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軍人們對峙的,正是老鬼等一行人。
軍人是一分鐘前突然殺來的,往這裡邊一衝的時候,卻給老鬼等攔下來了。
看着老鬼等竟是毫無畏懼的攔截下這批軍人,小青的俏臉都慘白了。
連軍隊的人都動了,林離這次要對付的到底是什麼人呀,難道是傳說中的太子黨。
小青滿頭大汗,薛蘭思輕聲安慰:“小青,別擔心,沒事的。”
爲首的軍人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大手一揮:“衝進去救人,別的不要管,誰敢阻擋我們,就動手。”
昆瞎子臉都綠了,對他這麼一個怕死的主來說,得罪軍隊大概比生不如死還慘吧。
白開心眼中滿滿全是兇狠,挽住袖子準備大打出手:“試試看,別以爲是軍人我就不敢打你們,逼急了,誰來我都殺。”
老布在一旁也給嚇住了,他作爲不明真相的羣衆,本來是無所事事的跟着一塊來。誰想着,居然看到了這麼個局面。
甭管是在什麼國家,凡事牽涉到軍隊,都不會簡單。
老布使勁的咽口水,他這位師父的膽子難道是鋼做的。
換做警察,有老外在,肯定得多點忌憚。可對軍人,好象沒多少分別。
老鬼嘿嘿冷笑,拎出兩個玩意衝這軍人亮了亮:“看清楚了,這是全國宗教協會理事,全國道教協會副會長,全國政協委員苟提子的證件。”
“裡邊的是他的師兄弟,正在和鑑天觀做宗教學術交流。”
無爲觀一直都是註冊的宗教道門,自然,苟提子這個代表無爲觀在外邊活動的人,多少有些名號掛着。
不過,話一說出來,小青等人都大爲吃驚。想不到小小的無爲觀,居然還有一個全國政協委員。
爲首的軍人傻眼了,苟提子身上的頭銜其實比這還多得多了,隨便拎一個都是這軍人招惹不起的。
不過,真正重要的,其實還是這三個。可惜,苟提子不是少數民族的宗教人士,不然哪怕再來大一點的軍人也未必敢怎麼樣。
這軍人顯然給詐唬住了,一時拿捏不好,猶豫了一下,撥了電話給派他來的人。問得清楚明白,這軍人臉色一板,硬着頭皮下令:“衝進去。”
老鬼狡詐的笑了,拍拍臉色慘白的小青:“老闆娘,沒事,你看好了。”
撥通呂老的號碼,老鬼壓低聲音道:“呂老爺子,軍方插手了。”
呂老掛了電話,默不作聲半會。
忽然泛起一絲兇悍的笑意,撥通了一個號碼,粗嗓門跟咆哮似的:“小古,你奶奶的,是誰派兵去鑑天觀了,是不是你。”
“都他孃的把自個的兵看好了,簡直就是胡來,誰給你們權力隨便派兵出去生事,那是政府的事,政府來管。”
電話那邊的小古其實都六十歲了,身爲京城軍區司令,直接給老爺子玩得崩潰,這老爺子發什麼飆呢。
簡直無語,老爺子爲了孫女派兵出去堵人家大門都有呢,這會儼然給老爺子忘了。
開國功臣裡邊還活着的本來就寥寥無幾了,戰績剽悍的呂老本身老部下就不少,又是僅有幾個活到這會的開國中將級功臣,對軍隊的影響力那絕對是沒得說。
呂老一通發飆下來,他口中的小古,京城軍區司令紅着眼睛罵罵咧咧的衝下邊怒吼:“誰他媽派兵去鑑天觀那邊了,都他孃的給我弄回來,一個不少的弄回來,呂老說了,一個兵都不許過去。”
京城軍區的最高司令長官一發飆,下邊的人頓作鳥獸散,嗷嗷叫着把灑出去的人喚回來。
呂老這麼一通電話過去,得意的笑了笑,衝剛剛放學回來的小米道:“小米,你看你爺爺我厲害吧,話說這小古。”
小米嘟住粉嫩的小嘴:“好了,爺爺最厲害了。”
呂老給打斷了炫耀的慾望,悻悻道:“這樣不成,萬一哪個兔崽子鐵了心,沒準能搞出事來。”
琢磨一會,他撥通了一個老部下的電話:“小魯,你少跟我羅嗦,趕緊去京鑑天那邊替上次那個林離撐撐腰,別給軍隊的人在那邊搗亂。怎麼,我老人家做事還要跟你交代理由呀,趕緊去,小兔崽子。”
呂老笑罵幾句,掛了電話,哼哼看着小米忙碌泡茶的身影,笑了:“那個臭小子,要不是爲了我家寶貝小米,才懶得管你呢。”
“爺爺,喝茶。”小米端了熱茶過來,眼巴巴的看着呂老。
呂老看她這麼殷勤,笑得眼睛都沒了:“小米呀,你又想要什麼。”
“纔不是呢,我就想孝敬爺爺。”小米不依了,可勁兒撒嬌,半會才低着頭輕聲說:“爺爺,我想去北海玩幾天呢,好不好。”
“要不,幫你轉學去北海吧。”呂老多半想罵一句靠字,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說氣話。
“嗯,不,我還是想多陪陪爺爺。”小米想了想,毫無心機的笑:“下個學期再轉學呢。”
呂老扶住腦門無語了,他這個寶貝孫女是不知不覺陷得深了。
呂老這通電話打過去,京鑑天門口形勢又是一變。
那爲首的軍人準備衝過去的時候,一通電話過來,將他罵得是狗血淋頭。
這爲首軍人坐蠟了,臉就跟染坊似的,一下子變化得豐富極了。
一邊是副師長,一邊是團長,他該怎麼辦。
看了看老鬼手裡邊抖了半天的玩意,他咬咬牙,權衡一番,還是決定退了。
至於副師長的命令,咱就只有對不起了。反正團長要他們回去,對面又是來頭這麼大的人,還是回去吧。
也虧得這些軍人溜了,不然等會魯少將來了,肯定得吃掛落。
等得這些軍人散去,這大院外邊爲之一空。
蔣西川鬆了一口氣,準備過去的光景,又見幾部警車哧溜殺來,上邊跳下來一羣警察,一臉殺氣騰騰的走過去,擺明了是準備硬闖。
“誰他媽敢阻擋我們進去,就銬了誰。”
蔣西川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暗怒不已。大步流星趕過去,呵斥道:“你們是京城那個分局的人,都給我退下,離開這兒。”
也不知這票警察是忒激動了,還是沒看清楚蔣西川的模樣,居然冷笑回了一句:“關你屁事,少他媽的多管閒事。”
說完,走過的一個警察還伸手一推,蔣西川趔趄了一下,已然是臉色鐵青了,壓抑住怒火沉聲喝道:“我命令你們立刻離開這裡。”
“你他媽的算哪個大蒜……”這警察有人煩了,回頭破口大罵。
這次終於看得真切明白,所有的髒話全都堵在喉嚨眼裡,心都死了一半,結結巴巴道:“蔣副部長!”
這一聲喊,令其他警察回頭過來,認了出來,臉全數刷的一下綠了。
蔣西川有心發作,卻不是時機,電話又響了,臉色陰沉的揮手:“走!”
他接了電話,臉色更是陰沉,又是來說這件事的。
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這件事不一定做得妥當,不一定是鐵了心。可見着京鑑天盤根錯節的勢力,甚至能令警察系統無視他的話,這就太觸目驚心了。
今天是他撞見了,如果他沒撞見呢。如果京鑑天想要整什麼人,是不是能直接就指使得動警察系統。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是駭然。
定了定神,臉色依舊有些難看,卻走過去琢磨。能令先前那幫軍人離開,再聯想上次林離在京城有呂老撐腰,他隱約以爲呂老就是林離的後臺——也算他的後臺,還納悶呢,呂家不是不搞派系嗎。
走得近了,纔看見老鬼手上拎的三件證書證件的東西,仔細一看,他心中大定!
全國政協委員,全國宗教協會理事,道教協會副會長。
這就是真的宗教事務了。這麼一來,他在事後的壓力反而會輕了許多。
他向衆人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章老來電,在電話那邊沉聲說:“什麼情況,有什麼進展。”
“京城警察內部有人不聽命令趕來強行衝擊,還有,之前軍隊也來人了。”蔣西川細細的將事大概一說。
章老沉吟片刻:“嗯,知道了。你留在那看看,做得不錯。”
蔣西川暗自喜悅。
沉住氣,好生的問了老鬼他們幾句。
老鬼這邊也不多作隱瞞,大抵都說了,就差直接跟蔣西川是來尋仇的。
蔣西川聽得冷汗直下,林離膽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肥,居然攜手一個不知名的道門跑來這邊尋仇。
而且還是在擺明很清楚京鑑天勢力的情況下,這對他來說,是一悲也是一喜。
悲的是,這麼一個插手,算是上了林離和其“後臺”的賊船上,被京鑑天的勢力敵視是再所難面。喜的是,林離敢打上門,說明林離和其“後臺”的勢力也絕計差不到哪兒去。
蔣西川是外圓內方,是有原則有能耐的那種人。可他又怎會不熱心仕途前程,能不觸犯自個的原則,又能有後臺有進步,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說原本蔣西川只是心裡邊勉強把自己算在林離這一邊,這會兒直接已是在心裡上親近了林離太多,徹底把自己當成和林離同一個派系的人了。
蔣西川卻有太多問題想問了。
問了一會,問到林離他們進去多久,怎麼還沒出來的當口。
忽然間,好似天和地都要垮掉似的,轟隆一聲劇烈的大地震盪。
蔣西川和小青等甚至險些摔倒,驚魂半天,臉色煞白:“地震?”
“不是!”老鬼感覺得到,震源是從宅子裡傳來的:“是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一僵,頓時大急:“進去看看到底怎麼了。”
這大地一震,當真是震動激烈無比,不說整個京城的人都感覺到,但起碼有小半個京城的人都聽到聲音,感到震動。
別說小青,其他人一樣心焦得很。
小青既然開口了,索性一塊兒殺將進去。
沿途到處都是呻吟哀嚎的傷員,蔣西川看得心裡發涼。
等走到目的地,往裡邊一看,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不可思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