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紀委關之誠親自出馬,把後臺很大的白副部長給帶走。
這絕然談不上秘密,幾乎以光速的方式就傳播在京城某些人的耳中。
有人儘管是高官,在這件事上仍舊是不明真相的羣衆,就是情緒不太穩定。
這些個不明就裡的靈通人士,還以爲白副部長給中紀委帶走,是因爲凌晨的槍擊案。“後臺”呂老在林離報復呢。
不知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好戲。
好呀,關之誠背後不是有個很橫的呂老嗎。這次,槍擊案是林離佔了上風,居然還興報復的。
看人家卓常委會怎麼復仇過來,怎麼跟呂老斗上一番。
要說,人在哪兒都從不缺那些個存心看戲的幸災樂禍者。可也有些人,是頗有些許的心驚肉跳——呂老撐林離撐到這份上呀,萬一是碰着自個呢。
加上三千億給林離吞掉不少的那檔子事,本來就有許多人不痛快。消息一傳開,京城裡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活躍起來,箭頭直指林離。
總歸就是一句話,爺不舒服,丫也別想快活。
這羣人是一通通的電話撥將出去。
中紀委第一時間彙報回去的時候,常委們和章老傻眼了。
該死的白副部長,該死的林離。
有沒有必要玩這麼大,有沒有必要玩這麼離譜。又是見一面,然後連微波爐爆炸,炸出證據這樣的邪門事。
不論是出自於自尊還是給卓常委面子,常委會都不想把白副部長拿下,而是休息就是最佳打算。
誰知,林離這傢伙居然溜達一趟,見了一面,又瞎折騰出這碼事。
中紀委好意思裝看不見那些一捆又一捆的人民幣嗎。
常委們痛苦了,糾結了。
坦率說,就衝林離的續命能耐,其實一個副部長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不好助長林離這種以民鬥官的“氣焰”呢。
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奈何這樣的事,發生了,誰都沒轍。
章老在心裡邊急促的嘆了幾口氣,不知是好笑還是無奈。本來這事悄悄解決,是一個很好的法子,非要往大了折騰,那說不準有多少官員敵視林離了。
你說,林離這小傢伙,怎麼就老是習慣性的瞎折騰,讓每件事都跳出框框呢。
事已至此,擺在眼前的事實。常委們和章老很是悲憤交集的替林離背了黑鍋,成,全當是捏着鼻子認了。
潘老還道卓常委要糾結一番,令人吃驚的是,卓常委居然是第一個果斷表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這件事,卻是有梅中源在後邊做主呢。
貝老婉嘆一聲:“我開始認爲,他不來京城,是好事一樁。”
來一次倒黴至少一個,要是常年駐在京城,估計滿城都是倒黴蛋了。
常委們深以爲然。
“姓白的,中紀委查清楚,就移交給高檢吧。”一號首長髮話了。
整件事,塵埃落定,註定有人是翻不了身。
國安王一飛把調查結果婉轉一提。
林離懵住:“你現在跟我說,我整錯人了,我報復錯了!”
林離欲哭無淚,這麼說,人家白副部長就是無辜的了。
要說無辜,那也不一定。人家只是還沒來得及實施罷了。
恰好就在這時,章老來電,把中紀委在白副部長家裡邊的發現一說。
林離的內疚感頓時消散了,媽逼,又一個貪官,死得其所。
末了,章老輕聲說:“你什麼時候有空,讓中津帶你過來,跟大夥照個面。”
林離想了想,嘆了口氣,這些個破事,真是沒轍。
朱長子有些肅然起敬,小師祖真的很勤奮的在忙碌呢。
凝望着病牀上的薛蘭思,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蒼白中又自有幾許的紅暈,肌膚就好似抹上了一層胭脂,美得這般驚心動魄。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知不知道,你隨時可能沒命呢。”
薛蘭思給扶起來一些,靠着牀,凝望着林離清澈的眼睛,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可能因爲我身體比較好,只要不打中要害,想死都很難吧。”
“可能因爲我和她是好朋友呢。”
可能這樣救小青一次,也許她會比較容易接受她的存在呢。
這念剛打了個轉悠,就給薛蘭思撲滅了。她又不是真的喜歡林離,只是爲了安全和修爲罷了。
切,林離就是一個喜歡幼女的大變態,又不帥又不高又陽光又不是性格很對味,她纔不會喜歡這傢伙呢。
那當然,當然不會喜歡他。反正橫看豎看,林離的缺點太多了,都數不完。
她薛蘭思隨手勾勾,就有無數的男人,根本沒必要喜歡這個全身缺點的傢伙。
林離摸摸她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失血過多,還是熬夜,居然皮膚有些乾燥了。
“蘭思,以後別犯傻了。”
給這隻手摸住,薛蘭思的心尖兒跟糖玻璃做的一般,那暖意竟自融卻了她的心尖。
她嫵媚的一笑:“那你以後就是不想要我救小青呢。”
“哪有的事。”林離颯然笑了:“我是男人,救人這種事,應該我來做的。你說對不對。”
“再說了,小青出事我會心疼,你出事,我一樣心會疼。”
那怕一絲絲的溫柔,也是這麼的動人。
聽着這句情話兒,薛蘭思的心兒跟打鼓似的激烈。渾然提不起氣力,渾身軟綿綿的,竟自有幾分滾燙和羞意:“誰要你心疼了,你還是去心疼你的小米呢。”
換做前幾天,林離肯定鬱悶。但這會兒,多半已習慣了給人這麼說了。很是無奈的縮手:“你,算了。跟你真沒話題。”
一時相對無語。
朱長子咳嗽一聲:“小師祖,你看,我們要不要把師兄他們也喊過來呢。”
林離琢磨一會,颯然笑:“不用了,估計我們在京城這也呆不了幾天。”
說了一會兒話,小青他們就匆匆趕來了,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
這次,仍然有警方和國安派人保護着——蔣西川和王一飛也怕林離再惹事生非。
很難得的,小青這次一點醋意都沒有。
和他們寒暄了幾句,林離又去隔壁看了一下郭純江,先謝了郭純江,才凝神道:“你和林小嬌還在一起?”
郭純江老臉泛紅,結巴半天。
“算了,隨便你們,反正我和林家沒什麼關係了。”林離搖搖頭:“好好將養着,這次算我欠你。”
“等你好了,想做什麼,我支持你。只要不是做壞事別害人就成。”
郭純江大喜過望。
看着他的喜色,林離忽然覺得自個沒準是做了件好事。
把這樣一個無賴傢伙照看着,也算有些法子約束這廝的行爲,也算是好事一樁。
想想當初和郭純江還有衝突和矛盾呢,誰想着竟然會變成今天這麼和睦相處的局面。
林離失笑,這麼說,化敵爲友也不全然是壞事。
拍拍他,林離走出病房,衝朱長子招招手,跟小青他們說了一句。
就直奔外邊。
上了車,朱長子發動汽車問道:“去哪?”
國安派來保護林離的人頜首:“京城西站。”
林離撥通了梅悅藍的電話:“藍藍,跟你爸說,我大約能救醒孫少希,願和三清觀化敵爲友。”
閒話幾句,一會後,就抵達了京城西站。
這位國安人員左顧右盼好一會,帶着林離和朱長子直奔左近的一間賓館。
“我們查到的那個人就住在這裡。”
“一直沒有發現他和外界有接觸,估計他可能是單獨行事。”
林離頜首,默不作聲。
甭管是不是嫁禍,既然背後那人敢派人過去危害到小青和許解的安全,他就一定要挖出來。
消滅掉潛在的威脅。
看了看四下的環境,這會兒還是上午,人已是多了起來。林離沉聲問:“什麼時候動手抓人。”
“隨時可以。”
林離眼中泛住一絲冷光:“那還等什麼。”
國安的人有點無奈,本來是想看看這人背後的主使者是誰。既然林離要求這麼急,那就索性動手吧。
這人撥通了王一飛的電話,頓了頓,才轉頭跟林離說:“三分鐘內動手。”
林離和朱長子索性退出賓館,在左近溜達,一邊轉悠一邊想事。
油然間,林離嘆了口氣:“要是昆瞎子和小飛哥在就好了。”
以前還不覺着,現在才發現,有智囊在身邊當真好多了。尤其是擅長玩陰謀詭計的昆瞎子,才最適合這局面。
細數仇家,林離一時也不好揣測,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認真說來,嫁禍白副部長,怎生看都沒有利益呀,撐死就是有這個一個替死鬼擋在前邊罷了。
從凌晨發生槍擊案,短短几小時,幕後主使者就能做出反應和安排,這必然是臨時起意。
臨時起意,還能這麼快的安排出一套相當周密的嫁禍圈套,對方在京城必定有耳目和一定的實力。
邊走邊想,忽然間,樓上傳來一聲玻璃碎響。
只見這窄巷的三樓,竟有一條人影破窗而出,衝着林離和朱長子的位置蹦下來。
樓上有人氣急敗壞的伸腦袋出來怒吼:“不許走。”
真二傻呢,這還不走呀。
這人躍下樓,呼呼風聲在耳邊,心中吃驚不已。怎麼警察查到這來了,計劃不是挺周密的嗎。
不過,無所謂了。
反正只要不給警察逮着就成,警察那點能耐,想逮着他,那也忒異想天開了。
然後,林離和朱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這黑影躍下來。
這人就地一滾卸力,一滾一起身,居然正好站在林離面前伸手可及的位置!
這人一看見這張臉孔,就冷汗直下:“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