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雲荒,你一定要回來,傳說都是騙人的,一起在雪地裡站着不會白頭,因爲雪花一落進發間就融化了。陌雲荒你一定要回來,我還要和你白頭到老,你聽見沒有。”
陌雲荒沒有說話,下馬摟住夜陌璃,吻了上去,這個吻帶着瘋狂和離別的味道,夜陌璃迎合着陌雲荒,她怕他鬆開她,她怕他不回來,最後兩個人都吻到面色潮紅,才鬆開對方,陌雲荒的眼裡是決絕和漠然,夜陌璃的眼裡是不捨和擔憂。
陌雲荒摟過夜陌璃的腰,用輕功將夜陌璃送上城樓,飛身下了城樓,夜陌璃站在剁口:“陌雲荒……”
陌雲荒沒有迴應夜陌璃,策馬到隊伍的最前方,忍住所有的情緒和淚水:“出發。”
流雲和林清荷一同上了城樓,夜陌璃輕輕唱着:君欲守土復開疆 血猶熱 志四方
我爲君擦拭纓槍 爲君披戎裝
君道莫笑醉沙場 看九州 烽煙揚
我唱戰歌送君往 高唱
聽 昨夜有戎狄
叩我雁門關 攀我十丈城牆
看 九州有烽火
江山千萬裡 烽火次第燃
我 高歌送君行
掌中弓雖冷 鮮血猶是滾燙
且 爲君傾此杯
願君此行歸來踏凱旋
我夢君征戰 一月
君行一月夢君征戰
我夢君歸來 一年
君行一年夢君歸來
我夢君不還 五年
君行五年夢君不還
我夢已不在 十年
十年夢不在
問說塞外雪花開 吹一夜 行路難
我織一片明月光 願爲君司南
聞君躍馬提纓槍 逐戎狄 酒一殤
我將祝捷酒淺埋 待君
共醉萬場
我 高歌送君行
掌中弓雖冷 鮮血猶是滾燙
且 爲君傾此杯
願君此行歸來踏凱旋
流雲默默的用內力將夜陌璃的聲音傳播出去,讓陌雲荒和他身後的將士都能聽見。
再聽到凱旋二字時,陌雲荒強忍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夜陌璃,無論我能不能回來,你都要好好的,因爲你是我這輩子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流星看着默默流淚的陌雲荒,心頭一緊,主子出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哭的就這一次,看來夜小姐和主子終於是修成正果了。
夜小姐剛剛那一聲陌雲荒可謂是聲嘶力竭啊!不捨,擔憂,害怕,寂寞,都能讓人輕而易舉的察覺到。
只願這世上再也沒有戰火,再也沒有離別。
林清荷看着靠在城牆上失聲痛哭的夜陌璃,泛起了滿滿心疼,林清荷跪在夜陌璃的面前,摟過夜陌璃,輕輕的撫摸着夜陌璃的後背,夜陌璃也窩在了林清荷的懷裡,哭的歇斯底里。
她知道陌雲荒的意思,也懂陌雲荒的苦楚,更懂陌雲荒的驕傲,陌雲荒沒有正面回答自己,就是因爲陌雲荒不想欺騙自己,所以陌雲荒一旦出了什麼問題
,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夜陌璃哭暈在了林清荷的懷裡,流雲不敢抱夜陌璃,林清荷抱不動夜陌璃,林清荷沒有辦法,她知道簫喧來了,不是爲了送陌雲荒,而是爲了看夜陌璃。
“暄哥哥。”林清荷強忍心中的思念,揚起一個禮貌的微笑。
“清荷,把璃兒給我吧。”簫喧禮貌的迴應林清荷,結果林清荷懷中的夜陌璃,裝身離開。
林清荷跪了蠻久,夜陌璃的重量也壓在她身上,她忽然站起來,肯定有些中心不穩,流雲眼疾手快的扶住林清荷:“林小姐,你沒事吧。”
語氣裡帶着擔憂和心疼,看着哭到暈厥的夜姑娘和求而不得的林小姐,他突然非常感謝讓他不受離別之苦的自家主子,和剛好喜歡上了他的千蘿。
保護主子是他的職責所在,按道理主子去哪他就應該去哪,但幸好主子體恤他讓他留了下來,不然他和千蘿也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
當初他還嫌棄主子讓他去保護夜姑娘,結果現在卻開始由衷的感謝主子,若不是他去保護夜姑娘,他就不會遇見千蘿,說不定很久以後千蘿嫁給了別人,他也渾渾噩噩的爲了傳宗接代娶了他不愛的女子。
“沒事,謝過流雲大人。”林清荷站穩後,流雲很是自覺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林清荷多流雲禮貌的道謝,中規中矩。
流雲和林清荷下了馬車,夜陌璃站在馬車前禮貌的和簫喧道謝,簫喧抱起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除了陌雲荒和林清荷,她在誰的懷裡都沒有安全感。
更何況陌雲荒本來就不喜歡她和簫喧多接觸,但爲了避免尷尬和簫喧多想,到了馬車前夜陌璃才悠悠轉醒。
“清荷,我們一起回夜相府,還是送你會林府。”夜陌璃牽過林清荷的手,輕聲詢問。
“回夜相府吧!我擔心你。”林清荷努力不去看簫喧,她放心不下夜陌璃,還是陪夜陌璃回夜相府。
“嗯。那簫喧我們先走一步。”夜陌璃讓林清荷先上車,和簫喧道別以後也上了馬車。
馬車車輪緩緩轉動,簫喧站在原地看着馬車漸漸消失在自己的眼裡,陌雲荒掛帥出征,和夜陌璃開始了離別,而他和夜陌璃一見面需要面對的就是離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見,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
夜陌璃和陌雲荒說的話 他全都聽見了,心疼夜陌璃的同時,也有點嫉妒陌雲荒,嫉妒他得到了夜陌璃全心全意的愛。
“清荷……”林清荷上了馬車就在發呆,夜陌璃看着林清荷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
林清荷對簫喧有意思,夜陌璃在詩會上就看出來了,林清荷是多麼高傲的人,簫喧一句話,林清荷就能放下自己的架子爲衆人撫琴,那不是因爲喜歡還能是因爲什麼。
她知道林清荷很優秀,也知道簫喧很優秀,第一才女無雙公子肯定是一段佳話,可簫喧不願意成全這段佳話,誰也沒辦法強迫簫喧。
她知道簫喧心裡沒有林清荷,後來她知道簫喧心裡有人,可是她沒有想到,簫喧心裡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啊!
”林清荷反應過來,換上笑容,努力不讓夜陌璃看出端倪。
“在我們面前還有什麼好裝的,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夜陌璃笑着開口,她對林清荷坦誠相待,也不怪林清荷欺瞞她,畢竟林清荷也是怕自己尷尬。
“不怪我?”林清荷放下僞裝,有些擔憂的問夜陌璃,畢竟自己隱瞞了夜陌璃,而夜陌璃從來沒有隱瞞自己。
“怎麼可能會怪你,心疼你還來不及。”夜陌璃的語氣裡帶着點愧疚,林清荷喜歡簫喧,而簫喧卻中意自己,若是沒有自己,說不定林清荷始終如一的陪伴會換來簫喧的回眸。
“璃兒,沒關係的。你不用覺得愧疚。”林清荷聽出了夜陌璃語氣裡是愧疚,也知道夜陌璃的心思,但如同她對她貼身丫鬟講的那樣簫喧不愛她她也沒辦法。
“我……”夜陌璃還來不及說什麼,林清荷就開口打斷了夜陌璃。
“璃兒,你想聽聽我和暄哥哥的故事麼?”林清荷看着夜陌璃,突然想把自己埋在心裡多年的情緒都吐露出來,埋的夠久了,憋的也夠久了,是時候讓它出來見見光了。
“嗯。”她沒有理由拒絕,更何況八卦什麼的,最喜歡聽了有沒有。
“你也知道我爹爹是翰林,可我爹爹偏偏和暄哥哥的爹爹相談甚歡,所以我小時候堅持跟着爹爹去暄哥哥家,蕭伯伯和蕭爺爺都不怎麼注重男女之防,所以我從小跟着暄哥哥鬼混。”
“我小時候可讓我爹頭疼了,我是我娘給我爹生的唯一一個女兒,可是我娘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我是我爹和我娘唯一的兒子,反正還有我大伯,所以我奶奶也沒有逼着我爹納妾。我小時候不愛念書,爬樹掏鳥窩都幹過,還跟着蕭伯伯學了些拳腳。”
“可是我跟蕭伯伯學功夫的時候,蕭爺爺就帶着暄哥哥去別的地方,所以我去蕭府的時候就再也不跟蕭伯伯學功夫了。”
“有一天我看見暄哥哥在念書,我讓暄哥哥跟着我去玩,暄哥哥不跟,我問他爲什麼,他說爺爺讓我念書,不背下來不可以吃飯。我問暄哥哥喜不喜歡唸書,暄哥哥說不喜歡 我就說不喜歡就不要念了,暄哥哥笑了笑,不喜歡也要學。”
“我當時不明白爲什麼 但是我知道我想陪着暄哥哥,所以我開始跟着暄哥哥讀書,暄哥哥學什麼我就學什麼,大家都以爲我琴彈的好,其實她們不知道我的蕭吹得更好,因爲暄哥哥喜歡蕭。”
“後來漸漸長大我開始明白我對暄哥哥的感情,我喜歡暄哥哥,可我不如你,不如你勇敢 我從來不敢告訴他我喜歡他,我只能默默的在他身後看着他,他是無雙公子我就要做第一才女,至少在別人眼裡最好的我能配得上最好的他。”
“後來我知道他喜歡上了你,我不恨你也不怨你,甚至連嫉妒都沒有,因爲你比我出色,比我聰明,比我堅強,你配得上他的喜歡,可你不喜歡他。”
“我不想喜歡他可是我做不到,你不喜歡他,我甚至覺得有點心疼他,我想看着他幸福,我寧願看着他幸福,就像他想你幸福,他寧願看着你幸福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