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站在高處,凝望着在外邊盯着他們的特工和軍人,微微嘆了口氣。
難道真的逃不掉了。
清遠怔怔一會,轉回觀中,在大殿中沉思一會,敲響了召集鍾。
不一會工夫,全觀上上下下的弟子,全都聚集在大殿中。
清遠木然半晌,目光緩緩掃過這一百多位弟子。
聲音悠揚:“我已經算到,本觀有大危機。”
“是滅門大禍。”
修爲不高的弟子呆然,修爲高的弟子自有感應,陰沉着臉。
清遠痛苦的甩甩腦袋:“是林離,是因爲林離而起!”
“本觀向來和他無怨無仇,他卻無故要滅本觀滿門,此仇不可不報。”
有人在下邊冷笑不已,無怨無仇?這倒是有些好笑了,合轍他們以前做的那些,全然都是在放屁呀。
衆弟子譁然,七嘴八舌。
清遠伸手壓下雜聲,閉眼痛苦的流下兩道眼淚:“如果本觀能過得了這一劫,本觀與林離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又有某些人在心裡邊想不通,觀主這是瘋了還是怎麼着。
“身爲本觀觀主,自接任本觀以來,無功無過。愧對列祖列宗。”
“值此本觀生死存亡之緊要關頭,我必率領大家與本觀共存亡,共同對抗林離。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
大殿死寂一片,人人鴉雀無聲的看着觀主。
清遠驀的黯然下來:“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死了,大家莫忘了找林離報仇。”
深情而痛苦的看了一眼衆弟子,好象看在每一個人的心上。他毅然轉過臉去,眼中分明有些淚光:“散了吧。”
外圍弟子們默默的沉痛的散了,剩下松濤觀的核心弟子,互相吃驚的看了彼此一眼。
松濤觀和躍虎有些相似,外圍弟子們不曉得松濤觀做了什麼,可核心弟子卻是知道的。愈是知道,愈是對清遠的表現感到納悶。
一羣核心弟子納悶半會,連呼道:“師弟(師兄,師父),你這是?”
清遠背對着他們,抹去悲傷的眼淚,強作鎮定呵斥:“你們難道就沒有感應,本觀生死大劫,還不快去做準備。”
“不是。”幾個修爲高的想分辨,他們也感應到本觀有危險,但好象不是觀主說的滅門之禍:“真的是林離?”
“無端端的,他對付我們做什麼。”這麼說的,肯定不知道躍虎這層關係。
但有人知道,也納悶不已。刑龍已死,屍體已在法國那邊找到,擺明就是被林離和無爲觀所殺。可按理說,林離不太可能知道松濤觀做過什麼,除非刑龍招供了。
他們是死活沒想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們被特工和軍人看管起來,許進不許出。
再說,就是真的大敵當前,松濤觀上下也不是沒有一斗的力量。
“你們走吧。”清遠擺擺手,痛苦得蒼老了許多,身形佝僂了許多。
想了想,又點了一些人:“你們跟我來。”
清遠把這些人陸續喚進房間裡,一個一個的談。
等這些人陸續出來,立刻就有人上去問:“師父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說了一下躍虎那邊的事。”
“主要是說以後怎麼報仇。”
“哦,你們師父跟我說,讓我去京城一趟。”
等人都談完了,這些互相之間依照各自的交情,心情沉重的走了。
等衆人都走了,清遠沉重的走出來,隱隱預感到了兇險,貪婪的看着觀中每一處,他所熟悉的成長的每一個熟悉的所在。
在觀中走了一會,來了花園。
清遠怔怔的看着月光,忽然臉色微變,厲喝道:“誰,給我滾出來。”
一條人影從黑暗的角落中,宛如氣化物體變成實物一樣,默默的凸現出來,怪笑一聲:“清遠大師好修爲,不愧是三大道門之一的觀主。”
“不過,很可惜,今天你死定了。”
“如果你能在臨死前告訴我,十六年前,你到底爲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興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清遠冷冷看着他:“你做夢。”
那人怪笑:“那就只有送你去死了。”
轟的一聲悶炸聲響起,清遠身形一晃,竟是一道法力攔截下了從身後發來的法術!
這人驚訝了一下:“了不起,不是無爲觀的人還擋得下這一記,算你本事。”
豈止是本事,清遠的本領,竟是比外界所知道的,還要強大幾分。尤其是他的修爲,更是高得極是罕見,一樣的法術從他手裡施展出來,有充沛的法力,竟是威力格外的大。
在這麼兩人的夾擊下,清遠信手揮灑,竟是隻是一時略處下風。
天相欽本來論實戰就只比無爲觀差上一線,清遠竟能抵擋二人,可見其戰鬥力,竟是不輸硃紅子。
滿花園都是法術轟來轟去,這兩人是越來越吃驚,不光是法力高過他們,甚至連法器都層出不窮!
這般實力,哪怕是和無爲觀的苟遙子大幹一場,也不見得會輸。
話又說回來,有躍虎替他滿世界蒐集法器,那還真的比尋常人要多了太多。
不過,以一敵二,到底還是吃虧的。
尤其是實際不是敵二,而是敵三的時候。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從牆外一躥而來,一記狂暴無比的轟擊過來。
清遠饒是有法器護身,也給這一拳砸得腿都好懸折了。悶哼一聲,噴了大口鮮血就飛出去。
清遠駭然欲絕:“大妖,你們竟然豢養妖怪!”
這兩人哈哈大笑:“妖怪一樣是實力的一部分,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吧。”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十六年前,你到底爲什麼人做過什麼事。”
清遠冷冷看着他們,一臉寧死不屈的剛毅:“殺了我好了,何必廢話。”
“應你的要求。殺了他!”那人笑容一變成冷酷的無情,衝那妖怪一指。
這妖怪儼然旋風一樣撲將過去,清遠眼中一絲狡詐終是現出來,雙手一揮,一個強大的法器陡然出現!
啪的一聲炸出,這妖怪淒厲無比的慘呼一聲,轟的一下爆炸,竟是整個腦袋都給砸成肉泥了。
清遠拔腿就跑!
這兩人驚駭不已,狂追過去!
卻突然有一老一少斜剌剌的殺將出來,怒吼:“師弟(師父),我們來了!”
一邊跑來,一邊掐住法訣扔法術過去。
清遠狂喜不已,等得這兩人迎面會合過來,更是大喝:“你快走,這裡交給我們!”
就在清遠從二人中間跑過去的一轉瞬,兩人突然臉上浮現一絲殘忍和狡詐,擡手之間,兩把匕首捅入清遠的背中!
清遠慘呼一聲,一個跟斗翻在地上,狂怒不已:“你們!”
那兩個天相欽的走過來,淡淡的笑着:“清遠,你想不到你的師兄和徒弟會出賣你吧。”
師兄和徒弟堆笑看着憤怒的清遠,諂媚一笑:“師弟(師父),對不起,你十六年前到底做了什麼,連累本觀有滅門之禍。我們不想跟你一塊兒死。所以,就只有委屈你了。”
清遠雙眼赤紅,張口哇的一下噴出鮮血,戾呼:“你們兩個叛徒!”
這兩人嘿嘿直笑:“做叛徒才能活下來呢。”
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師伯(師侄),沒想到你也是這些大師的人。”
這兩人笑嘻嘻的又轉臉看向清遠,突然之間,兩人慘呼怒吼着跳開,各自看着捅進身體中的匕首:“師伯(師侄),你居然暗算我!”
“你卑鄙!看不出你會做出這種暗算小輩的事。”
“你無恥。平時對我這麼恭敬,居然暗算我。”
清遠痛快的仰天哈哈狂笑:“報應呀,報應呀。你們都是一般的卑鄙無恥!”
“能看見你們兩個叛徒的下場,我死都瞑目了。”
狂笑中,清遠狀似瘋狂的撲向兩個叛徒,使出法術,轟的一下互相變做了火人一樣燃燒起來!
清遠在火中瘋狂的大笑起來,笑聲竟是不絕。
就在天相欽和清遠大戰起來之前。
清葉一臉倉皇的跑去了好朋友的房間,他幾十年的好朋友清虎,正在痛苦的喝酒。是清虎珍藏了多年的好酒。
清虎茫然的看着牆:“我們完了?我們完了。”
“唉!”清葉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別這樣。大不了,我們逃出去就是了。”
清葉小意的陪他喝了一會酒,使勁灌他喝了一會。
看他醉得差不多了,清葉眼中兇光一閃,一道法術掐出來打出去!
忽然之間,清虎睜開眼一滾避開,一道法術反打回去。
清葉腹中絞痛,竟是痛得動彈不得。
一眨眼工夫,臉就青了。清葉又急又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師兄,饒我一命吧。我鬼迷心竅了,想當什麼觀主才這樣做,我支持你,只有你最適合做觀主。”
清虎狡詐陰笑:“好呀!”
隨手一揮,法術直接把清葉給轟殺了。
冷笑不已:“你死了,豈不是更好。你分管的妖怪,就全歸我了。”
就在這會,有人推門而入,嚇得癱軟在地:“師伯,你你你爲什麼要殺清葉師叔。”
清虎眼中閃機一笑,凜然道:“清葉背叛本觀,死有餘辜。你快把他拖出去,交給觀主處理。”
“哦。”這弟子傻呼呼的跑過去。
清虎的臉變得猙獰,掐好法訣準備打將過去!
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傻呼呼的弟子腋下藏着一個烏黑的槍口,連續噴出火焰,將清虎射殺當場。
這弟子陰笑不已:“師伯,你落伍了,法術沒有槍來得有效。”
“觀主我是不想做,不過,本觀幾百億的財富,總有我的一份吧。”
“誰讓你掌管了保險箱鑰匙,只有那個鑰匙,我才能把錢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