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的血彷彿凝結了，唯有心跳。
落荒而逃的速度，她偏着頭，躲進了車裡。那種速度。
孫乾不耐煩地扣着方向盤，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竟然被撞了！
坐他旁邊的長相清靜的女人，生怕他生氣，膽怯地說道：“你沒事吧？”
石三月的司機擺着笑臉，一個勁地賠禮道歉，“對不起先生，我開車的時候沒有好好看路，希望別介意。”
司機一看對方也是個有來頭的人，只希望，他能網開一面，放過他。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司機而已。
“讓開。”孫乾冷着臉說了講了兩個字。
這路很是普通的馬路，只能容來往的兩輛車，而他一向目中無人，直接開着中間，頗有橫行霸道的意味。這下被擋了，老實的司機只得往最靠邊的位置挪去。
再怎麼講，他沒被叫賠錢就算好的了。
石三月狠狠地咬着脣，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銳？明明，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是誰的錯！
可她的司機，還在道歉，感謝！
憑什麼！
石三月，你在害怕什麼！
“乾，我們走吧，快要遲到了對不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是不是？”那柔軟的女人輕聲地說道，頗有一種哄人的意味。
“你說的對。”他歪起嘴角，“讓開。”
司機趕緊滾回車上，要去把車往邊緣挪開。
只是，他一上車，坐在後面的人就啪嗒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的身姿，走出來有些女性的帥氣，大概是因爲她內心在冒火有關係。
坐在豪車裡的女人鬆了口氣，幸好他沒有做出其他事情來。說實話，她是很害怕他的，因爲他心有點狠，雖然她呆在他身邊的時間比較長，但她也不敢多做一件事，多說一句話。本來把她介紹給他的人還要她嘴皮子利索點，多討討歡心，可是，她不會呀，裝作很能說還被訓了一頓，於是她老實了。
然後就呆在他身旁，一直到現在。
“乾，有個人過來了……”她靠了靠他，總覺得，來者氣勢洶洶。
她的臉上同樣架着一幅墨鏡，擋住了她大半邊的秀氣的臉。
隱隱的熟悉。
孫乾的眼神鎖定在她身上，露出桀驁的笑。
有趣。
“她過來幹什麼？”那嬌弱的女人縮在他身旁，一個勁地問道。
石三月轉到他的車旁邊，筆直地站着，“這位先生，我想跟你說幾句公道話。”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多，但是很長，顯得她嬌小玲瓏，而那一頭烏黑的長髮，更讓人延展出悠適的視覺。只是，她的臉上，貌似沒有看到一般女人看到他後露出的花癡般的笑。
“哦？”他的眼睛在墨鏡下已經把她打量了一圈。
她討厭他的無賴般的打量，更是壓低了聲音，“這位先生，撞車事件本來就是你的不對，現在我們不追究，你何必得寸進尺，踩在別人的尊嚴上面！”
“你別亂說，他哪有，本來就是你們撞上來的。”坐在副駕的女人，鼓氣勇氣來爭。
“你不就是個玩具，有什麼資格接我話？”她的臉向她看了一眼，不屑地又面向了他。
“乾，她……”
“乖，不要說話了。”他笑着命令着坐在他旁邊的女人。
“這位，”他點了點手上的手錶，“你可浪費了我不少的時間，恐怕你把自己賣了，都不夠還。”
呵，這語氣。
“既然這樣說了，何不現在就下車，給我的司機道個歉，不耽擱你玩，也不耽擱我放你走。”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麼……”那個女人自認爲要比她高貴一層，爭口氣，卻碰到他的眼神，氣勢弱了下去。
這找女人的水平，可不止降一兩個檔次。
“女人，你是在引起我的注意。”
“不好意思，我的男朋友比你帥。”
兩個人的視線，在透過兩副墨鏡還能撞出滋滋的聲音來。
“石小姐，我們走吧，不要惹事呀。”這委託人可是說過，帶她出去的時候，不僅要保護她的安全，還要照顧她別惹事呢。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了她的氣性高了才被囑託。
石小姐？他的
耳朵一動。姓石，沒想到再次聽到這個姓，是在五年之後。
“師傅，你別管，我們本來就沒錯。”她修長的腿在幾層的長衣下搖動，反身回到車上。
對的，她不該管他。難道，她會不知道他的絕情麼？不想給自己和身邊人惹麻煩。但這鼓氣，她不會隨意鬆了的。
她上了車，但不是坐後面，而是坐在了駕駛座上。
“石小姐，您這是？”
“坐上來。”她冷聲說道。
司機沒辦法了，坐了上去。
車子向後退了一點，然後往旁邊，刷地衝了過去。車子很快就消失，地上騰起的那層灰蓋在了另一輛車上。
他的目光藏在墨鏡下，清冷深邃。
在車開出一段路之後，她才停下來，跟司機換了位置。
坐回了後面，她摘掉了墨鏡。從車上的後視鏡，正好看到自己臉上異常的平靜。
有一刻，她在想，如果她沒有留長髮，沒有塗口紅，沒有帶墨鏡，他會不會認出她來？
呵，最好是這一輩子，他都不會想起她！
“石小姐，您沒事吧？”司機關心地問道。
“沒事。”她鬆懈了那備戰的情緒，露出了笑容。
“不是我說，石小姐，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年紀不大卻多的人，我見多了，比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人還有性格，正面對碰，恐怕是自己吃虧呀。”
她閉上眼睛，突然而來的疲憊。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不過，她以後不打算知道了，沒有意思。
她的母親同樣做好了一桌子纔在等她回來吃。
“有沒有對你怎樣，有沒有刁難你？”玉芬看她臉色不是太好，急着問道。
“媽，我沒事。他們，都沒跟我說上一句話呢。”
“哎呦，那你肯定沒吃飯，來來來，我們現在就開飯，多吃點。唉，其實那裡的房子就算買回來了，我也不想回去。你知道我不喜歡看到他們的。”
石三月見自己母親埋怨，她笑了，“媽，總要有一個老家，那可是你跟我爸一起建起來的，就算留下個念想也是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