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芸神情微怔,柳氏所在的那個寺廟本來就是比較偏靜的,爲何還會有那麼多的香客?而且,這些人還不是香客?那是誰?想着,南宮芸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有着蹊蹺,隨即看着景若道:“你繼續去守着,查清楚那寺廟裡到底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儘快回來告訴我。”
景若頷首,隨即便走了出去。
南宮芸看着立在一邊的桃紅道:“你知道三小姐現在在哪裡嗎?”
桃紅頷首:“小姐要去嗎?”
“嗯,現在就去,你去準備一下。”
南宮芸早就讓人在自己的房間裡挖出了一條與外界通連的密道出來,所以她無論什麼時候出府都是可以坐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大概兩刻鐘的時候,馬車才行使到一處荒郊野外的宅子裡,外表看上去,這宅子被雜草掩映着,說不出的陰森與荒涼,可是裡面卻是別有洞天的,桃紅帶着南宮芸向裡面走去:“小姐要跟緊我,這裡面處處都是機關的,隨意都不得的。”
南宮芸淡然地掃視了一下週圍,也許這裡便是万俟景等人的一個隱秘的私藏地吧,就像是之前那個破舊的寺廟裡的地道一樣,南宮芸還真不知道,万俟景到底有多少個類似於這樣的秘密藏身之地。
小桃紅敲了敲房門,裡面卻無人迴應,南宮芸見狀便道:“是我。”
裡面這才傳來回應:“進來吧。”
南宮芸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的燭光比較暗淡,南宮芸便拿出了夜明珠。
南宮月坐在牀邊,神色淡然,臉色有些蒼白,容顏消瘦,看上去如同大病初癒般,南宮芸走上前去:“月兒……”
很久都沒有人叫過她的名字了,南宮月轉眸,眸中一片平靜如水:“你早就知道我會這麼做,是不是?”
南宮芸坐在了她的對面:“你不該這麼冒險,柳氏就是設計了一個套,在等着你鑽進去。”
南宮月卻無聲地笑了:“能和她魚死網破,未嘗就不是一件好事。”
“你很有自信,你真的有這個能力?如果這次沒有景若,只怕你現在早就被賣到了這京城最爲低賤的窯子裡去了。”南宮芸的話沒有說錯,依照柳氏和南宮芙那等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性子,南宮月落在她們的手裡,一定會生不如死。
南宮月怔了下,有些呆然地看着南宮芸,似是根本就沒有聽懂南宮芸的意思般。
南宮芸心中一聲喟嘆,南宮月這等如蓮的女子,註定是不該生長在這種家庭中的:“你太小看柳氏了,自從她進了寺廟之後就一直開始謀劃着,已經在籌謀着讓我們都生不如死了。”
南宮月靜靜地聽着南宮芸的話,沒有任何的反駁,因爲她深知柳氏的爲人,否則也不可能無形之中就殺死了她的孃親!
她如此心狠手辣,又何況是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南宮月呢。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這是南宮月第一次主動去詢問南宮芸,詢問她她應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南宮芸看着身體羸弱的南宮月,神色不變:“你現在要做的自然就是養好
身體,柳氏會自己露出馬腳了,我答應你,等到柳氏的陰謀被拆穿的那一天,我一定會讓你親手殺了她,爲你的母親報仇。”
南宮月的眸中多了幾分黯然與堅定:“好,我答應你,不會再輕舉妄動。”
南宮芸信南宮月,她是那一種說動就會做到,連善意的謊言都不會有的女子。
隨後南宮芸便離開了,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南宮芸頓住了腳步:“趙公子來找過你,我沒有告訴他你的下落。”
南宮月的眼皮輕顫,趙公子,趙程,想到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南宮月的心中更多了幾分惆悵,卻依舊淡然不語,她連自己的未來都無法左右,又怎麼會去給趙程一個承諾?再者,現在她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這之前,她不會和趙程有任何的見面。
南宮芸已經從南宮月的沉默中知道了她的意思,當下不再猶豫地向外走去,南宮芸想南宮月應該是深愛着趙程的,否則她不會那麼清楚地就分清了雙生子的趙程和趙雲究竟誰是誰。
而南宮芸只見了他們一面便能把他們區分的十分清楚,就是因爲眼神,趙程的眸中永遠充滿着正氣,卻又不乏柔情,他永遠都是風度翩翩的紳士模樣,而趙雲對比與趙程,卻不是差了一兩個層次。
所以他們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動作,相同外表之下卻都是有着天壤之別的。
天矇矇亮的時候南宮芸回到了南宮府,只是她還未安寢,万俟鈺卻是又來到了南宮府,卻是要邀請南宮府的兩位小姐出去遊玩的,自然,一起前去的還有南宮炎。
万俟鈺的意思就是緩和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可是南宮芸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因爲南宮芸想,万俟鈺應該早就知道了他們之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甚至是表面上的和諧已經都不想再維護了。
那麼,万俟鈺還要這般做,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原因呢?
本來這件事情與南宮芸的關係不大,南宮芸也沒有想着要應邀的,可是万俟鈺卻說會帶他們去見一個人,而這個人,一定會讓南宮芸覺得異常驚喜的。
南宮芸倒是想知道万俟鈺的葫蘆裡究竟是裝的什麼藥,所以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應邀而去了。
遠遠的,南宮芸便看到万俟鈺和南宮芙站在一起,万俟鈺不知道在說着什麼,南宮芙低眸嬌羞的模樣,想到之前宴會上,万俟鈺絲毫不給南宮芙面子的事情,南宮芸只覺得一切太過可笑,人生不過是做戲,就看,是否有人真的身處戲中而走不出來了。
万俟鈺擡眸的時候看到了南宮芸,立刻走上前去:“芸兒。”
如此親暱的稱呼,卻是讓一邊的南宮芙握緊了拳頭。
“二妹。”南宮芙主動上前道。
南宮芸微微頷首,算是與她打過招呼了。
如此鮮明的對比,就可以看出南宮芙是多麼的識大體,有禮數,南宮芸又是如何的小心眼,絲毫不給万俟鈺面子,可是万俟鈺卻沒有任何的生氣,反而來到了南宮芸的身邊:“船上請。”
南宮炎站在南宮芙的身邊,冷厲的目光時不時
地向南宮芸射過來,似要將她洞穿了般。
對於這個盲目信從他人的草包,說真的,南宮芸還真是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的,畢竟,咬人的狗不叫,所以南宮芸不認爲這個行事衝動魯莽的南宮炎會給自己造成什麼無法克服的困難。
而且,今日畢竟是万俟鈺做東,想來他們親兄妹也是不敢明目張膽地爲難南宮芸的吧。
然而,南宮芸卻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同時更忽略了南宮芙和南宮炎要殺了自己的迫切之心。
就在四個人並肩要上船的時候,南宮芙故意後退了一步,示意南宮炎和万俟鈺先上船,因爲四個人不能並肩同時上船。
万俟鈺沒有意識到,所以沒有停下腳步,南宮芸卻是停下了腳步,只因爲她看到了遠處一張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就在那身影消失之後,已經停頓了下來的南宮芸正要向前走去的時候,南宮芙卻突然靠了過來,她的手猛地掐向南宮芸,結果南宮芸的手腕吃痛,下意識地甩了下,試圖要甩開南宮芙,南宮芙卻猛地向後退去,竟是掉到了河裡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南宮芙的“救命”聲吸引了衆人,万俟鈺等人這才反應了過來,有幾個小廝已經跳下去救南宮芙了。
南宮炎走到南宮芸的面前,揚手就要給南宮芸一個耳光,卻被万俟鈺握住了手腕:“你做什麼?”
“是她把妹妹推下水的!她這麼蛇蠍心腸,竟是要害死妹妹。”南宮炎的手被万俟鈺緊緊地握住,最終還是垂了下來,惡狠狠地看着南宮芸道。
南宮芸只是看着白皙的手腕處一個黑色的點迅速地消失在了皮肉裡,眸底閃過毀滅的恨意,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南宮芙已經就在剛纔的一瞬間對她下了蠱,南宮芙想要殺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卻是不知,這究竟是什麼蠱了,景若有是否有辦法解蠱。
南宮芸擡眸,看着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南宮炎,當下突然伸手,猛地把毫無防備的南宮炎給推下了水去,南宮芙就快要被救上來了,可是南宮炎突然再次落水,又把快要上岸的南宮芙給壓到了水裡去。
站在船上的南宮芸看着水裡掙扎着,破口大罵的南宮炎:“如果你說,你是我推下水的,我自然會相信。”
“四皇子,你看到了吧,她心思有多歹毒,當着你的面就要謀殺我!”南宮炎這下子可是抓了南宮芸的把柄了,立刻道。
万俟鈺指揮着下人救人的時候又看着南宮芸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南宮芸垂下了手臂,手臂處已經開始傳來細微的疼痛,她一步步走近万俟鈺,万俟鈺不明所以,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南宮芸,竟是怔住了,一種恬靜的純純的氣息傳來,不同於所有女子的氣息竟是讓万俟鈺怔住了。
南宮芸的臉離万俟鈺只有咫尺的距離,就在万俟鈺大腦有些遲鈍,認爲南宮芸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雖然不軌,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感的事情的時候,南宮芸卻突然後退了一步,把手中的錢袋放到了万俟鈺的面前:“四皇子,你的錢袋。”
(本章完)