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小少爺不知是不是真的遺傳了自己老爸的脾氣,整個在媽媽肚子裡折騰了幾個小時就是不肯出來,最後醫生沒辦法,還是選擇了剖腹產。
隨着一聲響亮的啼哭,所有等在外面的人都跟着鬆了一口氣,護士很快將孩子抱出來,眉清目秀的小傢伙讓醫護人員都格外的喜歡,出了產房看到孩子的爸爸便熱情的遞過去:“恭喜江先生,是男孩,體重——”
護士的話還沒說完,江淮亦已經繞過她直衝手術室:“我老婆呢,我老婆怎麼樣?”
“母、母子平安……但媽媽還要做縫合手術,要再等一會兒。”
護士似乎完全沒想到江淮亦的態度,微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又滿是羨慕,感慨着果然是別人家的老公。
緊跟在後面的江母見狀有些哭笑不得,趕緊上前接過自己的小孫子:“來,快讓奶奶看看……這個磨人的小傢伙……”
林迦美國多久也被退了出來,因爲有麻藥作用,她還是不是特別清醒,睜眼看見江淮亦,啞着嗓子開口:“男孩……女孩啊?”
“男孩。”
江淮亦攥着她的手,重重的在她手臂上親了一下:“辛苦了老婆。”
因爲一直想要留着期待和驚喜,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去問孩子的性別,現在知道是男孩,仍然覺得很是驚喜。
“這下真的可以和丫丫做親家了。”
臉色有些憔悴,但仍然掩不住林迦此時的激動,她的人生終於開始了她最期待的一個階段,她是一個媽媽了。
“好,都聽你的。”
江淮亦半跪在她的牀前,擡手輕撫着她的額頭,滿是疼惜。
林迦點頭,只覺得長則麼大從沒有過的滿足,她笑:“你給兒子取好名字了麼?”
“嗯。”
“叫什麼?”
“江陸。”
江淮亦沒有停頓的時間,直接開口,顯然是早就已經想好的名字。
“陸地的陸?”
“對。”
江淮亦點頭,但願小傢伙以後的人生,無論江河陸地,遇到的都是好事情。
*
江陸小朋友的到來成功讓整個江家陷入了這麼多年最歡樂的時刻,江母高興的合不攏嘴,李姐更是天天和月嫂一起研究着林迦的飲食,學着照顧小朋友的技巧。
而林迦則在江淮亦的明令禁止下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休息,不等出了月子,整個人的狀態倒是恢復了最好的時候。
陳婭來看她的時候羨慕的不行,雖然她那裡也有用心的保姆,但偏偏寶寶只願意粘着她,一點也不像小江陸,不管誰哄着,都能乖乖入睡。
對於這點林迦十分自豪,只覺得是江陸小朋友太過獨立,完全沒考慮其他問題,甚至還計劃着趁他還小的時候,扔下他和江淮亦再補個蜜月。
只是她的計劃還沒有實現,江母的身體卻先出了問題。
她的身體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在,這幾年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亞歐住院一次,但也不知今年是因爲江陸小朋友的到來太讓她欣喜,還是她有意對兒子媳婦隱瞞自己的情況,她已經很久沒去醫院。
林迦本來以爲她是因爲病情有了好轉纔會這麼有精力,卻沒想到完全這都是她自己營造出來的假象。
孩子的百日宴之後,江母再次住進了醫院。
只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醫生沒有給出具體的出院時間,治療計劃也十分的保守,主治醫生更是別無他法,只留給江淮亦一句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江淮亦聽了醫生的話之後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雖然江母這幾年來反反覆覆的病情已經給了他足夠的心裡準備,但真正到了這一刻,還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同樣不知所措的還有林迦,或許是因爲她這段時間的生活太過圓滿和幸福,儼然已經忘記,生命中還有離別這件事。
她在醫院的長走廊中找到江淮亦,他正靠在洗手間旁邊的柱子上抽菸,夕陽的餘光透過窗戶打進來,在他身上找照出滿滿的落寞。
林迦已經很久沒見過他抽菸了,自從得知了懷孕之後,便一直在沒見到過,至少在她面前從來沒抽過,她本來還想要叮囑他一下,後來卻發現根本不用,在她的事情上他永遠都比她想的周到。
但是這麼久以來,她卻從來沒想過爲他做過什麼。
林迦走上前,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靠在他的後背,不做聲。
江淮亦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是誰,擡手握住林迦的手被,很快把煙掐掉:“怎麼了,醫生又說什麼了?”
“你抽吧,沒關係。”
林迦的聲音悶悶的,能聽得出剛剛哭過的痕跡,抱着江淮亦不肯鬆手。
江淮亦輕笑一聲,鬆開她的手轉過身,雙手捧着他的臉,目光中滿是疼惜。
對上他這個眼神林迦更是有些受不了,她用力的伸手抱緊他,本來想說一些安慰的話,結果一開口聲音便哽咽了起來:“江淮亦,我會一直一直對你好的。”
“不光是我,還有兒子,以後還有女兒。”
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她不想把安慰的話說的殘忍,所以最後一句只是在心裡說道,
江淮亦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雙手順過她的脖子將她抱住,聲音低啞:“我知道。”
江母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之後被醫生允許接回了家,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到家的那天小江陸格外的聽話,一直哭着要奶奶抱,江母已經抱不動他,但是見他這樣還是十分高興,祖孫兩人坐在牀上咿咿呀呀的說着,雖然誰也聽不懂誰的話,但是江陸卻是從出生到現在第一天這麼開心。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晚上,小江陸終於玩累的睡着了,但是江母的呼吸卻又粗重了起來,江淮亦趕緊又將她送回了醫院,醫生看了一會兒之後將他叫出去說話。
林迦留在病房中,看着已經瘦的不行的江母,眼眶溼潤。
江母看出她的擔心,有些虛弱伸手朝她笑:“乖孩子,別擔心,媽現在特別開心,沒有什麼東西能比我自己開心更重要。”
林迦一直沒有單獨和江母說過這些,這會兒聽她一開口眼淚便已經止不住:“媽,都怪我……”
“怪你什麼?生之微末,媽還能看到那麼聰明的小孫子,已經知足了,等到了下面見到你爸爸,我也能無愧的告訴她,你過的很好了。”
江母邊說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出她還要說什麼,卻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乖,快回去照看孩子吧,李姐和淮亦在這陪我就行了。”
“沒關係,我再陪您一會兒。”
林迦胡亂的摸了摸眼淚,不想走。
“聽話,保姆自己照顧孩子我不放心,陸陸還是太小了。”
林迦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又囑咐了幾句才轉身出門,和江淮亦說過之後便回了家裡,卻沒想到,那竟然是她最後一眼見到江母。
江母走的很安詳,幾乎沒什麼痛苦。
葬禮那天下了小雨,天氣也有點涼,陳婭本來勸林迦不要抱着孩子,但林迦堅持要江陸一起去。
小傢伙穿的很厚,在媽媽的懷裡瞪着眼睛往外面看,他還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但似乎也能感應到什麼,一直到葬禮結束都不哭不鬧,只是滴溜溜的看着媽媽。
也許他也明白,這是他人生中要經歷的第一場別離。
*
小江陸四歲的時候,被林迦送去了幼兒園,一起去的還有言家的小公主,言惜。
言惜是個特別漂亮特別呆萌的小姑娘,剛去幼兒園第一天便成了全班的團寵,大家都喜歡她,不管小男生小女生都願意上前捏捏她的臉,或者親一下表示友好。
但我們江少爺……,卻在上學的第一天就和三個小朋友打架,更讓人無語的是,還打贏了,
江淮亦第一天去幼兒園接兒子放學就被老師留下來談話,這讓他無比的惱火,回到家裡便把江陸拎到自己面前,沉聲開口:“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打架了。”
江陸小朋友下巴一揚,倒是半點也沒有覺得愧疚的意思。
“你還覺得挺驕傲?”
江淮亦斜眼看他,怒意更盛。
林迦剛下班回來便看到父子兩人在沙發面前大眼瞪小眼,不由有些奇怪:“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讓他自己說!”
江淮亦火氣未消,雖然平時被林迦嚴令禁止對孩子大聲講話,但今天也實在忍不住了。
林迦更加疑惑,皺着眉頭走到自己兒子面前:“怎麼了寶貝,跟媽媽說怎麼回事?”
“我今天在幼兒園和別人打架了。”
江陸脆生生的開口,看到自己媽媽回來彷彿更有底氣了幾分:“也不對,應該是我把別人打了。”
“啊?”
林迦無比意外,側身看了一眼江淮亦,這事情有點大啊。
“那你爲什麼打別人啊?”
江陸一臉坦蕩:“因爲他們欺負我媳婦兒!”
林迦:“……”
江淮亦:“……誰是你媳婦兒?”
“言惜啊!”
江陸朝着自己老爸看過去:“不是你們說她長大了就要嫁給我做媳婦麼?還有爸爸——我這都是照你學的,是你說不能讓別人欺負自己媳婦兒的!”
江淮亦咬牙,深吸一口氣側頭看向面前那個縮小版的自己:“……那你還記不記得我也說過你出去不能給老子丟臉啊?”
“可是爸爸,你不覺得如果看着別人欺負惜惜我卻什麼都不做,更丟臉麼?”
小江陸一臉正氣,第一次覺得自己老爸也有很多拎不清的地方。
林迦在一旁笑出聲,邊笑邊看着江淮亦一臉吃癟的表情,故意開口:“江先生,這我就不得不批評你了,在保護自己媳婦這點上,你以後還是多和兒子學學吧!”
江淮亦一陣無語,忽然起身一把將林迦抱起來,二話不說朝着樓上走去,江陸剛準備跟上來,就聽他冷哼出聲:“站住,回你自己房間反省去!”
“那你幹什麼?”
“我也去保護我自己媳婦兒!”
他說完大步走向臥室,一把將林迦仍在牀上,傾身直接撲過去,重重的吻住她的脣。
林迦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癢,忍不住推他:“你幹嘛?孩子還在外面呢!”
江淮亦快速扯掉自己的衣服,面無表情:“生孩子。”
(正文完)
“什麼?”
“我對那個臭小子失望了,急需一個可愛的女兒來安慰我。”江淮亦邊說手上邊動作,轉眼間已經處理好自己,很快便去扯林迦的衣服。
林迦見他這樣跟着笑個不停,什麼需要女兒安慰,他分明就是看到小言惜體貼懂事,開始眼饞別人家有女兒了。
“江先生,如果你女兒知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理由這麼草率,她一定會失望的。”
“沒關係,我可以疼她一輩子作爲補償。”
江淮亦慢慢的傾身向下,將自己埋進林迦的身體中,重重的滿足感讓他剛剛對於臭小子的挫敗感一掃而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林迦的頸間:
“就像我疼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