綁在十字柱上,低垂着頭
“把他放下!”
“這…”
“本相說話,你聽是不聽?!”
牢頭把他放開,他癱坐在雜草堆裡。我把酒菜放在小木桌上,擺好
“燁王,吃飯了。”
他慢慢的擡起頭,血污滿臉都是,我走進,拿起衣角幫他擦拭
“我還記得當初在民居內,燁王放了我一馬,否則,我估計我現在都已經投胎了。”
“哼…你怎知是我?”
“我的感覺一向很準,先吃飯吧。”
我端出飯,他卻執意要喝酒,我陪他喝。
“沒想到本王會栽在你的手裡!”
“所以說世事難料!”
一杯酒下肚,燁王看着我,眼睛裡是苦澀
“趙氏一族早被父皇所不容,無論如何,下場都不會好,我只是想拼一把!”
又是一杯下肚
“老五恨我,我知道,只不過從小被母后利用,毒死了他的母妃。”
我倒酒的手一頓
“當時我不知道,我和五弟都才三歲,後來我得知,可那又如何,一個是弟弟,一個是母后…若是可能,替我向五弟說聲對不起。”
而後又喝了幾杯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洛…雲荒…”
他的眼睛瞪大,嘴角慢慢勾起
“沒想到,沒想到…”
我看着他,站起轉身
“早就說了,燁王沒想到的事還有很多。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等下!”
我回頭,嘴被燁王咬住,我疼的倒吸一口氣,推開他,上嘴角血腥味涌進來。
燁王滿臉壞笑的抱臂看我
“記住,這是我給你的!”
“神經病!”
我瞪了他一眼後趕緊離去,脫離了他的視線範圍,我終於忍不住掉下一滴淚,他也不過而立之年,卻也是宮斗的犧牲品。其實,哪有什麼好人壞人之分,有的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出來後,狐狸指了指我的嘴
“呦,死前還做了一次風流鬼!”
我白了他一眼
“燁王的王妃和孩子會如何?”
狐狸抿了抿嘴
“早已被下令處死…”
我心一顫,隨後平靜下來,這樣也不錯,到了陰間一家團圓。
上了馬車後,我一直有些恍惚,靠在狐狸的肩膀
“狐狸,若有一日,我死了,怎麼辦?”
“放鞭炮慶祝,禍害精終於死了。”
我抓緊他胸口的衣服,鼻子一陣酸
“真好…”
眼淚滴到他的衣服裡,很快消失,慢慢的笑起來,埋在他胸前大笑。
“怎…怎麼了…”
他的手輕撫我的後背
“怪你,都怪你!死狐狸!”
“是是是,怪我都怪我!”
……
聽說燁王自盡在牢房,燁王府的人一個都沒剩下來,我聽了之後只是淡淡一笑,一家可以團圓了。
之後的時間,我有意無意的躲着瀚王,我無數次的問自己,動心了嗎?答案是肯定的,可我,確實配不上他。而且,我的結局註定是死。
他一天比一天溫柔,而我一心一意把注意力放在攻打南國的事儀之上。
而正好一個月的時候,我嚐到了皇帝所說的噬骨之痛,還好那日他們不在,我在屋裡整整待了一天,咬着杯子在牀上打滾。第二天,整個人像被重新組裝的一樣,動一下就疼。
我想起了那個暗衛,在丞相府找了半天,終於在柴房找到了他,把他安置在我的寢室之後,給他留了一封書,然後回了瀚王府。
剛走進府裡,就聽見有人叫‘小心肝',我臉一綠,是他來了。
我快步走進去,一陣風過來然後把我抱的緊緊的,還搖啊搖的
“小心肝有沒有想我啊!”
我被他勒的都喘不過氣了
“林…越欽,你快放開我!”
終於被他放開,他又吧唧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雲起寒諺跑過來和他扭打在一起。
“敢碰我阿姐!打死你!”
“阿塵也是你親的嗎?”
我去拉他們,不知道被誰一拳打到了眼睛上,狐狸和寒謹過來拉架,瀚王把我帶到一邊。
我坐在凳子上,他單膝跪下,我的臉有些熱熱的
“沒事吧!”
我搖頭,推開他看着滾成一團的幾人
“別打了!”
我一聲吼,他們終於停了下來。
林越欽拍拍身上的土,過來站在我後面
“小心肝,你看他們!”
“阿諺雲起,這是林越欽,是東邊水師的頭。”
然後單手捂着右眼,一隻手拽過林越欽
“這是寒諺,這是我弟弟雲起。”
然後把林越欽拽走,到了花園
“你怎麼來了?”
他把我手拿下,給我吹眼睛
“想你了唄!”
我透過他看見後面假山,幾個人影在晃動,他微微回頭
“這幾個都是你的裙下之臣吧?”
我白了他一眼
“裙子太小,有你就滿了。”
“是嗎?小心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