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裡面裝的不是別的,而是劉勇當年藏起來的照片。
照片上是同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她有着一頭美麗的黑色捲髮,和一張五官精緻的嬌美面龐。
可是她嬌美的臉龐上,卻寫滿了驚恐和慌亂,她被一*絲*不*掛地吊在天花板上,白似雪的肌膚,已清晰地印上了條條鞭痕,觸目驚心!
然而,觸目的遠不止這無情地鞭打!
向汀雪一張張照片翻過,發現她的長髮被剪掉了,右邊整條胳膊被卸了下來,血,噴泉似的飛濺四射。
女人的頭終於搭拉了下來,除了一面黑壓壓的頭頂,再也看不到她剛纔的驚慌和恐懼。
之後的照片更加血腥、暴虐、殘忍,她的鼻子被颳去,眼睛挖了出來,下*體插*進了一塊燒紅的鐵棍,胸膛割了一刀,五臟六俯從半空傾泄*出來,掉了一地……
向汀雪看不下去了,反手一扣這些照片,滿目厭惡地嚴肅道:“這些照片和阿霖又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他不方便去查?”
劉勇咬了咬腮幫,鼓足了勇氣才道:“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她是甄總的媽媽,也是甄總一直在找尋的死亡真*相。”
天啊!
如雷轟頂,向汀雪當即石化!
她怎麼會是風鈴?風鈴怎麼會死得這麼慘?這慘絕人寰的事情,到底是誰幹的?
劉勇接着說:“剛送走你的‘骨灰’,甄總就收到了這些照片,雙重的打擊下,他再也假裝不了,他崩潰了。”
“或許是打擊太過沉重,或許是無力承擔,睡了一覺的他,意外的卻全部忘記了這些照片的事情,一直到現在,他也未曾想起。”
“如果你不回來,這些照片,我也不會給他。於他來說,這一切都太過殘忍,可是我偷偷去查過,卻是一無線索。”
“向小姐,以你現在的勢力和能力,請你幫甄總一把,也請你替他抹去這心頭沉重的傷痛。”
無論誰看到自己的生*母受到這種迫害這種酷刑,心裡都會崩潰,何況當時的甄皓霖已經受過了重創,選擇逃避,選擇遺忘,是自衛的本能反射,向汀雪理解,但更心疼甄皓霖。
她對兇手充滿了仇恨,恨得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黝*黑的眸子也透出犀利的殺氣:“阿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用你請,我也會去處理。”
“謝謝!”劉勇知道不該說,但還是說了一聲。
向汀雪擡起眼簾瞥向他,冷然道:“你剛纔說,這些照片是我死後,有人送過來的。我問你,這些照片是誰送過來的?”
這是源頭,要想查清事件,從這個關口入手,總是沒錯的。
劉勇卻不假思索地道:“王冰。”
“王冰?”向汀雪語氣疑惑。
劉勇點頭:“是,王冰,也就是你姐姐的胞弟,你同母異父的哥哥,甄子凌。”
“他怎麼會有這些照片?”不解的,向汀雪墨色的眼睛閃過一道凌厲的光,於甄子凌,她就有話要問,她本來也是打算過一段時間就去找甄子凌,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安排要提前了。
劉勇如實回答:“我問過他,他只說拿鈴雪集團來換,纔會說出真*相。”
想要鈴雪集團!哼!憑什麼?就憑這幾張照片,他還要不起!
向汀雪冷哼一聲,側首道:“他現在哪裡,給我聯繫他,我現在就要見到他。”
劉勇收攏照片:“他在醫院治療腦瘤,聽說擴散的比較厲害,頂多也就半年的活頭。”
正是因爲這樣,劉勇纔會迫不及待地讓向汀雪去處理,他怕甄子凌萬一死了,那這線索就徹底又斷了。甄皓霖有替母報仇的權力,風鈴也有享受法制保護的權力!
向汀雪沒有多耽誤,進臥室換了一身行動方便的牛仔服,便揣着手機和照片,與劉勇一起去了醫院。
腦科醫院,甄子凌,住院部1535號病房,向汀雪以妹妹的身份登記了探房資料。
向汀雪上去的時候,護士告訴她:“受腦瘤的擴散影響,病人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脾氣暴跳,出現幻覺,自言自語。他現在頭腦清醒的時間不多,你一會兒小心一點,不要太刺激他。”
點了點頭,向汀雪沒有多說,只答了一句:“我會盡量不激怒他!”
病房是單間,條件不錯,也很安靜,甄子凌背對着門,坐在窗邊發呆,向汀雪讓劉勇守在外面,她則反手關上門,還故意的用了幾分力氣。
門,合上的聲音,驚醒了甄子凌,他慢慢扭頭望來。
四面相接,齊齊怔住。
甄子凌變了,五年的時間已經把他催毀,他瘦骨嶙峋,頹廢的像一個老頭,弓着背,戴着眼鏡,烏黑的鬍子遍佈了整個下巴,連着兩鬢,邋遢。
他的眼神也很詭異,神經兮兮地,似有防備般,又似有說不盡的陌生。
然而,向汀雪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向汀雪,但是明顯的,甄子凌的反應遠比向汀雪要快,他很快就回神,還眨了一下眼睛,衝向汀雪怪怪地笑道:“這些天,爸爸、媽媽、向次航,還有官可心,他們天天都纏着我,我好不容易把他們送走了,向汀雪你又來了。”
向汀雪明白,這樣的甄子凌還是處於幻鏡之中,因爲他所說的那些人,都已經死去了,纏他,現實中怎麼可能!
邁出雪白的運動鞋,向汀雪不急不緩地靠近,銳利的眼眸緊緊地鎖住他:“甄子凌,你看看清楚,我是真的存在,我和他們不一樣。”
“哼嗯嗯嗯……”甄子凌像聽到一個大笑話,扭頭看向窗外,笑得後背起伏,低沉的笑聲也如從地下底傳來,陰森中還又帶着濃重的寒意:“有什麼不一樣,你和他們就是一樣,死的,都是死的……”
不喜歡這樣的他,完全沒了王冰當時的紳士風度,向汀雪沒有靠他太近,收住腳步停在離他尚有三米的地方,嘲諷:“也對,我死沒死,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甄子凌好似沒聽見,看着窗外,還在吃吃地笑。
向汀雪接着說:“甄子凌,我們雖然沒有生活在一起,但事實不能否認,我們的身上都流着一份共同的血,那就是媽媽的血,可是我沒想過,你會是我的哥哥。”
陰陽怪氣的笑聲嘎然止住,甄子凌低着頭,側斜着翻白的眼睛:“哥哥?哥哥是什麼東西?哥哥能吃嗎?
向汀雪!”
忽然間,向汀雪有種很難溝通的感覺,這明明就是雞同鴨講話嘛!
見向汀雪沉默,甄子凌卻推了推眼鏡,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至她面前,什麼也沒有說,只伸手碰了碰向汀雪的臉:“熱的?你怎麼會是熱的?我怎麼又能摸*到你?爲什麼我能摸*到你,卻摸不到他們呢?”
於他一個精神病人,一個垂死的男人,向汀雪沒有害怕,她的身手,她有自信,看着甄子凌幾近癡傻的樣子,她沒有同情,沒有憐憫。
因爲她心知肚明,瞭然一切:“他們都是你的幻覺,而我卻是真實存在。甄子凌,你聽仔細了。如果我告訴你,我真的沒有死的話,你是不是會很失望?不過我對你是真的很失望,沒有想到,當初我那麼信任你,你卻對我下毒,還害我差一點斃命。”
癡傻詭異的眼神,一點點沉墜,透出昔日那股精明狠毒的光,甄子凌側着頭,斜着眼,瞪着向汀雪沉聲問:“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你沒死!”
“死人會有溫度嗎?你剛纔不也是摸過了,不也知道我是熱的!”向汀雪雙臂環抱胸前,往後一退,靠到衣櫃上愜意地回答。
甄子凌氣得胸脯劇烈起伏,鼻腔中也噴出又沉又重的氣息,顯然的,他被氣到了,怒瞪着向汀雪的白眼,也在瞬間充滿了血絲,好似恨不能用血紅的眼把向汀雪焚燒烤焦。
一紅一白,一怒一靜,兩人就那麼站着,誰也不避開誰的視線。
到底甄子凌還是弱了一點,幾分鐘之後,他先收回神經質的視線,轉身朝病房門走去,聲音抓狂而又激動:“這裡好熱,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出去吹風,吹涼風……”
向汀雪挑起一側柳眉,大步跟上,她的事情還沒有問清楚時,甄子凌不可以出事。
可是甄子凌一出病房,護士就盯上了他,他不喜歡護士,更討厭劉勇,他發瘋似的,把護士和劉勇全部推進了他的病房,然後抓起向汀雪的胳膊就朝電梯口走去。
護士慌張的要叫保安,劉勇也衝出了病房,可向汀雪卻淡定自若地朝他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他們都不要插手,因爲她覺得,甄子凌有話要對她說。
一路緊抓着胳膊,向汀雪被情緒激動的甄子凌,帶到了住院部的頂樓天台,天台的四周沒有攔杆,只有一排矮矮的路沿石,甄子凌把她扯到邊緣,還有意踩上路沿石。
住院部總共有二十層高,踩在路沿石上,萬一不小心摔下去,那就是沒有懸念的粉身碎骨,向汀雪使了一把力,把甄子凌拉了回來,讓他止步於路沿口的後方。
甄子凌也不堅持,只喘着粗氣,憋着惱怒的紅色面龐,低吼着反問:“你怎麼知道是我放的毒?你又怎麼會沒有死?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天空陰沉,找不到陽光,向汀雪迎着風看着前方的高樓,語氣冷森道:“我認識炮彈,是在她和甄皓霖結婚之後,換句話說,我和炮彈不會有共同的敵人,也不會有共同的朋友。”
“可是我和炮彈中的毒,卻是一模一樣,但能讓炮彈中毒,又能讓我中毒的地方,只有鈴雪集團,也就是說給我們投毒的人,就是公司的人。”
“我不知道炮彈身上是一股怎樣的臭味,但於我的病房中,我清清楚楚地聞到了一股臭氣,這種臭味我曾經聞過,就在甄皓霖的辦公室,那盆叫滴水觀音的盆景。”
“你應該還記得,那盆盆景也是從內部開始腐爛的,臭氣熏天。可爲什麼會腐爛呢,甄皓霖說,那天你給他泡的咖啡,他嫌氣味太甜,於是全部倒進了滴水觀音中。”
“那一天,你幫我泡了兩杯咖啡,一杯炮彈喝了,她中了毒。一杯滴水觀音喝了,它死得千奇百怪。甄子凌,這樣一推,我就不難推出,我中的毒,就是你下的!”
臨危時,病房的哀求,向汀雪除了想要甄皓霖陪她渡過最後一關,她也是想和甄皓霖說出這一番話,想提醒甄皓霖,以後防着甄子凌,莫要讓這種小人得了先機。
“我差一點要死,因爲你下的毒很厲害,甄皓霖也找不到解藥。但是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兒子,我兒子有一個無所不能的軍師,是她救了我。甄子凌,我活着回來了,但你是我哥哥,看在媽媽的面上,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真*相。”
說完,向汀雪從兜裡拿出照片,遞給了甄子凌的面前。
甄子凌接過照片,一張張看過,看着看着,他臉上嘶吼的怒,忽的化成了張狂變*態的笑:“你們這一羣騙子,無情的騙子,死有餘辜的騙子。對,毒是我下的,人是我殺的,一個風鈴算什麼,媽媽、爸爸、官可心、向次航,他們也全是我殺的。如果不是你救了小梵,小梵也應該死在我的手上。怎麼樣,這些人全是我殺的,怎麼樣,怎麼樣!!!”
啊???
天啊,向汀雪被雷了,雷了一個外嫩裡焦,她的美*目吃驚的瞪得碩大,身形不穩,如果不是甄子凌緊緊地抓着她的胳膊,她一定會一屁*股跌到地上。
怎麼可能啊!
甄子凌殺的人,不止炮彈,不止風鈴,還有甄廣源,官可心,還有……
媽媽和爸爸!
天啊!
怎麼會這樣?
甄子凌,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呀,你怎麼下得了手,你的動機又是什麼?
甄子凌狂暴了,他一把揚飛手中的照片,眼中全是危險的嗜血光芒:“騙子,你們就是一羣騙子。憑什麼,憑什麼我和小梵同時生下來,她就能活得自在,而我就要受這麼多罪,不公平,不公平。”
兩個胚胎同時發育,他變成這樣,怎麼可以怪小梵,向汀雪一臉肅殺!
“我的媽媽不心心念念地掛着我,卻去寵愛甄皓霖那該死的雜種,那些都是我的,憑什麼都讓甄皓霖享受了。這是什麼媽媽,她就是一個賤女人,她不但拋棄了我,還拋棄了爸爸,她搞上了野男人,她就必須死。”
“啪”一個耳光重重煽在甄子凌的臉上,他這個變*態的殺人兇手,沒有資格罵媽媽,更沒有資格詆譭她的爸爸。
甄子凌卻絲毫沒受影響,掛着嘴角的血,接着猙獰地嘶叫:“爸爸太善良,什麼都相信那個賤女人的話,我就不信。不錯,是我派的人,在汽車上做的手腳,是我要殺死小梵和那個遺棄我的賤女人。這兩個女人必須死,她
們活着,我就咯心地疼。”
真*相原來如此,向汀雪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噴薄欲出的殺氣。
“可是她們命大沒有死,但她們能騙住爸爸,卻騙不了我。我花了很多錢僱傭殺手,可是暗殺向次航沒有成功,他只受了一點輕傷。他們能逃過一劫兩劫,他們還能逃過第三劫嗎?我用同樣的方法制造了車禍,把這一對狗男女送上了天。”
“小梵自以爲聰明,自以爲可以查出真*相。我也不吵她,我讓她查,僅一塊磚頭而已,我就把她搞定。”
媽的!
向汀雪怒了,她吃了那麼多的苦,查了十幾年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可以,她真的不介意給甄子凌吃上一槍,這個薄情的變*態殺人犯。
她怒了,甄子凌更怒,怒不可遏,怒火沖天:“殺了這一羣拋棄又欺騙我的人,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剩下的就甄皓霖他們母子倆。美國他們躲得住嗎,甄皓霖的槍傷也是我派人乾的,他要死的時候,我強*奸了風鈴,然後爽歪歪後,我就殺了她。你不知道,看到那一地鮮血和內臟,我的心有多麼的澎湃激動啊!我親吻了它們,我把它們抱在懷裡,我的敵人,終於全死了……”
忽的,甄子凌的語音一轉,狂暴的語氣中又充斥着滿腔的恨:“可是你,都是你,是你破壞了這一切,那賤人竟然瞞着我暗藏了你這個禍害。沒有你,小梵不可能活到今天。如果沒有你,甄皓霖也不會有今天。沒有你,這個真*相誰都不會知道。”
向汀雪氣得渾身瑟瑟發抖,咬牙強忍,纔沒有對甄子凌動手,等他說完,等他全部說完:“你恨我們,那炮彈、甄廣源和官可心呢?你爲什麼連他們也要殺?”
甄子凌抓着向汀雪胳膊的手,徒然又加大了幾分力氣:“官可心的孩子,是我的,炮彈卻一腳把他殺死,這個仇,我必須報。兩杯咖啡,是送炮彈和甄皓霖上路的,可是甄皓霖卻不喝,這個錯,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所以你必須承擔後果。”
“官可心懷過我的孩子,有功勞,我也本來不想殺她,可是她天天來逼我,逼我要股份,逼我要錢,我恨透她了。還有那個該死的老傢伙,他也來逼我,逼我拿出解藥幫你解毒。”
“憑什麼呀?我憑什麼聽他們的,必須死,死了一了百了,乾乾淨淨,就再也沒有人來煩我了!我把他們騙到了一起,給他們下了藥,他們很H,死的時候,嘴角還掛着滿足的笑。向汀雪,你知不知道,他們這樣死,和炮彈,和風鈴,和你爸媽相比,真的是死得很幸福,很甜……”
“你這樣變*態,你這個殺人狂,在你心裡難道就沒有黑白事非,難道就沒有一點親情可言嗎?”向汀雪怒急了,也恨急了,她使出渾身的力氣重重一甩手。
甄子凌沒有想到她的力氣會這麼大,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發狂,他的手被猛的甩脫,腳下也當即不穩,他往後退去,僅一退,他就退到了邊緣,與路沿石相碰撞。
碰撞的那瞬間,他重心後仰,整個人也往後空翻去。
向汀雪不是想救他,只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她的手被甄子凌抓*住,同時她也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拉下了天台。
“雪兒……”
翻空墜落的時候,向汀雪聽到了甄皓霖的聲音,她急中生智,鎮定自若,伸出右手緊緊地扒住了路沿石。
兩人沒有下墜,甄子凌吊在她的左臂上,吊得她生疼,而又沉重……
一隻手,向汀雪堅持不了多久,但甄皓霖的聲音,不是向汀雪的幻聽,而是真的存在。
甄皓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天台邊緣,並一把抓*住了向汀雪的胳膊。
“雪兒,撐住,把他甩了……”
“阿霖,你怎麼在這裡?”向汀雪甩不掉甄子凌,因爲甄子凌雙手緊緊地抱着她的胳膊,有種脫臼的疼痛感朝她涌來。
甄皓霖怎麼會在這裡?
因爲甄皓霖給劉勇打電話,問向汀雪的午餐情況,劉勇說着說着,就說漏了嘴,就說出了向汀雪在醫院的位置。
甄皓霖怕向汀雪出事,趕到了醫院,也偷偷的躲在樓梯口,聽到了所有的真*相。
和甄子凌一樣,甄皓霖也沒有想到,向汀雪會突然甩手,更沒有想到,向汀雪會去救他。
甄皓霖緊緊地抓*住向汀雪的胳膊往上扯,劉勇也轉身飛速下樓,他去車上找來一根很粗的繩子,一頭綁在天台的鐵桿上,一頭朝向汀雪的方向垂去。
萬一向汀雪撐不住,以她的身手,這根繩子可以讓她轉危爲安。
可是甄子凌卻無畏於生死,他手上的力氣在慢慢消失,他也不害怕,只擡着頭,看着目光焦躁而又楚楚的甄皓霖,詭異地笑道:“甄皓霖,你不該活着,你霸佔了我的所有,你早就該死了。老傢伙把公司給了你,卻又沒本事收回來,他讓我來做,我能怎麼做?甄皓霖,我鬥不過你,但我扯住向汀雪,你還能一個人活着嗎?我們一起死吧,和向汀雪一起死,你不是愛她嗎?能和她死在一起,你也會很幸福的,甄皓霖,鬆手吧,下來……”
擦!
變*態!
向汀雪再也不想忍了,一個滿手血腥的人,他早就失去了生存的權利。
沉沉地閉上眼睛,緊緊地咬住腮幫,向汀雪猛的往上抽回左手。
甄子凌手上的力道本就不足,向汀雪這一抽,他立即失去了牽制,身體呼呼的下墜。
失了重量的向汀雪,被甄皓霖拉上了天台,兩人誰也不去看摔落的甄子凌,誰也不去聽下方傳來的各種驚叫聲,他們只緊緊地抱在一起,任由眼淚肆意暢流。
媽媽!爸爸!安息吧!
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仇,所有的恨,在今天真*相大白時,終於全部結束了,惡人,他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可是甄皓霖還是很害怕,害怕剛纔的失手,他緊緊地抱着向汀雪,悲從心生:“雪兒,你答應過我的,要順從的什麼都聽我的。你怎麼可以又一個人來冒險……”
“阿霖,一切都結束了,再也沒有風險可以冒了,我們從此後,可以安心地生活,可以無憂地生活了。阿霖,你看……”向汀雪輕輕地推開甄皓霖,伸手指向天空。
陰沉多日的天空,此刻終於放晴了,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迸射出來,普照大地,明亮,熱情,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