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錯差(爲原來你很遠更)
在公司這種複雜的情況下,遇到這種需要頂鍋蓋的事情,束手無策的我,孫一清的幫忙無疑是給了我莫大的鼓勵,我們一同上了電梯,我開玩笑說,如果事情能夠解決,那孫一清可算是我的衣食父母。
孫一清轉過臉來看着我,笑着說:“衣食父母?”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啊,這份工作對我而言很重要,沒了它,不就沒了衣食父母了?”
孫一清笑我幽默,眼神瞥向我的右側,聲音淡淡的,說:“拉鍊壞了?”
我低下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包包,點了點頭,說:“早上擠公交擠得……”
“拿來,我試一試……”孫一清伸過手,示意我將包包遞過去。
包包裡面有物品,看着孫一清懸在我面前的手,我也沒有多說,直接將包包遞到了孫一清的面前,他接了過去,掃了一眼,細長的手指在包包上擺弄了幾次,似乎是在修理。
電梯門開了,原本以爲他會將包包還給我,誰知他一邊朝電梯外走,一邊繼續擺弄着拉鍊,我無奈跟在他的身後,直到走到大廳右側,“譁”的一聲,包包裡的東西掉了出來。
脣膏,記事本,圓珠筆等瞬間落在了地磚上,我急忙跑過去,低下頭去撿,誰知腦袋又被撞了一下,直接朝身後仰去。
前後只有三四秒,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手腕被抓住,覺得身體被用力的扯了過去,然後,壓在了某人的身上。
撿東西撞到了腦袋,因爲慣性,身體後仰,孫一清眼疾手快,將我扯了過去,結果他自己又摔了下去。
我有些呆愣的壓在他的身上,反應過來時,迅速後退了兩步,急忙說着對不起。
孫一清翹着嘴角笑了,他紳士的從地上站起來,上前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要拉我起來。
我有些囧,看着孫一清的手,不知道該上前,還是後退。
孫一清直接彎下身來,雙手扯着我的胳膊,猛地用力,就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我的鼻尖是他身上的香水味,雖然可以保持的距離,但是一剎那的靠近,還是讓我雙頰紅了起來。
站穩之後,我直接朝地上奔去,開始撿地上凌亂的物品。
孫一清也沒有說話,蹲在我的對面,一樣一樣的朝我的包包裡送。
拉鍊真的被孫一清修好了,我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問他修拉鍊的秘訣,他對我眨了眨眼,笑着說:“這是個秘密。”
我聳了聳肩,笑着說:“行了,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謝謝你。”
孫一清看着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真的要謝我,可以等明天看了監控再說。不過一頓飯,可是少不了的。”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高子健應該快過來了。轉過臉看了一眼孫一清,說:“行,那就這樣,他要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孫一清沒有說話,我擡手朝他擺了擺手,剛走幾步,他又叫住了我,我轉過臉,看着站在大廳門口的高大身影,看着他的手指在臂彎中指了指,說:“拉鍊估計要換,不行,就用我送你的那個。”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朝馬路旁走去。總覺得今晚有些不同,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同。
實際上,孫一清送我的東西是什麼我並不知曉,聽他這麼一說,應該是個包包。
手機響了,是高子健打來的電話。
“現在在哪裡?”高子健說話總是直奔主題。
“公司樓下。”我的聲音也是淡淡的,或許,是因爲中午看到的那一幕吧,我承認,我是一個小氣的女人。
“恩。東西我都已經搬了過去,現在去接你。”高子健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我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大廈上閃爍的霓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說:“高子健,你想好了嗎?”
“什麼?”
“你真的確定,這輩子,都要和我這樣脾氣很臭,長相一般,且家務做得也一般的女人在一起嗎?”
對我而言,同居,不僅僅意味着生理上的結合,同時,也有着和婚姻一樣的承諾和責任。
高子健自由慣了,散漫慣了,我真的擔心他會不適應。
“陳小佳,這句話應該我問你,”高子健有些惱火的聲音傳了過來,說:“你確定,從今天起,不再接受其他男人的好意,一門心思的接受我的寵愛了嗎?”
我一不小心就笑了出來,暴露了我此刻歡愉的心情。
“我確定。”我笑的有點傻,我知道。
“行,我馬上就到,站在那裡別動。”高子健的聲音迅速傳來,然後,掛了電話。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難道說,高子健就在附近?
我匆匆的轉過身,掃了一眼四周,並未發現高子健的身影。我看了一眼手機,耳旁就傳來了高子健的聲音。
我和高子健住在一起了。匆匆的和榴蓮告別,就回到住處打掃衛生,高子健負責衛生間和廚房,剩下的交給我。
我想給我兩人共同居住的地方取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大多數都是擁有的,可是對於我和高子健而言,卻需要勇氣。
它就是家。
整理完兩個人的行李之後已經快要到午夜十分了,我和高子健躺在屬於我們兩人的大牀上,第一次覺得,幸福原來可以這麼簡單。
他將我擁抱在他的臂彎裡,聲音輕輕地,他說了很多句話,但是我記得最爲清楚的,就是那一句陳小佳,我高子健,絕不會讓你一輩子都蝸居在這樣的小房子裡,我一定會用自己的雙手,創造我們的未來。
我沒有說話,但是眼淚已經流出了眼眶。我和高子健在一起,雖然時間不久,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在寵愛我,也是他的寵愛,讓我那麼快的,忘記對一些人的憎惡。
高子健抱着我,舌尖在我的淚水上輕輕地劃過,他說,味道是甜的。
我笑他胡說八道,他說他很苦惱,他以前都不知道,我是那麼愛哭的一個女孩。
我想說,外表再堅強,表面再蠻橫,遇見那個很愛自己的人,都願意放棄一切的防備,不安,將最爲真實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高子健又開始不老實了,打掃衛生已經消耗了我全部的體力,可是高子健不是,他天生就是個高手,運動健將。
他的吻是深情地,從我面頰上慢慢的滑落,每一寸,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溫柔。讓我驚詫的是,他的舌尖一步步的行走,最後,停留在我身體最爲隱秘的位置。
我的渾身都是顫抖的,原本疲倦的狀態被他慢慢的趕走,我們彼此相擁,好像未來,就掌握在彼此的手中。
多少年後,我有空還是會回到這個我們第一次居住的地方,雖然物是人非,雖然滄海桑田,但是關於那一晚,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像紋身一樣身陷在心臟上,痕跡很深,永遠,都磨滅不掉。
我給高子健準備了早餐,他這兩天上班較早,七點多就準備出門。我五點半起牀燒得米粥,定時之後,又重新爬到了牀上。
高子健給我留了一張紙條,看着被吃掉一大半的食物,心裡面滿是歡心。換了衣服,準備上班,這才發現包包的拉鍊又炸開了。
拿出孫一清送的那個紙盒,打開一看,是一個粉嫩的包包,將東西裝到了包包內,鎖上門,去了公司。
昨天的事情鬧得整個公司都是人心惶惶的,坐到了座位上,能夠切膚的體會到整個部門裡漂浮的那種不安分子,瞥了一眼榴蓮的座位,她竟然不在。
十分鐘後,她從經理的辦公室裡出來,神色平靜。
那一天在公司上班的人只有我和榴蓮,想必,經理是想獲取一點信息。公司的業務上出了問題,上下級肯定都是難逃其咎,但是十幾萬的損失,必須要有人承擔。
十幾萬,要工作多久,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我有些緊張的打開MNS,孫一清果然給我留了言。
午飯時間,我,榴蓮,孫一清一同坐在一樓的餐廳,等待着孫一清的答案。
“根據保安室的錄像,那一天,你們組長也在。”孫一清看着我和榴蓮,聲音平靜的說。
我和榴蓮相互看了一眼,又聽到孫一清說:“我查過她的賬戶,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呀,孫經理。”榴蓮直接催促。
孫一清看了我一眼,平靜的說:“你們組長,前一個星期得到了一筆款項,而轉賬給她的人,或許,你們都認識。”
“恩?”我和榴蓮對望了一眼,對於孫一清的言語,都表示深深的疑惑。
孫一清抿了一口咖啡,說:“之前小佳不是說有個朋友姓劉?我查的這個機構,他的所有者,也姓劉。”
我和榴蓮對視了一眼,榴蓮看着我,說:“不是榴蓮的榴,不要看我。”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沒有想到,她這麼卑鄙!”
“你知道是誰了?”榴蓮扯了扯我的衣角,說:“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你?”
我看了一眼榴蓮,又看了一眼孫一清,說:“是劉詩涵。”
“你怎麼這麼確定?”榴蓮看着我,說:“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故意做假賬,導致公司損失,組長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
我看了一眼孫一清,聲音平靜的說:“銀行賬戶這麼**的問題,你確定,沒弄錯嗎?”
孫一清看着我,說:“我託朋友查的,不會有錯。”
我咬了咬牙,拿起手機,直接給高子健打了電話。
高子健最近太忙了,電話響了兩聲纔有人接聽,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說:“高子健,我現在有話要跟你說。”
“怎麼了?我剛忙好,要不你來公司?”高子健的聲音裡透着笑意,說。
我剛準備說話,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的聲音,“子鍵哥哥,你也過來吃一點唄,那麼辛苦。”
這個聲音是誰我比誰都清楚,這說明什麼?說明劉詩涵現在就在高子健的工作室!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高子健,劉詩涵是不是在你那裡?”
高子健輕輕地咳了一聲,說:“十分鐘前來的,給李樹他們帶了一點吃的,你中午要是不忙,就一起過來?”
我抓起桌上的包包,電話沒有掛,直接朝對面的大廈衝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高子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我告訴你,其實照片的事情,就是……”
一輛公交車在馬路中間鳴起了喇叭,電話那頭什麼都聽不到,等着我穿過天橋到了對面時,高子健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我看了一眼大廈的大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奔了上去。
如果說照片的事情就此已經成爲過去,那麼現在呢?劉詩涵居然收買了我們的組長,就是爲了將這個錯誤壓在我的身上,毀我工作,毀我的名譽,難不成上輩子高子健就不待見她,這輩子竟然想到這麼卑鄙的事情!
我的確是怒了,以爲劉家在本市能夠一手遮天嗎?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忍了!
下了電梯,直接朝高子健的工作室奔去,工作室的門是開着的,我纔剛剛靠近,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歡笑聲,男人的歡笑和女人的歡笑混合在一起,更加讓我覺得惱怒。
歡笑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劉詩涵!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擡腳就衝了進去,也沒有去看高子健,直接衝到了幾個人的面前,一眼就看到了背對着我的劉詩涵,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小裙子,身上噴着淡淡的香水,即使她是背對着我的,我依然能夠清晰的辨認出,她,就是劉詩涵!
“劉詩涵,你什麼意思?”我惱火的看着劉詩涵,推開了站在一旁的李樹,和劉詩涵對視,說:“有本事咱們就公平競爭,對我刷那些手段做什麼?裝B裝到你奶奶面前了?瞎了你的狗眼了?”
我的強大氣場的確鎮住了所有人,原本歡笑的李樹和魏徵都站在一旁,至於劉詩涵,則是一臉委屈的看着我。
“裝,繼續裝!”我朝劉詩涵大吼:“你***以爲給工作上使了點絆子我就怕了你了?”
“小佳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劉詩涵的眼淚直接冒了出來,看着我說:“你要是不喜歡我來看子鍵哥哥,我以後不來就是了,用不着……”
“劉詩涵,你***少裝了,老實說,是不是你收買了我們組長,讓他在我的數據報表上做手腳,真是卑鄙!”我生氣的看着劉詩涵,繼續說:“你說你這小小年紀什麼都不學,盡學這些歪門邪道,你爸媽得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把你養大啊?恩?”
劉詩涵看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兩行眼淚已經滑落,看了一眼李樹,說:“李樹哥哥,我先走了,我……”
“你走什麼?你把話說清楚?”我擋在劉詩涵的面前,抓着桌上的飲料,直接噴到了她的臉上,只聽一聲尖叫聲想起,劉詩涵就倒在了地上。
他***,現在還在裝?五十毫升的飲料就把你潑到地上了,你怎麼這麼會裝啊?
“嫂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李樹扯着我的胳膊,小聲的說:“你先消消氣,消消氣。”
我掃了一眼室內,並未發現稿子的身影,輕輕地哼了一聲,說:“我罵她都是對她客氣了,沒事就喜歡裝,以爲你爸是王中王,你媽是碟中諜,我就怕了你了是吧?”
“陳小佳!”一聲怒吼傳到了我的耳中,高子健一臉惱火的站在門口,他的手中提着飯盒,見屋內一片狼藉,飯盒一丟,兩步走了過來,看着地上被可樂噴過的劉詩涵,又看了一眼我,問:“怎麼回事?”
“高子健,你來的正好,你問問劉詩涵,你問她是怎麼背地裡使壞的?”我指着地上的劉詩涵,大聲的說。
高子健轉過臉去,蹲下身,看了一眼劉詩涵,問:“怎麼回事?”
劉詩涵看了我一眼,咬着雙脣,眼淚又吧唧吧唧的掉了下來,說:“子鍵哥哥,不是小佳姐的錯,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活該……都是我的錯!”
對於劉詩涵的迴應,我是表示滿意的,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是你的錯就好,這一次也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這麼客氣!”
劉詩涵“吸溜吸溜”的看着我,小胳膊伸出來,扯了扯高子健的胳膊,說:“子鍵哥哥,以後我再也不會來看你們了,都是我自己多事,我不該下班後……過來找你們……我再也……再也惹小佳姐生氣了……”
我的雙眼瞪得橢圓,剛準備說話,就看到高子健伸出手,將劉詩涵抱了起來,他的語氣十分抱歉,說:“你嫂子只是大姨媽來了,沒什麼,別哭了。”
李樹將紙巾遞到了高子健的手上,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高子健扶着劉詩涵坐在椅子上,用紙巾輕輕地擦拭着她的眼淚,很小心,很小心的。
“高子健……”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扯着他的胳膊,說:“她是故意的,她……”
高子健正在給劉詩涵擦拭的手停了下來,擡起胳膊,紙巾朝地上用力的摔了下去,瞪了我一眼,說:“陳小佳,別鬧了。”
我吃驚的看着高子健,憤怒的看了一眼劉詩涵,說:“高子健,現在在鬧的人不是我,你問問她,你問問她幹了什麼好事!我***工作都要丟了,你還說我再鬧,高子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高子健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立即朝外走,回過頭跟看了李樹一眼,就跟我走出了辦公室。
我瞥了一眼門散落的飯盒,是紅燒土豆牛肉塊。高子健剛纔之所以不在,是下去買午餐了嗎?
“小佳,你今天,有點太過分了。”高子健將我拉到電梯口,看着我,義正言辭的說:“劉詩涵和我的關係就是普通普通再過普通的朋友,她見李樹和我這兩天加班辛苦,所以順道帶了一點吃的過來,你……”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高子健,說:“高子健,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你知不知道劉詩涵對我做了什麼?我潑了她可樂根本錯不在我,你怎麼什麼都不問,上來就批評我?我陳小佳在你心裡面,就是會欺負別的女孩子的人嗎?”
高子健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陳小佳,我們就事論事,我沒有別的意思。”
“就事論事?”我瞪着高子健,忽然間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有些無奈的說:“是不是因爲她主動將存摺我的照片的內存卡交給你,你就覺得她非常善良,純潔,就我陳小佳是粗俗,不堪的?”
“小佳……”高子健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說:“我能接受你的所有行爲,但是我並不希望,我喜歡的女人……”
我想解釋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話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不是高子健傻蛋,而是劉詩涵,她太厲害了。
她厲害,所以拍了照片可以主動奉上,她厲害,送了午餐過來,籠絡了所有人心,所以只要我跟她有衝突,別說其他人,就是我最喜歡的高子健,都覺得是我做錯了。
解釋是徒勞的。就是這一點點的事情,有些東西,我也看清了。
電梯門開了,我直接奔了過去。高子健要跟着我進來,我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高子健吃驚的看着我,上前一步,要跟着我進電梯,我輕輕地笑了笑,說:“或許,是我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