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紅子和朱長子終於知道林離的名字了。
尷尬的是,他們是來替周師弟找林離報仇的,偏偏他們得了林離的幫助纔沒有淪落到露宿街頭的處境。
無爲觀的人還做不出忘恩負義的事,最糾結的是,認識林離兩天,他們大約也知道林離似乎不像是周師弟說的那種欺負人的壞人。
到底林離和周師弟之間發生過什麼,硃紅子和朱長子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不過,見識了林離的爲人,對周師弟的描述無疑產生了相當的懷疑。
左右爲難的他們,只好向林離告辭。林離倒沒有太挽留,知道他們身無分文,資助了他們一筆錢。
硃紅子和朱長子走的時候,握着這疊錢,臉色是紅又青。朱長子這初出茅廬的小師弟忍不住叫道:“大師兄,林離肯定不是周師兄說的那種人,我們還是回去吧。也不曉得觀裡發生什麼事了,連續幾天都聯繫不上。”
硃紅子老臉一紅,義正詞嚴道:“師弟,我知道林離是好人。可咱們無爲觀的顏面不能不要,這場子還是要從他身上找回來。”
朱長子不滿的毅然轉身:“大師兄,明知他是好人,還要找他麻煩,我做不到,就算師父也做不到。”
“你別急。”硃紅子很有大師兄的威嚴,卻流露一個壞笑:“我們得了他的幫助,絕不能親自出手,還是通知觀裡,等他們派人來教訓林離一頓,再和周師弟對質。”
“到時,又找回了面子,又能教訓周師弟,我們又不必出手,還可以居中斡旋,兩全齊美。”硃紅子咳嗽一聲,立刻收斂了那絲壞笑,極有威嚴:“反正我們還要在這裡留幾天爲汪家鬼魂的事善後。”
這對無爲觀的師兄弟跑去旅館住下,然後再繼續撥打電話。
本來沒抱什麼希望,這一次,電話卻出人意料的通了。
接電話的是無爲觀的嫡傳二弟子朱心子,硃紅子還沒來得及問到底觀裡怎麼了,一貫性情急噪的朱心子就大聲嚷嚷:“大師兄,你和三師弟跑哪兒去了,怎麼都聯繫不到你們,我們還以爲你們出了什麼事呢,急死人了。這幾天正在召開觀門大聚,有很大的事發生呢。”
“觀門大聚!”硃紅子大吃一驚,這除非是大事,否則很少會召開呢。
朱心子是一個急性子,噼裡啪啦的一通話,硃紅子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
儘管朱心子說得不清不楚,硃紅子整理了一下,還是大致得出他說的是什麼。
好象是無爲觀的祖師爺前些天突然顯聖——都好多年沒顯靈了,突然來這麼一下子,倒是把無爲觀上上下下給嚇了一大跳。
然後開山祖師爺向觀主交代了一些事,據說是祖師爺的孫子轉世下凡,讓無爲觀趕緊派人把這位祖師爺的孫子找到,然後聽命行事。
硃紅子都覺得這件事很滑稽很荒誕,儘管無爲觀一樣是修道,其實沒人真的相信祖師爺向宗門典籍裡所說的那樣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更沒人相信有神仙之類,甚至不相信修道修到一定程度真能跟半仙似的——反正修煉到這種地步的人,無爲觀的記錄中除了祖師爺,就沒有別人做到過。
從這麼一顯聖聽起來,就好象祖師爺是天庭神仙似的,還弄什麼下凡這兩個字眼。難怪硃紅子覺得啼笑皆非,深以爲太荒誕了。
不論是真是假,反正祖師爺顯靈,他們這些徒子徒孫也只有照辦。
說起來,祖師爺的孫子,光輩分都比他們高了太多。硃紅子有點好笑的想,如果真有其事,那他們豈不是平白的又多了一個論輩分不曉得高了多少的師祖。
就是爲了祖師爺顯聖交代的大事,觀主才難得一見的召開了觀門大聚,把大夥都召集了,交代任務找人。難怪硃紅子他們死活打不通電話,就無爲觀那個疙瘩位置,基本是沒什麼電話信號的。
硃紅子有點嘖嘖稱奇,無爲觀有多少年都沒有大規模的全觀人手一起活動了,這次就衝着祖師爺顯聖,全觀上上下下兩代弟子全都被派出去了。
朱心子很快就把消息傳回來,說是師叔將親自帶周師弟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北海替他們處理林離的事。
林離自然不知道硃紅子和朱長子告辭的原因,張小飛不在,他立時就忙得不可開交。
需要忙碌的事實在太多了,他先是聽醫院的消息,說是汪新揚在他走後,就變得瘋癲起來,老是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話。
再來就是“十一羅漢”眼熱雲肇集團的產業。原本說好是一起出手,結果出手還沒到一半,羅雲肇就認輸了。擺到“十一羅漢”眼前的,就是一個資產超過三十億的大集團,換着誰都想多撈好處。
可單憑他們十一個人互相的爭執,當然是各不相讓,誰都沒法令對方答應利益分配方案。
說不得,你推我我推你,最終這利益分配還是被推到了林離身上。
還有就是李鎮遠,沒能坐上市長寶座,通過李鎮山轉達了隱隱的不滿。
嗯,還有張星君,替芊芊報仇後,又沒打雷閃電,他好象一下子沒了目標,每天揣幾包劣質香菸,就跑到電玩中心去打電動。
方小青和薛蘭思還是互相敵視,原本兩女都流露要和林離過聖誕的意思。因爲芊芊的去世而沒能過成,結果兩女都一致的瞄準了元旦節。
林離爲此感到無比的糾結和痛苦,一下子好象就多了很多很多事等待他的處理。
回想起來,他愈發的無語。
半個月前,他還悠閒的在書店上班呢。怎麼才半個月,什麼都變了。
這幾天爲了和汪家的戰爭,他不曉得給了多少等待履行的承諾。有呂老那兒的承諾,還有李鎮遠那兒的,自然也少不了“十一羅漢”的。
林離忽然有些想念小蘇蘇,和直率另類的小蘇蘇在一起,纔有無憂的快樂呀。
從沒置身這麼多事當中的他,很是有些糾結,感到疲憊不堪,索性躺下了休息。
這麼一躺下休息了半會,他頓感到頭昏眼花,渾身又冷又熱,竟是感冒和發燒一道來了。
以林離如今的身體素質,按理說不容易生病的。
這得從幾天前芊芊去世的那晚說起,那晚大夥都在溼寒冷風中吹足六小時,又爲了對付汪家多次轉移氣運,透支了不少精神。內外交迫之下,身體本來是吃不消的,那晚就該躺下的。
可那晚雷電交加前,一股特殊的能量使得他重振精神——其實就是勾陳在暗中拉了他這麼一把。
有那股能量,倒是撐了這麼幾天。那其實等於是把病情給壓後,到了今天閒下來,終於還是爆發了。
要從超自然角度來說,林離的病其實也是這幾天連續被動的使了奪來的氣運自我保護,因而帶來的副作用。好在不是賭博,所以副作用不是太強烈。
他這一病,方小青和薛蘭思頓時就慌了。
薛蘭思有心和情敵鬥爭一番,奈何她的假期滿了,得工作了,只好眼睜睜看着方小青奪走了這次照顧林離的機會。
薛蘭思忿忿的走了,方小青卻不是表面上這麼的開心。
林離感冒和發燒一塊兒來,躺在牀上亂說胡話,一會兒喊媽媽,一會兒喊爸爸,一會兒又喊着一個模糊的女孩名字。
其實,林離是一個多少有點兒戀家的小年輕呢。
最令方小青又氣又急的是,林離還喊了她和薛蘭思的名字。
好在林離的病來得兇猛,去得也還算快,主要就是過程裡比較痛苦一些。
等林離悠悠從各種怪異的噩夢中醒過來,首先看見的是一臉憔悴的方小青趴在牀邊。他心底忽而流過一道暖流,心絃被微妙的撥動,指尖溫柔的在她的臉上滑過。
這卻意外的將方小青給驚醒了,可見她即使在沉睡中亦是多麼的敏感。睜開惺忪眼睛,伸了個懶腰,不如薛蘭思那般豐碩,配合體態卻極適中的雙乳高高聳起,將林離的視線給徹底吸引過去。
發現林離醒過來,她啊的輕叫一聲,臉紅撲撲的捂住胸口,流露嬌羞:“你看什麼呢。”
林離撓撓頭,有點口誤:“我什麼都沒看到。”
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口誤,方小青憤怒了,羞惱之色加上雜亂的髮絲,自有幾分別樣的嫵媚。
林離不由砰然心動,一時情不自禁的動情,仰起身拽住她的滑嫩小手,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親吻了她的眼睛。
方小青啊了一聲,臉迅速漲紅得幾欲浸血,連那脣兒都似乎變得光彩煥發,渾身竟是酥軟在林離的懷中。
林離的心酥脆,凝視着她那極是明亮的眼睛,像水兒在裡面盪漾似的,語出至誠的輕輕呼喚:“小青,小青。”
“嗯。”方小青羞澀難當,想要直視林離目光,又羞澀的閃閃避避,將那小兒女般的嬌羞心思徹底表露。
“我,我!”林離這個雛兒,心砰砰跳動,又有些怯意,口乾舌燥:“我想親你。”
方小青又羞又惱,哪有這樣笨的人,還興問的。
見林離呆瓜一般,她嬌羞得心兒激烈跳動,卻是緩緩閉上眼睛。
就算林離再笨瓜,也知道了,狂喜難當的噘嘴送過去,動作倒是滑稽。
脣瓣輕微的觸在一塊兒,二人渾身微顫,就跟過電似的,渾身都有那酥麻感。
哪怕只是輕輕的一觸,都有那麼甜蜜入心扉的滋味。
這就是初吻嗎?
林離和方小青臉紅撲撲的互相深情凝望,林離膽壯了不少,正待想要繼續深入……
方小青忽的跳起來,嬌羞道:“不要,我還沒刷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