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暗的夜在這一刻陡然就亮了起來,月色冷清朦朧,落在搖曳款擺的巨樹枝頭,爲那八人蒙了一層神秘面紗。
一時間,衆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個眼珠子凸出,緊盯上方,這些人的輕功能高深到這個地步,不但是身法絕妙,就連功力也沒有一人在青竹境界以下!丁陸長老等人眼皮直跳,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機,大陸上除了上三宗和他們所知的幾個密宗,竟然還有這樣一支能一次出動八名青竹高手的可怕力量!而且,這樣的勢力潛入楚京,他們卻一無所知!
丁陸長老對着身旁那個刀疤中年男子悄然傳音道:“副宗主,這些人可能也是他們的人,絕不能留!”
雷破海恍如未聞,只是目力緊緊盯住高處少女的窈窕身姿,五指併成掌刀,堅毅的下巴微微揚起,臉上的刀疤在月色下突然繃直,全身都像是一張拉開的弓,陷入極爲緊張狀態之中!
丁陸長老等人不禁大爲疑惑,副宗主武功絕世,人方到中年已入紫竹之境,乃是雷門紫竹堂三大巔峰高手之一,怎麼今個會這麼反常?從身形看來,對方年齡似乎都不算太大,難道附近還有其他值得副宗主注意的人物不成?
這些人做夢都沒有想過,雷破海緊張的是那個玲瓏窈窕的絕世少女。
雷破海是什麼人?雷門世家副宗主,地位僅在宗主雷破天之下的絕世高手!是雷門紫竹堂三大高手之中眼下唯一一個不在宗門裡此時靠近南方的人,下午他接到飛鴿傳書一路趕來,剛到此處他便驚駭發現到了有一個與他境界相仿的人物,觀察之下,他憑藉着對那個人手下的其他人的感應確定了他們的位置。
瞧見那個天仙般的少女,雷破海頓時覺得自己有可能見鬼了,那個少女怎麼看貌似也不到二十歲吧?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紫竹高手?回報宗門密堂,祖宗祠堂裡的遊魂估計都要被嚇得活過來,但是,這明明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居然就在他眼前出現了!
雷破海一時萬分驚疑,這個少女是不是哪個老巫婆練了什麼返老還童的妖法變的?太不可思議了!
只是,搜索記憶之中,紫竹境界的老太婆好像已經全都仙遊去了,而且那些人和九宗根本沒有深仇大恨,至於“他們”那邊,韓亞蓮那個蛇蠍般的中年婦女不可能有這樣的仙靈氣質,雷破海也參悟不透,這個年輕得可怕的紫竹高手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
他感覺到那個少女的心念已經鎖定在自己的身上,只要他稍有異動,那名女子就會抓住破綻將他擊殺!她身上散發的在他人看來或許是飄渺仙靈之氣,可在他眼裡,卻是赤=裸裸的殺氣!此時,雷破海甚至不敢分心多說一個字,女子居高臨下已經佔了上風,他只得被動防範,等待她的出手以周旋。
衆人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底下白聖已是一聲虎吼:“九大宗門同氣連枝,互爲一體,爾等何方妖孽!竟敢來我們七宗匯聚之地撒野,誠心欺負我們當世九宗無人了不成?”
白聖一句話吼完,深深一吸氣,寬厚腳掌“砰!”地一踩地面,結實的青石板地面上硬生生多出一個深深腳印,白聖長老的身體猶如炮彈,向高樹枝頭飛快衝去!
雲狂直面長風,輕盈傲立,悠閒地踏在巨樹頂端,聽見下方白聖的吼叫,明眸一掃,宛若俯瞰衆生般高高在上,她嘲諷地勾起紅脣,區區螻蟻,也敢與日爭輝!
“你下去送他一程吧。”黑瞳輕轉,雲狂向左側坐在枝頭蠢蠢欲動的少年微微一笑。
“嘻嘻,公主,我要不要手下留情啊?”少年老早就手癢了,帶着皮質黑手套的五指摸索到兩腰之間的武器把柄上,蓄勢待發,眯着眼睛笑嘻嘻問。
“這個嘛……恩,尊老愛幼向來是傳統美德,我們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這樣吧,你就給他個輕鬆點的死法吧。”雲狂思索了一下,晃晃腦袋,隨意不屑地揮了揮手,明亮的聲音清脆說道。
周圍都是練武之人,二人的對話雖不響亮卻已全都傳入了衆人耳朵裡,當下俱是一番膽寒,暗道這個少女好歹毒的心思!前一句冠冕堂皇要尊老愛幼,不能太過分,後一句卻張口便是給個輕鬆地死法,簡直猖狂肆意到了極點!
白聖長老聽在耳朵裡,一口氣走岔,險些從空中硬生生掉下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好歹他也是一族頂尖高手,一個小女娃娃竟然這樣瞧不起他,這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不由雷霆怒喝:“少得意忘形!一會兒在場諸位就會讓你們這些無知的混蛋知道後果!”
這白聖長老倒挺陰險,知道他們似乎是衝着白家而來,自己白家一家必定對付不了他們,便以話激一激其他宗門,來聯手對付他們。在場七宗樣子上總要做作的,九大宗門同氣連枝,而且上三宗的幾位也在,想在旁邊看戲都不行。
時下整個煙雨樓八方震動,都聚集到了梨香院裡,一眼看過去,到處是身懷佩劍涇渭分明的人馬,武道高手竟有百人之多,相當的壯觀,幾乎能稱得上是一個英雄會了。
北辰彥,歐陽明,一直未露面的秦家公子,就連窩在煙雨樓中鬱悶了數十日苦於找不到“心上人”的澹臺沁還有刁蠻的澹臺青青都跑了出來,幾個年輕人聚集在花夢影和雷簫身側,揉着眼睛望天,然後整齊劃一地張大嘴,神態各異。
空中的白聖哼哼暗笑,蠢貨們,驚動了七宗的所有高手,還有雷門副宗主這樣的絕世高手,你們就等着受死吧!難道你們還想憑着幾個青竹高手和整個七大宗門抗衡不成?你們根本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看到雷破海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此時心裡都是這樣想的,當場便將那七個人劃在死人之列,搖頭大嘆熱鬧估計瞧不了多久了,撞上雷門紫竹堂高手,勝負根本毫無懸念,這些人的運氣可真是太差啦!
花夢影清眸鎮定不復,有些急切地拽了拽雷簫的袖子,因爲雷破海這個紫竹高手在場不敢傳音,拼命給他使眼色,雷簫卻過於專注地瞧着場中爭鬥,沒有理會,他只得擔憂地看着枝頭的絕色女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衆人猜測紛紜,心思各異,雲狂卻仍是一派悠閒,全無緊張,狂傲一笑。
齊聚一堂了?好啊!多好啊!
你們不出來,姑娘我還苦惱沒辦法試探你們的實力呢!今日來固然要給某些人送終,也爲一探七宗的真正力量,以保證計劃的萬無一失,七大宗門又怎樣?我就偏要硬碰一碰!
一抹瘦小黑影倏地從樹上竄下,宛如大鵬展翅,少年瘦削的身子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迎上白聖,後背衣襟突然暴起!兩道烏青光芒從後方突出,隨後緊緊貼在手臂上,柳風凝神對敵,足下如履平地,兩根陰森森的鋒利長鉤倏地飛竄而出,快得驚人,就像是流星錘般,由兩條鎖鏈連在手柄上,白聖長老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古怪武器,猝防不及,只得把頭一偏,長勾帶着冰冷的鎖鏈纏上了他的一條手臂!
一招得手,柳風眼中精芒大放,早用得純熟得如同第二隻手般的長鉤一旋轉,以一個巧妙地角度刺入了白聖的小臂肉中,白聖手抓鎖鏈意欲用力,卻駭然發現這鏈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作的,竟然完全無法掙斷,這一緩,柳風的勁力已經到了。
頓時,白聖整個人被柳風甩了出去!悶哼一聲,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轟!”的一下子重重跌在地上,正砸在白家衆人的梨香院內,引起一片驚惶。
煙塵散去,露出白聖蒼白的老臉,他半邊身子染血,左手手臂軟軟垂了下去,眼裡滿是羞辱,憤怒,不信和駭然,咬牙撐着顫聲道。
“離合剔骨鉤!停雲閣!暗夜風!”
黑衣蒙面的柳風原本眼看着就要落定地面,卻於落地之前硬生生在空中猛旋身子,一個筋斗一翻,改變了方向,穩穩停在了一處石牆上。衆人瞳孔一縮,被這精妙絕倫的身法再次嚇了一跳,不由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這樣一個少年都有這等功力,他們這些正統九大宗門的人又算什麼?
單單是武學招式上,柳風就絕對在白聖之上,加上這老傢伙太過輕敵和離合剔骨鉤的奇詭,柳風纔會一招得手。
“嘻嘻,算你有點見識!”此時,柳風瀟灑地將離合剔骨勾重新收回,貼緊手臂,一截血淋淋的小臂骨砸上白九的腦門,白九被砸得滿頭是血,睚眥懼裂,卻又不敢上前去與之爭鬥,只能求助地看着雷門幾大高手和其他宗門中人。
“暗夜七星?”
衆人彷彿想到了什麼,先後不敢置信地驚叫起來,四下一片議論紛紛。
暗夜七星近年來以神秘之態登上大陸舞臺,勢頭之強勁,前無古人,九宗對他們都有調查的意向,只可惜沒有一人能夠掌握到停雲閣動向,這個神秘組織居然驚現此地!
“老傢伙,我說你也太不識相了!我家公主好心給你個痛快,少爺我本也想給你個痛快的,可你卻偏要躲開,現在後悔了吧?都快死了還要多一會兒痛苦,多划不來呀!不過不要急,少爺我比我家公主還好心,最見不得老人受苦,我這就送你去和閻王聊聊天。”牆頭上的少年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真的很有胸襟。
如此大言不慚地的話,只聽得白聖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剔了他一根骨頭要他的命還敢在這兒裝好心,惡狼也會吃素?這種話這小子居然說得出口?
“咦!”雷簫身體巨顫,瞳孔皺縮,嘴巴一張,對一直神色緊張的花夢影悄聲驚道:“這小子的口氣,好像是……”
花夢影急捏他的手心,遞了個眼色過去,雷簫這才煞住話頭,如夢初醒,驀地轉眼看向高處俯瞰大地出塵脫俗的玲瓏少女,眼底的驚駭愈來愈深,難道……
說話之間,柳風的離合剔骨鉤又在空中劃出一道厲芒,丁陸長老再也看不下去了,仰天長嘯,瞬息飛身而上,轉眼,一雙枯槁的手掌就要抓上柳風的身子!
柳風竟似是未覺,離合剔骨鉤一昧衝着白聖長老脖子凌厲揮下,竟然完全不理會丁陸長老一個藍竹高手的雙掌,白聖長老只覺得有突然有一股極爲強大的氣息鎖住了自己,一顆心沉了下去,眼露絕望之色。
衆人不由得紛紛驚駭,這小鬼竟然要以命換命?
說時遲那時快,血光飛濺,電光火石,一抹流線型弧度插入了柳風和丁陸長老之間,烏黑佩刀在夜風裡嘶吼咆哮,嗡嗡錚鳴,像是鬼神的哭泣,丁陸長老胸中駭然,心口狂跳,急身迴旋避開來人刀鋒,飛快與之瞬間便對了十六掌!塵土飛揚,驚天巨響,最後的雙掌交接,簡直像是驀地打了個旱天雷,大地似乎都顫了一顫,抖了一抖!
丁陸長老與來人分開,那身材矯健碩長的男人與柳風再次飛回牆頭,一個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一個眼皮子一睜露出一雙妖異的紅眸。
“是你這個妖孽!”上三宗的幾位長老全身大震,澹臺青青臉色刷白嘴脣顫抖,一把握住澹臺沁的手臂,澹臺沁卻有些意外欣喜:“小刃,原來你沒有……”
一句話說了一半,柳刃冷酷妖異的瞳孔泛起果決的殺伐,妖風斬“嗚嗚”哀鳴,冰冷刀鋒朝着澹臺青青頭頂上便是一記重劈!
“暗夜七星,敢傷我上三宗之人,你們也太過分了吧!”
白家兩位重要人物一轉眼就死透了,一直沒有行動的雷破海終於發出低沉得讓人暈眩的語聲,五指成爪,一掌便向柳刃臉上抓來,丁陸長老眼冒寒光從旁配合,兩腳踢向柳刃後心。柳刃瞳孔皺縮,心知躲不過去,卻是淡淡冷笑,似一點也不擔心。
腰間一根白紗悄然溫柔地纏上,柳刃身體驀地被向後拉出去一丈,那五指和兩腳擦着他的麪皮背心過去,卻就是沒有傷到他半分半毫。
柳刃身在空中,溫和地回頭看着眼露責備的如仙少女,冷酷的臉上有了笑容。
到手的鴨子飛了,丁陸長老氣得差點兒吐血,怒瞪那飄然而下的翩翩女子,兩名身後的青竹長老隨同他和雷破海共同朝着落地的雲狂撲倒!與此同時,各方陣營之中,見到雷門動手後,也紛紛冒出三條人影,秦家兩人,歐陽明身後混水摸魚的一人,亦都在青竹境界。
“你們退下,我來!”雲狂淡淡鎮定輕笑,彩裳飛舞,身後的七人極爲聽話,倏地向後退了一丈,場中頓時只剩下這一名少女,還有的就是以雷破海爲首紫竹藍竹青竹高手共七人。
衆人當下一陣傻眼,都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她在找死不成?這也太自負了吧?她竟然想以一人之力,對抗包括雷破海這個紫竹高手在內的七名絕世強者?
雷簫和花夢影差點兒驚叫出來,握緊的掌心中全是冷汗,若不是瞧見她突然遞過來的安慰目光,兩人說不定就立刻衝上去窩裡反了!
“她也是紫竹高手,不會有事的。”花夢影緊緊盯着雲狂,自我安慰着。
“她是紫竹高手?開什麼玩笑!”擠過來的周廷根在兩人身邊剛好聽見這句話,不相信地撇撇嘴道:“那小丫頭要是紫竹高手,我就把這座梨香院吞下去!”
雷簫和花夢影同時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不約而同地思索,這座梨香院很大的,不知道您老打算如何吞起?
雷破海一陣暗怒,只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好歹他也是個紫竹高手,就算你是紫竹最多也只能和我打個平手吧?更何況老夫入紫竹時間也不短了,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狂妄自大!你這麼自負,可就別怪老夫以多欺少了!
少女的笑容自信狂肆,足尖輕點,身體彷彿完全沒有了重量,整個人像是在空中飄浮了起來,渾身輕紗無風自動,七彩羽裳這一刻變得無比鮮豔刺眼,雷破海心裡一跳,只覺得好像突然沒了底,這……這是什麼功夫?
七人將她包圍,雲狂瞬間旋身直上,宛如九天玄女,周身彩紗像是長了眼睛的,好似一條條靈蛇,凌厲地朝着七人飛舞過去!七人頓時像是落入了汪洋大海,只覺得全身到處無一不受壓迫,每一寸都好像隨時會遭到彩紗的攻擊,丁陸長老僅僅一晃神,耳旁一陣風聲,一片頭髮已經被一道彩紗切飛了出去,不由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再輕敵?
雷破海一馬當先,感受最深,不過他好歹也是個紫竹高手,真氣護體之下勉強閃過最強烈的攻擊,卻也是衣衫縷縷被彩紗切破,不過瞬息就狼狽得不成樣子。
其他幾位青竹高手更不用說,大意之間,已有兩人傷在彩紗之下,縱然受傷不重也頓時明白了這看似毫無重量的輕紗有多厲害!雷破海縷縷揮掌拍去,輕紗卻只是微微一蕩絲毫不會受損,就是再凌厲的掌風,對之也絲毫無效。
雷破海等人悔得連腸子都青了,這七人自命武功高強,一雙手掌切金斷玉,卻竟沒有一人身上帶有神兵利器,遇到這“柔”到了極點的東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們卻不知道,這七彩霓裳乃是天蠶絲提純所制,雲狂在這上面花了極大地功夫,就算是百鍊精鋼也未必比之牢固,兵刃根本切不開。
雲狂盈盈淺笑,步如浮雲,身姿一展閃開雷破海的幾招攻擊,柳腰款擺,玉臂輕揚,明明是威力極爲強大的招式,使出來卻好看得如同在跳舞似的,不過,就算是名姬的舞蹈也未必有她此時所施展招式的一半漂亮。
月下仙子,肆意曼舞,彷彿只是不經意間,那些致命的招數就輕描淡寫地化解,不注意時,對手便被七彩輕紗削得手忙腳亂。
雲狂暗笑在心,一羣笨蛋,霓裳羽衣舞最大的特點就是適合羣戰,人越多越能發揮威力,這套武學蘊含乾坤大挪移的心法,看似是被七八個人圍攻,其實是他們自己打自己,而她卻根本不用費多少力氣,打到最後,剩餘的一人也是殘兵敗將,不足爲懼,我不勝,難道勝的人還是你們嗎?
一邊是笑意盈盈,身姿優雅,一邊是臉色青紅,狼狽不堪,如此的反差幾乎讓所有觀者喘不過氣來,越看越瞪眼,越看越驚訝,這……這和他們的想象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極端!
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女子,竟然將一名紫竹高手和數名頂尖強者逼成這個樣子?衆人險些沒有當場瘋掉!
“難道她真的是紫竹高手?這不可能!”澹臺沁一句驚歎剛叫完,雷簫和花夢影便同時指了指某處地面。
邊上的周廷根下巴掉地,整個人僵成一塊木頭,那片土地很明顯隆起了一塊,那小土包正對着他微笑招手,彷彿在問:你什麼時候把梨香院吞下去啊?周廷根看了一眼盯住他的雷簫和花夢影,訕訕笑了兩聲,縮到後面去了……
“砰!”場內一聲巨響,卻是雷破海知道情況不對,再也忍不下去便硬生生內力隔空與雲狂對了一掌,雙方各自飛退,其餘六個高手幾乎是滾出圈子的,人人灰頭土臉全身一片狼藉,外衣都被剝得差不多幹淨了,連雷破海頭上幾處頭髮也有被削去的跡象。
雲狂一揮彩裳,笑得凜冽,仍是風度翩翩,美麗出塵,好像剛剛完全沒有和人動過手似的。
四下鴉雀無聲,看到這樣的結果,都是一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