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踩在土耳其的紅地毯上,我的心情是格外複雜的。呆寶好似對這座奢華的住處已無記憶,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圍。
室內沒人,阿亮司機將我們母子二人送到門口即可轉身離去,那速度和劉翔有一拼。我無辜的環顧四周,問:“蕭先生,活着呢?”
“恩。”蕭少峰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說:“不過,命不久矣。”
臨死之前還有心情開玩笑,蕭大俠你逗我玩呢?
抱着呆寶走了過去,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某人,蕭少峰身穿一套深藍色的法蘭絨長款睡衣,一臉慵懶的靠在抱枕上,一張面孔神清氣爽,白裡透紅,哪裡有半點生病的跡象。
“蕭大俠,你沒事逗我玩呢?”我瞪着蕭少峰,滿臉的不悅。
蕭少峰桃花眼輕輕一瞥,指着自己的喉嚨,說:“你瞧瞧,昨晚喝多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你呀,別被表面現象給迷惑了。”
都是他有理,反正說什麼,我都是錯的。
我將東西放在茶几上,說:“你也看到了,我要伺候呆寶,沒時間燒米粥。”
蕭少峰指了指另一側的真皮沙發,說:“放那兒,我看着,你忙你的。”
我瞅了蕭少峰兩眼,瞬間沒了脾氣。
原本還擔心米粥會沒材料,可是櫃式冰箱剛打開,我才知道自己多想了。一層一層的蔬果整齊的擺放在冰箱內,應有盡有。
蕭少峰胃不好,雪兒剛離開那會,他經常泡吧,喝的最嚴重的一次,突發胃潰瘍。送到醫院搶救,醫生下了死命令,讓他禁酒半年。他心中苦悶,吃飯也沒胃口。我從百度上找了資料,每天換着法子熬粥。
早晚養胃粥、山藥百合大棗粥、皮蛋瘦肉粥等等,他住院的二十多天裡,每天沒有重樣。都說壞男人是慣出來的,若不是之前有這事,想必蕭少峰也不會找我。
拿出一把小蔥,輕輕的放在案板上,取出菜刀,“噔噔噔”的發泄我的不滿。
四十分鐘後,楊小菲版“健脾養胃粥”盛了出來,小蔥花朝米粥上一灑,端着它走向餐桌。
蕭少峰吃粥喜歡放蔥花,雖然每次吃完,他都要嚼十幾顆口香糖。
“蕭大俠,小女子將米粥準備好了,請您老用膳。”我鬱悶的看了眼躺在沙發上擺弄ipad的蕭少峰,笑眯眯的說。
蕭少峰擺了擺手,示意我端過去。
好,我忍。
蕭少峰接過米粥時,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這時候包內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疑惑的取出手機。瞬間愣住了。
沒想到,陸先生給我來了電話。
“你好,陸先生。”我後退幾步,背過身來接聽電話。
“楊小姐你好,”陸先生的聲音聽着讓人愉快,“今天朋友的海鮮館開張,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老外不知道客套,向來是直言直語。
我看了眼時間,笑着說:“巧了,我正想把您的圍巾給你送去。”
“那……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回頭看了眼蕭少峰,恰巧他的眼神也看向我,於是解釋到:“你說地址吧,我打車過去。”
“行,我發到你手機上。”陸陌川聲音平和,我卻異常激動。
電話掛斷,轉身收拾桌上的東西,看着紙袋中的圍巾,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耳旁一聲冷哼,蕭少峰白了我一眼,目光落在紙袋上,說:“男人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說:“準備物歸原主。”
蕭少峰握着湯匙,抿了一口米粥,說:“至於嗎?一臉寫着花癡,沒見過男人?”
我疑惑的看着蕭少峰,目光落在他的面孔上,我就知道,他又是不屑。
“恩,還真沒見過……”我低頭收拾東西,又說:“何況,對方還是混血。”
“砰”的一聲,蕭少峰毫不顧忌的將瓷碗放到了茶几上,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說:“嗓子疼,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