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御空派你來殺我的麼?我早知道,那奸賊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
方擎天的話語中,充滿了窮途末路的不甘和憤怒。
雲圖不答話,卻反問道:“你真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們父子就跟我來!”
不等方家父子答話,雲圖轉身就走,嘴裡繼續道:“聽我把話說完之後,不管我們之間的勝負如何,我可以放兩位女眷一條生路!”
方擎天和方立德詫異的對視一眼,微微一沉吟,緩步跟上了雲圖向遠方的曠野走去。
在他們身後,甄氏也下得車來,淚水漣漣的看着遠去的方家父子,猶豫着是不是也要跟去。
雲圖帶着方家父子,一直走出了三百丈開外,轉過一個小小山坳,他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冷冷的盯着方擎天。
“哼,大丈夫做事,何必藏頭露尾?快說,你究竟是誰?”方立德忍不住低喝道。
雲圖不答話,卻伸手緩緩揭去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容。
看清楚雲圖的長相,方擎天和方立德同時驚呼一聲:“古奇,居然是你!”
“怎麼可能是?爲什麼?爲什麼?難道你也背叛我方擎天,投到秦御空門下去了?”
方家父子實在太過震驚,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追殺他們的居然會是門下的六徒!
“秦御空怎麼會派你來殺我們父子?就憑你?哈哈哈......!”
震驚無比的同時,方擎天也禁不住心頭的狂喜,不由得仰天狂笑道:“就憑你想殺我方擎天?區區一個低階星尉,就算我們父子身負重傷,殺你也只需要一根小指頭!不自量力,愚蠢,狂妄!”
正如同方擎天所說,他雖然被秦御空重傷,實力頂多剩下兩三成,但要殺一個低階星尉,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看清楚雲圖的真面目,方家父子同時仰天大笑,有一種絕境逢生的狂喜,還有對雲圖不自量力的嘲諷!
雲圖不動聲色的看着方家父子,半響之後,直到他們的笑聲徹底沉寂,這才緩緩道:“你們笑夠沒有?”
方擎天收起笑容,渾身微微一抖,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瞬間瀰漫開來,讓雲圖的呼吸爲之微微一滯。
只聽方擎天冷冷一哼:“古奇,我自問一直待你不錯,沒想到,你居然也和孫磊一樣,如此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我方擎天真是有眼無珠,收了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徒弟,悉心調教栽培你們這麼多年,對你們恩重如山!到頭來,你們這些徒弟一個個盡皆掉頭來反咬我一口!天理何在?道義何在?今日,我就殺了你這個孽徒,替天行道!”
不等他將話說完,這次換成雲圖仰天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悲愴和仇恨!
“你笑什麼?”方擎天怒哼一聲道。
雲圖直笑得眼中淚光閃爍:“罵他人禽獸不如、狼心狗肺?罵他人忘恩負義?方擎天,想不到你也有臉說這樣的話!你難道真忘了二十年之前的事情?與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相比,孫磊、徐伏波之流,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又算得什麼?”
“二十年之前,二十年之前......!”方擎天的目光陡然一縮,急不可耐的厲吼道:“古奇,你究竟知道什麼?”
雲圖嘴角勾勒出冷然的殺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方擎天,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莫非真的以爲沒有知道麼?今天發生的一切,統統是你應得的報應!你以爲死了一個兒子,方家被抄家滅族,這就足夠倉皇昔日的血債了麼?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
聽到雲圖的方擎天的對話,方立德頓感無比疑惑,不由得問道:“父親,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方擎天根本沒有聽到方立德的問話,整個人早已變得失魂落魄,嘴裡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嘿嘿!”雲圖的笑聲中充滿了戲謔:“方擎天,想不到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你連對你兒子都不敢說,連他都被蒙在了鼓裡!需不需要我代勞,將你做曾經做的事情,告訴你兒子?”
“你......你給我住嘴!”方擎天聽見雲圖要抖出昔日的血案,頓時醒悟過來,急吼吼的怒喝道:“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知道二十年的事情?這和你又有什麼相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雲圖臉上的冷笑更甚:“不要急!霜劍宗的追兵還離得遠,有的是時間慢慢說清楚!方立德,你真想知道你父親二十年前幹了什麼?”
方立德條件反射似的點點頭,跟着立馬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又飛快的搖搖頭,眼中一片迷茫和疑惑。
不管他是在點頭還是搖頭,雲圖自顧自道:“話說二十年前,你父親方擎天,還只是霜劍宗的一名普通內門弟子!在養育他十幾年的義父燕南天膝下,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在他左右還有一名義弟一名義妹,三兄妹情深義重、情同骨肉!有那麼一天,正是方擎天和義妹燕青霜的成親之日,紅燭高照、賓客滿堂、喜氣洋洋。誰曾想......!”
恍惚間,雲圖又回到了二十年之前,發生血案的那個新婚之夜,作爲伴郎的自己,在一衆親朋好友之間遊走,興奮的斗酒,高興的唱和,杯光交錯、其樂融融。
“住嘴,你給我住嘴!你究竟是誰?我要殺了你!”方擎天雙眼佈滿血絲,如同野獸一般嘶吼着,作勢就要撲向雲圖。
方立德驚詫無比的問道:“父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爲什麼從未告訴我們,你有什麼義父,還有義弟義妹?在娘之前,你還結過一次親?這是不是真的?”
“你也給我閉嘴!這不是真的,這全是捏造的,全都是謊言!立德,你絕對不能相信他!”方擎天惡狠狠的轉頭過來,血紅雙眼中沒有一絲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