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楚在前面沉默着下樓,華雲深在後面跟着。“你回家都是去拿什麼東西?”
“沒什麼。拿幾件衣服,還有就是電腦,我還有一點工作沒有收尾。”張楚楚其實不大想回答華雲深,但是這剛出了單元門,就看到了譚月清。
這住的太近了,壞處也太大了。
此刻的譚月清穿着一身運動服,看起來額頭上還有一些汗漬。張楚楚的腦子轉了一下,這人不會是和華雲深早上一起晨練的吧?
張楚楚沒有猜錯,華雲深不過是去晨跑了這麼一下,就有遇到了譚月清。這事放在以前,稀鬆平常,華雲深頂多就是覺得譚月清在有點吵鬧。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昨天上午的爭吵,華雲深還記得呢。
“你去忙你的吧,我走啦。中午給你帶我媽做的好吃的。”張楚楚故作親暱的拍了拍華雲深的肩膀,然後無視譚月清趕緊走。
至於什麼好吃的,不好意思,張楚楚的廚藝也是遺傳自她媽,都不怎麼樣。
但是張楚楚走了還沒兩步呢,就又被華雲深拉進了懷中。“是咱媽,不是你媽,你什麼時候給改過來?”
張楚楚只覺得肩膀疼,她知道華雲深的身材好,渾身上下哪裡都硬邦邦的,但是就是因爲這樣,難道不應該對自己溫和一點嗎?這直接拉進懷中,看起來很霸總,其實撞得肩膀疼。
“是是是,你說的對,咱媽。雲深你放開我吧,晚了就堵車了。”張楚楚心說,這種場景放在言情小說裡,自己就是個炮灰女配,此刻應該是華雲深和譚月清兩個人眼神拉絲的時刻,最好再配上一些讓人十分傷感的背景音樂,這多虐觀衆啊!
而自己,多麼的無辜!哪怕是華雲深的身材很好,張楚楚也覺得自己無辜,又不能上手摸,算不得佔便宜,還被攪入到他們的情感糾葛中去。
華雲深沒有聽張楚楚的話,將人給放了。而是伸手攬過張楚楚的腰,在張楚楚那光亮的腦們上輕輕一吻。“我去送你。”話說的都像是能滴出水來。
張楚楚覺得華雲深被雷劈了,自己更是被雷劈了。
“不用,不用,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張楚楚想要掙脫,但是力氣不夠。原本被拉進懷裡攬腰張楚楚就已經覺得很怪異了。這又被親了一口,張楚楚更是覺得怪異。
譚月清生氣,但是又沒辦法發作,她知道,人家是夫妻,哪怕是當着自己的面來一個法式熱吻,自己都要拍聲叫好,誇一句人家夫妻感情好,可是譚月清知道自己沒這麼大度。
“看完了嗎?看完了就走吧。”這是華雲深對譚月清說的。譚月清聽完之後,轉身就走。
張楚楚只覺得這會的譚月清有些可憐,只希望譚月清能放下華雲深。但是這種感情事,對正值青春的女孩子來說,並非易事。
華雲深放開張楚楚,“我送你到小區門口。”
張楚楚跟在華雲深身後,想說什麼,但是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好。就這樣沉默着。
“你怎麼回去?”
“公交車,我查過了,有直達的線路。”
華雲深思忱,“你過得倒是節儉。”
“還好吧,就不會堵車,而且便宜,生活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節約出來的啊。”張楚楚心說,那是你沒遇到過親人住院,醫生直接開口說需要很多很多的手術費的時候,等那個時候你就知道節儉了。
不知道我什麼,華雲深聽到這話突然的嘴角上揚,他有些高興,彷彿這一刻,節儉平凡日子的人間煙火纔是最好的。
大路兩邊的巨大梧桐樹,上面的樹葉已經開始泛起了綠色,遮天蔽日,將早上的日光照的稀稀落落的,投在路上,投在身上。華雲深側過身子,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張楚楚,心裡感嘆一句,真好。
此刻的華雲深什麼都不用去想,關於他這幾年所有的一切都不用去想,他只需要將張楚楚送上公交車就可以了。
看着張楚楚坐着公交車走遠,華雲深在小區門口站了一會,抽了一顆煙,然後回去。
張楚楚只覺得剛剛的華雲深有點怪,但是又說不上哪裡怪。大概是這次的任務給內心留下了一點陰影,所以導致了這樣的奇怪感覺嗎?
一直到下了公交車,張楚楚都沒想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不過剛下了公交車,張楚楚就接到了陸樂周的電話。
那邊說話還帶着鼻音,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我要離家出走!不,我要離婚!”
這什麼東西?張楚楚發懵,印象中粥粥和她老公的感情很好啊,怎麼要離婚了啊?“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你家樓下呢,我要當面和你訴苦!”
“你今天不上班啊?”樓下?哪個樓下?張楚楚第一反應是華雲深家那個和軍事區一步之遙的樓下,然後又想,不是,是自己家樓下,就趕緊往家走。
“你這自由工作都工作傻了吧,今天週六。”陸樂周被張楚楚給氣笑了。
這確實是張楚楚傻了,今天是週六啊,自己早上還說了要趕緊走,免得堵車呢。“那你孩子呢?”
“我婆婆在呢,現在孩子晚上跟婆婆睡,也已經會喝奶粉了。”
現在說的這些都是瑣事,張楚楚恨不得都跑了起來,終於看到了在自己樓下涼亭坐着的陸樂周。
“你怎麼從外面進來的?”
“我的姐姐,你是忘了,我結婚了。我這是回家拿東西,正好碰上了。”張楚楚無奈,“你先給我說說,你和清哥爲什麼吵架啊?”
“你在這甜甜蜜蜜的,我和王清就是因爲你吵架的。”陸樂周還一邊說一邊掛斷了王清打來了電話。
張楚楚不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還不是因爲那個沈承安,之前的時候你說你和沈承安分手是因爲沈承安的爸媽看不上你。王清就給沈承安那邊打了電話想要問問情況,結果沈承安不是這樣說的。”陸樂周說到這裡不想說下去了,因爲她根本就不信,可是王清覺得那是他兄弟,他信啊!所以他們已經斷斷續續的吵了一個月了。
張楚楚問道,“沈承安說什麼了?”自己上一次見沈承安還是一個月之前,這一個月忙的不行,早就將沈承安拋到腦後了。
“他說,你們分手是因爲你劈腿,你跟別人好上了。”那個別人說的就是華雲深,直接後面還結婚了呢。沈承安覺得張楚楚這麼快就和別人結婚了,這是在耍自己。
張楚楚皺眉,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談的這個簡單的戀愛,還給自己按上了這麼大的一個污名。“我沒有。”但是解釋好像也很蒼白,自己確實是和華雲深結婚了,而且還是這樣的倉促。
陸樂周和張楚楚兩個人在大學時期十分親密,自然是知道張楚楚沒有,要是張楚楚真的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又怎麼能做到大學期間面對追求者一個都沒同意,專心學習的呢。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但是那個沈承安也太過分了吧,分手就分手,還帶詆譭人的。王清還相信!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又說起這個事情來了,就吵起來了。”
張楚楚雖然很感謝粥粥爲自己仗義執言,哪怕是對面的是自己的丈夫也會開口,可是張楚楚還是覺得有些委屈粥粥了。“你這是何必呢,反正我現在已經和沈承安沒關係了,你們兩個因爲我吵架,實在是沒必要。”
“有必要,他說你當然不可以!”粥粥還是像在大學時候一樣撲到了張楚楚的懷中,嘆息一句,“你看看你,沒生孩子就是好,身材和大學時候一模一樣,我就不行了,生完孩子就瘦不下來了。”
“那也可愛,你一直都可以。好了,王清給你打電話了,你接吧。”張楚楚推了推粥粥,示意陸樂周接電話。
原本這就是夫妻之間鬧矛盾,還是不是因爲自己,而是因爲別人。陸樂周也覺得有些不應該,想了想,還是接了。
“幹嘛?”不過語氣可說不上好來。張楚楚在一旁心想,看樣子這要讓王清哄一鬨才行了。
“你在哪裡呢?這一說就不見人了,孩子只哭想要找媽媽呢。”王清懇求陸樂週迴來。
“不回去,你都當爸的人了,這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就不能哄哄孩子嗎?我去楚楚家了,反正我就住她那兒了,你不要管我!”說完就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張楚楚一看,這怎麼有越鬧越大的意思。“這怎麼回事?”
“其實,說起來吵架也不全是因爲你和沈承安的事情,主要還是因爲孩子,大概每個父親都覺得女人生完孩子,變成母親就理所應當的會照顧孩子了。但並沒有啊!所以今天我不回去了,讓王清還有我婆婆照顧一下吧,我得順着吵架好好休息兩天。後天打起精神來上班去。”
張楚楚看着眼前的陸樂周,還是有些心疼的,當初在大學時候的無憂無慮,現在身爲人母總是要考慮很多。“行,那我今天就好好的陪你玩。你等我啊,我上樓拿了東西,將東西送回去,我們就去逛街,去購物!”
反正現在自己卡里多出來幾十萬塊錢,這兩天又在華雲深的高壓之下,不是換藥就是被拉進懷中,張楚楚覺得自己應該釋放一下壓了,那怎麼釋放壓力呢,就只有購物了。
“等下,你現在是住在你老公那邊的?對了你老公叫什麼來着?華雲深?”
張楚楚點了點頭。
“那他現在是不是在家呢?”陸樂周的語氣十分的興奮。
“你想幹什麼?”張楚楚看見陸樂周的眼神放光,就知道大事不妙。
“我不管,我要去見見,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你這麼快就和其結婚了。還有就是我就見了一面,我都忘了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了。”
陸樂周開始向張楚楚撒嬌。
張楚楚向來是抵擋不住這個的,“那要不我問問雲深有沒有空。”
“這還用問,姐姐,家裡要由你做主才行!”陸樂週一幅女人在家一定要當家做主,不然後果很嚴重的樣子。
雖然粥粥這樣說沒錯,但是張楚楚還是給華雲深發了微信,問了一下。
華雲深倒是回覆的很快也很大發,“可以的,中午我來做飯。”華雲深覺得就張楚楚的廚藝來招待客人,實在是怠慢。
在瞭解到今天中午就要在楚楚家吃飯之後,陸樂周極其的高興,催着張楚楚趕緊上樓去收拾東西,然後趕緊回去,畢竟那新裝修的房子陸樂周還沒看過呢。
張楚楚只能是趕緊上樓去收拾東西去了,其實說起來,這次請路樂周吃飯還是很有必要的,因爲自己常常去粥粥家蹭飯,而上一段婚姻中,劉淮並不喜歡自己的朋友到家中來,所以粥粥並沒有在她家裡吃飯的經歷。
和母親打過招呼,收拾好東西,張楚楚帶着粥粥,又回來了。
一進小區,陸樂周就不停的感嘆,“這小區也太安靜了吧,進了小區門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這小區也太安全了吧,旁邊就是軍事區,絕對不會有人來偷東西。”
這點張楚楚倒是認同,要是有小偷直接丟進一牆之隔的部隊就好了。
“這裡的房子多少錢啊?賣不賣?”陸樂周開始打聽房價。
這個張楚楚還真不知道,“好像不好買,我聽雲深說好像是軍人或者是軍屬纔有資格購買。”張楚楚還想着要是華雲深真的不在了,自己又不想住的話,這房子怎麼處理呢?
這話將陸樂周打擊的不輕,覺得這麼好的地方不出售可惜了。大概這是屬於爲國犧牲的福利待遇吧。
兩個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到了家,張楚楚推開門,卻發現了異常。異常不在於華雲深在廚房洗菜,而是在客廳中放着的書櫥是空着的。
不應該啊,自己早上走的時候還放滿了華雲深的那些證書和獎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