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汀雪要瘋了,要氣瘋了!
喵喵的!
甄皓霖,你到底想幹什麼?到底想壟斷什麼?
你到底要有多霸道,又到底要有多麼的不可理喻?
她不是他的私有財產,不是,不是,不是……
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竟然不是,他憑什麼,操控她的自由?
憑什麼,破壞她的計劃和安排?
談家的談怡雪,不管是個怎樣的女人,她都必須過去看一看,不爲別的,只爲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停車停車……”
身後的別墅越來越遠,談雲嘯也全部隱沒在夜色中,向汀雪又急又惱,瘋狂地拍打着汽車,怒吼着:“甄皓霖,我讓你停車,停車……”
甄皓霖的牙關咬得特別的緊,精緻的五官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駭人戾氣,他沒有停車,右腳反而重重踩下油門,將油門踩到最深處。
回去,再收拾她,讓她猖狂,讓她叫囂,讓她不恪守婦道!
跑車如離弦的箭,飛馳地越發瘋狂,身後的別墅也在眨眼之間,徹底地藏於夜色之中了。
向汀雪再也忍無可忍,失控且怒氣沖天地擡起一腳,狠狠地踹在甄皓霖的右腿上:“甄皓霖,你到底想發什麼瘋,爲什麼你說的話,從來都做不到呢?你說過,我有自由,你說過,我可以和談雲嘯來往……”
“沒錯,這些話我是說過,但我也說過,你不準讓自己受傷,不準關機,不準不接我的電話!”右腿上,印着一個灰色的鞋印,甄皓霖看都沒看一眼,但他低沉卻冷得令人打顫的聲音,絕對地壓過了向汀雪的咆哮音。
她受傷了!她不接他電話了!她也關機了!
好吧,凡是甄皓霖所要求的、所在意的,她今天全部觸及了。
可是甄皓霖,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她剛纔已經全部如實地做了彙報。
而且他也已經知道,現在的她是絕對的安全。
安全!
他提出種種條件,要的不就是想知道她的安全嗎?
現在,他知道了她的安全,又想來控制更多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甄皓霖這種人。
向汀雪不打算退讓,也絕對不退讓,因爲這是人權的堅持,這是尊嚴的底線。
自由,她必須有!自由,她必須守護!
她怒不可遏地抓起一個車飾品,朝甄皓霖丟過去。甄皓霖側頭輕輕一避,飾品砸到了車窗上,車窗無傷。
向汀雪怒喝:“我是莫名其妙地受傷嗎?我剛纔一個電話也沒有接你的嗎?我爲什麼關機,你比誰都清楚。甄皓霖,你不要胡攪蠻纏,蠻不講理……”
踹他,還敢打他,甄皓霖真是把她慣寵到天上了,向汀雪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對他動手的女人:“我胡攪蠻纏?我蠻不講理?向汀雪,你可以再潑婦一點!”
她潑婦!
好,她就再潑婦一點!
向汀雪失態了,也真是被氣到了深處,她抓起東西就往甄皓霖身上丟,管它什麼飾品,報紙,車墊,能抽動的,能丟的,她全部一股腦丟了過去。
甄皓霖左閃右躲,還是被一個憤怒的小鳥咬上了右臉。
怒了,戾氣遍體。
扶着方向盤的雙手更是緊緊握住,指節泛白,手背青筋暴起,磁性的聲音,冷冽中夾雜
着噴薄的怒火:“好,很好!向汀雪,我讓你回來,你無動於衷。我不讓你和談雲嘯回家,你卻能氣成這樣。到底,你還是愛他更多一點。”
“甄家的男人,疑心病最重,想以前,但凡和姑姑有接觸的男人,甄老都認爲是與姑姑有染的野男人!”
談雲嘯的聲音從遠處傳到了向汀雪的耳邊。
基因遺傳,真的很可怕。
甄皓霖竟然也懷疑她,竟然對她沒有一點信心,她的人品呢,她的作風呢,她爲他付出的一切呢?
難道這一切,還不能說明她的心嗎?
滿目的失落,心也一點點往下沉,向汀雪安靜了下來,不再吵,不再叫,只不可思議地看着甄皓霖。
“向汀雪,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你叫呀!你喊呀!你打呀!”該死的,她竟然這樣看着他,這一刻,甄皓霖情願她叫她喊她打,那樣他還會覺得,是他錯了,是他錯覺誤會了。
可是她卻一下安靜下來,只睜着美麗的大眼睛看着他,一目冷淡陌生,一目漠然疏離。
該死的!
甄皓霖氣得咬牙切齒,重重一拍方向盤,放肆地怒吼:“你看着我做什麼,你說話呀!說你愛的不是談雲嘯,是我是我……”
她要的愛情,不是這種。
如果沒有信任,多深的愛情,多深的付出,都將是不堪一擊!
向汀雪眉梢染上了冰雪,眸光堅韌固執:“不,我誰也不愛,不愛你,也不愛談雲嘯。停車,我要回學校!”
誰也不愛!
這就是她的答案?
回學校!
休想!
熊熊的小宇宙在燃燒,心臟也氣得泛起一陣陣抽疼,甄皓霖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緊緊地抓住胸口的衣服,腳下車速未減。
脣,緊抿着,失了紅色,泛出蒼白,他努力壓制隱忍的痛苦,向汀雪全部看見了。
可是她卻狠心地一瞟而過,沒有理睬,更沒有示弱與安撫。
不是沒有擔憂,不是沒有心疼,只是這條底線一破,她將徹底地失去自我。
向汀雪狠狠地拽緊拳頭忍着,把臉扭向一邊,看着窗外。
窗外,燈光流竄,樹影婆娑,今晚的夜,好似格外的黑。
一車沉默,裹着一身戾氣的兩人,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但是一路的沉默,卻讓甄皓霖有了時間來反醒。
談雲嘯的話,向汀雪的爲人,事情的起因與結尾……一一從他的腦海滑了一遍。
是什麼讓他們吵到這一步,是誰逼着向汀雪說出“不愛”兩個字,是誰逼着向汀雪要離家重回學校?
甄皓霖心裡清楚,可是這全是他的錯嗎?
向汀雪也有錯,她明知道他在意,明知道他吃談雲嘯的醋,可是她一點也不爲他着想,白天兩人混一塊不算,晚上還要相約一起,還要回家見長輩。
做爲男人,甄皓霖原意接受向汀雪的道歉。
而且只要向汀雪一道歉,他立馬和解,絕對不再爲難向汀雪。
汽車開入了小區的停車場,甄皓霖等向汀雪的和解。
可是車一停穩,向汀雪就開門跳下了汽車,還頭也不回地直接走向電梯。
她還有理了!
甄皓霖又急了,忍着心臟傳來的疼痛,一身戾氣地跟在向汀雪的身後上了樓。
向汀雪開門進去,帶
着一團怒火又直奔客房走去。
客房?
她還想鬧分居不成!
死丫頭,你的脾氣還可以再大一點!
這件事情,他有錯,她也有錯!
何況,他都被氣得難受成這樣,她也不知道來哄哄他,存心就是不把他的生死記在心頭。
說不定,氣死了他,她……
未能一直往下深想,向汀雪推開了客房的門,甄皓霖急了,脫口叫道:“雪兒……”
向汀雪頓住身形,背對着他,壓抑的聲音透出冰冷的疏離:“你不要叫我雪兒,我不是你的雪兒。甄皓霖,從現在開始,我住在這裡,我聽你的命令,這都不再是爲了你,只爲了米麗。記住,只爲了米麗!”
心,撕裂般的痛,眼淚在眼眶打轉,向汀雪心痛,也知道甄皓霖會痛,可是必須的。
因爲要痛就痛一次,痛一次就夠了。
她走進房間,把門鎖死,還插上了門栓。
這樣的雙重保險下,甄皓霖就是有鑰匙,也進不了這間房間。
她跌坐在牀邊,一身疲倦地給劉勇打了一個電話:“我們吵架了,你快點過來,他心臟病好像犯了。記住,你要是敢說是我給你打的電話,你的左膀右臂,你就隨意挑一個留着。”
好吧!甄太太很霸氣,劉勇自知是蝦皮,不敢得罪。
然而,甄皓霖卻是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眼睛什麼也看不見,滿目都是那扇緊閉的硃紅色的房門。
向汀雪的話,好狠好狠,一句話,沒有一個髒字,沒有狠字,卻把他一個刺得遍體鱗傷。
只爲米麗,不再爲他,徹底地把他拒之門外,無情而又絕裂。
心臟好疼,腳步沉重,他走到客房的門前。
幾次張口想喊雪兒,幾次想伸手敲門,幾次想擡腿踹門硬闖進去,可是他都放棄了。
再鬧,只能越鬧越僵!
靜一靜,大家都靜一靜!
甄皓霖靠着牆,滑坐在地上,抱住雙膝,一身的頹廢與無助。
心臟,疼,無語言說的疼,一陣陣攻擊着他。
心裡又滿滿地全是她,越疼,越是想她!
媽媽!
我是不是錯了,我愛她,深深地愛着,害怕失去,一點點失去的風險,我都無力承擔。
媽媽!
我該怎麼辦?
門鈴驚人的響起,打破了屋內的死寂,向汀雪躺在牀上,豎起耳朵偷聽。
是劉勇的聲音。
安了,劉勇來了,他就不會有事了。
睡覺吧,向汀雪,養足了精力,明天的戰役,會比今天更難熬。
剛剛躺下,向汀雪的手機又響了,是談雲嘯的電話。
談雲嘯很擔心她的處境。
她苦笑:“沒事,我能處理好的!”
“小雪……”
向汀雪知道他要說什麼,果斷拒絕:“甄皓霖不是甄老,他不會走上甄老的老路。今晚,他是失控了,但我相信他,他會改變的。談大公子,現在已經很晚了,勸我離他的話,可不可以留在明天見面的時候再講?”
談雲嘯的聲音溫柔中透出酸澀:“你就是我姑姑的小翻版,你越這樣,我越不能安心。”
“安了。”向汀雪真的累了,閉上眼睛,緩緩說:“記得替我向爺爺道聲歉,我會再抽空去看他老人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